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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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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泽云低头,嘴角挂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身后众人的注视下迎着徐怀诗关切的目光登上了马车。
车帘一当放下,徐怀诗一张脸便即可板了下来,那里还有方此声音里的柔腻。
马车动了起来,虽然车内没有光亮但徐怀诗仍能感觉到沐泽云灼灼的眼神,沐泽云伸出手将徐怀诗的手拉了过来,戏虐的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我差点便当了诗诗是真不在乎呢。”
徐怀诗眼角一抬,手上用力便把手掌从沐泽云手中抽了回来背到身后在衣裙上擦了擦:“我自是不在乎,不过大哥在乎,父亲在乎,徐家在乎。”
“哼!”沐泽云笑了笑,听完徐怀诗这些话他并未见气,身子往后一靠倒在了车厢上,看向徐怀诗的眼神像是山里的猎人:“在我看来没有不同,除非诗诗能告诉我,这些人你都不在乎。”
徐怀诗瞟了沐泽云一眼,对他今天的亲近叶家冷落自家大哥的种种仍是气在心上:“我在不在乎与你有什么干系,那叶定童就对你在乎的很,你何不找了她去!”
沐泽云心头一乐,抓了徐怀诗过来,凑近了脸问道:“怎的?吃醋了?”
徐怀诗僵着脖子瞪了沐泽云一眼:“美的你!本小姐怎会吃你的醋!”
沐泽云一双眼落到徐怀诗红艳艳的唇上,徐怀诗被他瞧的老大不自在,怕他又想上次那样来个突袭,忙以另一只手捂了嘴唇:“你盯着看什么看,你休想再占我便宜,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
徐怀诗越是一副急吼吼的样子,沐泽云越是一寸不移的盯着她的嘴唇不放:“诗诗我记得你唇瓣香软,是何时变得这般硬了,会否是我记错了,要不我们再试一试。”
徐怀诗一听脸就红了,照着沐泽云肩头就是一拳擂了下去:“打不死你个登徒子,还想再试,等我打完你有命再说。”说着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王爷,是否有事?”车厢外彭卫迟听到动静,出声相问。
徐怀诗住了手,沐泽云趁机将徐怀诗一双手都裹在了怀里,话里带笑的回了车外的彭卫迟:“无事。”
徐怀诗也不敢真对沐泽云下了重手,这样一来沐泽云倒是更加的得寸进尺,就见他靠在徐怀诗肩上,整个人与徐怀诗贴得不能再近,却也没真吻下去。只是一张嘴唇几乎触到徐怀诗的耳廓,满口酒气的说道:“诗诗,让我们就来看看你的嘴能硬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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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徐怀诗起了个大早,可整个别院一圈找下来都没见到沐泽云的人。本来今天同徐怀忆说好要拉了沐泽云去早就该划给徐家那几口井上看看,现在却是人都不知去哪儿了。
“彭卫迟。”
徐怀诗紧跑几步追上正要往回廊走的彭卫迟,走近却见原来不止一人:“萧先生也在。”
萧谨墨对徐怀诗微微点头。、
“彭卫迟,这王爷哪儿去了,一大早的我都找了一圈也没见人。”
“哦,今儿早,月色尚未完全褪去,叶…………”
“卫迟!”彭卫迟还没说完便被萧谨墨喝住,彭卫迟一下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愧疚的看了萧谨墨一眼不再说话。
“怎的?”徐怀诗斜挑了萧谨墨一眼,冲着彭卫迟说道:“莫不是王爷去了何处我不方便知道,还是同什么人去了我不方便知道。”
彭卫迟为难的看着徐怀诗:“四小姐,不是我不说,只是王爷交代了不让告诉你。”
“哼!”徐怀诗鼻孔里哼出一声冷气:“他不告诉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知道?”徐怀诗脸色微变,翠袖一甩也不再招呼扭身便走了。
萧谨墨和彭卫迟看着愤愤而去的徐怀诗相视一笑。
徐怀诗回到自家小院便嘱咐杏儿去门房处打听,刚才彭卫迟虽只说了一个叶字,不过徐怀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除了叶定童不会有别人,现在要打听的便是这二人一大早的去了何处。
“小姐,打听到了。”杏儿奔进屋附在徐怀诗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不让我知道不就是怕我坏了你好事吗?我就还偏不能让你如愿。杏儿,赶紧的,给我更衣!”
“小姐,你这是要杀过去闹事?”杏儿看着换好衣衫站在镜子面前双眼冒火的徐怀诗,心里有些担心自家小姐会否把那个叶小姐给撕了。
“闹事?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像是要去打架的吗?”徐怀诗站着,微抬了双手让杏儿更好帮自己腰上缠上缎带。
徐怀诗一身精心装扮,月牙色的裙子,下摆是几层渐变的石绿色,每层的边缘都坠着数不清的细小珠子,让这个裙摆更为下坠。腰间是一条鹅黄缎带,杏儿手巧,在末端给挽出了一朵桃花结,衬的徐怀诗蛮腰纤细,本就纤长的身段更是摇曳生姿。
就这般徐怀诗似还嫌不够,又从箱子里挑出一条飘带挽在手上,行走如风见宛若仙子羽翼,让人觉得似是一个回眸间眼前佳人便可能飞回那九重天去。
杏儿最后帮徐怀诗在发髻上插上一支步摇,又细细将徐怀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咬了指头的说道:“小姐今天倒是不像去打架的模样,倒像是要去会情郎。”
杏儿平日里同徐怀诗玩笑惯了,收不住,一时口快,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已经被徐怀诗听了去,就见徐怀诗脸上一沉。
杏儿见徐怀诗此等脸色,忙上前拉了徐怀诗的手往自己嘴上打去:“小姐,杏儿这张没遮拦的嘴惹你生气,你怎么罚杏儿都认。”
“你家小姐我是那般小气的人吗?”徐怀诗故意做了恶脸诈唬唬的吼道:“不就一句话吗?我至于为这点小事就罚你吗?难不成我就是那般的不通情达理?”
杏儿点头如啄米,一本正经的道:“杏儿知道了,原来我家小姐还是通情理的。”
“好你个杏儿,皮痒了,还敢拿本小姐开涮。”徐怀诗说着照着杏儿屁股上就拍了去,杏儿却是早有提防,一溜烟跑到了门外。
徐怀诗出门,并未即可去找沐泽云而是在晨光微吐间先去了徐怀忆的住处,将今晨的事讲与徐怀忆听。
“大哥,我看这沐泽云左右摇摆并非能靠得住的人,我们若真把宝都压到他的身上怕是不妥。
”徐怀诗性子虽是急烈,但却也非鲁莽之人,女儿家的细腻心思她一样有。今日彭卫迟那故意说漏嘴与萧谨墨一唱一和的模样徐怀诗如何看不破,不过既然沐泽云要做戏,她倒是不妨陪着演上一出。
徐怀忆手拖茶杯沉思片刻,眼皮一撩:“沐泽云此番作为照我看来更像是扰乱视听,行迷惑之策。”
那日得月楼前沐泽云不惧与徐怀诗同车,让原本以为大势已定的众商贾心里又是打起了鼓,正待辨清徐家与沐泽云是幻是真之际沐泽云却又是与叶定童走的亲近。沐泽云这一番暧昧不明,立时让众人如坠雾里,再是猜不出他此番盐津之行到底为的哪家而来了。
“大哥的意思是他这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徐怀诗不解的问:“可我每日里在那别院也没见他做过什么特别之事啊?”
“所有事都得你亲见,那他沐泽云也不用混了,爹爹已来了消息,此次世家封赏分化之策便是我们眼前这位主给皇上出的主意。”徐怀忆想起徐琏敬信中提及之事,对沐泽云的认识又是深了两分,这人远没面上看去那般简单啊。
徐怀诗有些惊讶,睁大了眼问徐怀忆:“你意思是说,这一摊事原本便是沐泽云搞出来的?”
徐怀忆点头:“此人心机之深远甚于你我所见。”
徐怀诗有些不明白了,这摆明了的挑拨之事,徐琏敬会看不透:“那如此说来我们徐家不是成了他沐泽云手上的一颗棋子,任他拿来当枪使,挤兑那叶家,爹怎会干?”
徐怀忆眯起眼,徐徐说道:“何谓阳谋,此便是。此次受封的哪家心里不是敞亮,都知道自己被当了棋子,但哪家又都是忍不。”
“这沐泽云分明是看准了各家的软处对症下药,不怕这几家不就范。他如今亲自插手盐津徐、叶两家之争也便是想要开个好彩头,一旦有了这盐津的垂范,其余各家都当依规矩来办。”
徐怀诗听了徐怀忆的话,只觉的背脊发凉,这些人的心思怎就这般深:“那如此说朝廷是想要对世家动手了?”
徐怀忆伸出手摆了摆:“权术之巅在于权衡、制约。”
“朝廷现在是离不了世家,却也容不得世家,皇上最不能见到的便是几大家融成一块,那时他即便垂坐朝堂也不过是摆设一个。圈地之事后,几大家便隐现联盟之势,是以皇上才在此事来了一个通赏,一家不落,说是朝廷赏赐,实则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沐家只要毁掉世家联盟,搅乱各家关系,朝廷的目的便已达到。”
徐怀诗到这会儿听徐怀忆说了这番话才算是彻底明白:“那如此说来根本不用我们着急上火,那沐泽云自当从叶家帮我们把盐井讨了来。”
“也不尽然,徐家根基薄,此次之事的确是一个机会,若是徐家能有实体的产业掌控在手,于今后行事将是大为有利。沐泽云从皇家利益出发自当是偏向徐家,但帮多帮少差别也是大为不同,沐泽云如今这般行事当是还没定下对叶家之策,他既然要行这疑兵之计,我们自当是配合为上。”
徐怀忆把手中茶杯放到桌上,捏了颗葵瓜子在手上细细把玩:“这个沐泽云是当真的不简单啊!其行事便如我手中之葵瓜子不拨开便不知这颗是好还是坏,沐泽云不动,旁人便永远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徐怀忆说完看了徐怀诗一眼,徐怀诗心下了然,已然明白徐怀忆的意思,站起身眼波盈盈灵动,冲徐怀忆一笑:“那我就去助助兴,让这盐津城里的瞎子听到,聋子看到都能知道我们徐家同那沐泽云关系不一般,把这潭水搅得更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