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步步香

18、第 18 章

　　更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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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格正入定着，忽感元神被什么阻挡住了，内力提不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她睁开眼，发现仙狐正咬着她的头发，一个劲往上扯。边扯边嚎叫，情绪显然很不稳定。
　　梅格吓得不轻，早顾不得疼了，“啊啊啊”的大叫起来。
　　被那么大个的神兽咬住头发，跟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没什么两样。一不小心，也许头就没了。
　　仙狐听见梅格叫唤，反倒停下了。它松开嘴巴，低吼一声。
　　梅格立刻站起来后退数步，边惊魂未定的摸摸自己的头边警觉的看着仙狐。
　　仙狐跳到白琉璃身旁，用身子软软的蹭他。不时发出悲鸣。
　　梅格开始不明所以，但看着在仙狐不停歇的动作下仍静止一般白琉璃，渐渐明白过来，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她再一感觉，发现自己因神而起的巨大压迫感消失了。
　　梅格的心一沉。
　　出于忌惮，她试探的用手拍了拍白琉璃的肩膀，没有反应。
　　她一惊，又稍用力摇了摇他。
　　白琉璃依旧纹丝不动。
　　梅格大惊失色，六神无主了，她再顾不得对神的尊重避讳，只手忙脚乱一个劲的摇他，边摇边叫：“神！醒一醒啊！醒一醒！醒一醒！……”
　　白琉璃没有醒。他闭着眼，神色淡淡的，如一抹华云，一缕轻幽。虚渺疏离的空洞。
　　梅格越摇越恐慌，心沉到谷底：“神，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再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现在这种状况，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神不行了，那要怎么救夜清辉，要怎么维持天下……
　　之前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震天之举，她早已心力交瘁，但为了夜清辉，还是超越了自我。但现在牺牲，换来的却是变得渺茫的希望……
　　梅格不敢去触碰失去师父那一事实，却又没有了继续的目标。之前一直忍受的悲伤，委屈，不安，惊恐，无措等一系列感情如洪流汹涌卷来，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头脑浑浑噩噩，再不想想什么，只专一的哭着。
　　梅格太难过了，眼泪流也流不尽，半天下来，声音哭得嘶哑了。
　　冷不丁的，一个不高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哭什么，难听。”
　　梅格一下子愣住了，她睁开眼，呆呆地停下来。
　　面前的白琉璃冷冰冰的看着她，眉因厌烦稍稍压下，金色的眼瞳收紧了些。
　　整个人因隐隐的情绪变得光芒四射，不可逼视。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再次涌来。
　　“……”梅格哑口无言。
　　之前的一切好像只是错觉。
　　白琉璃转过头继续眺望下界，嘴里静静地吐出字眼：“祸从口出。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梅格凝神片刻，渐渐咬紧嘴唇，心潮起伏。“……知道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再也安心不下来了。
　　看来，神是因为体力透支才昏阙的。
　　他真的花了极大的力量在镇压六界。而且，自身受到重创。
　　她虽听佛祖说过神的处境，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已这么紧张了。还抱着侥幸，还期望他会救师父……
　　梅格一时间迷茫了。

　　白琉璃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他神色一凛，一下子腾空而起。
　　未待梅格反应，他已迅速飞离到距她十丈开外的地方，单手自空中抽出一条由金光汇成的气鞭。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把鞭指向梅格。
　　梅格瞪大了眼睛看他，脸上比起惊恐更多讶异。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无从适应。
　　白琉璃额前渐渐生出光芒四射的雪花印记，金眸灿烂，圣气逼人。
　　他的凝重的开口，声音寒意怯人：“选择两条路——留下来，死；离开，便放你生。”
　　梅格做梦一般的看着白琉璃，没有反应。
　　白琉璃见她不动，毫不留情的挥鞭而出。
　　梅格站在悬崖边，眼睁睁的看着威力十足，以光速向她飞来的鞭子，本能的向后退去。
　　只一步，便跌落深渊。
　　梅格气力耗尽，再使不上半点力，一下子昏阙过去。
　　在她失去知觉前，看到一只巨大的仙狐，箭一般向她飞来。

　　白琉璃默默收回鞭，表情肃杀的转过身。琉璃般的眼睛越发幽暗，阴冷深邃得让人望不到边际。
　　不远处，走来一位妖冶的女子。
　　她一头鲜艳胜血的长发，肌肤诡异的苍白。鲜红的长袍托在地上，足踝的铜铃有节奏地响。
　　她赤脚走在冰封的白色神界，异常刺目热烈，带着蛊惑人心的邪糜。
　　白琉璃站在高处冷冷俯视她，一言不发。
　　那女子笑得诡异：“尊神过得可好？魔界锦雀前来探望。”

　　梅格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夜清辉温和地说：“梅儿，我会一世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梅格感动极了，冲上去拥抱他。
　　不幸，她扑了个空。
　　环顾四周，再没有师父的影子。
　　梅格无助的大叫：“师父！师父你在哪！不要抛下我！……”
　　…………
　　梅格从梦中惊醒。
　　她坐起来，发了好一会呆，才脱离刚刚的梦境。凝神一看，发现自己躺在王母宫的玄机床上。
　　她居然回到仙界了！
　　梅格深感不可思议。
　　成了仙界罪人的她，居然还被安排在王母宫好好睡觉。
　　梅格立马从床上起来，走出王母宫。
　　她脑子有些混沌，之前一阵发生了太多的事，一时应尤不及。
　　梅格刚走到宫门口，就听到玉帝的爽朗的笑声：“哈哈，你也是个绝色美人啊。”
　　她定睛看去，发现玉帝正被一个一身白色狐皮裙的女子扑倒在地。两人姿势暧昧而大胆，毫不收敛。
　　梅格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靠门咳了声。
　　玉帝察觉到，侧过头对她打招呼：“醒了啊。”一只手还光明正大的抱着狐皮女子。
　　梅格尴尬的走过去。
　　她算明白了，肯定是玉帝把她带回王母宫的。
　　也只有他能那么随性了。
　　压在他身上的女子低吟一声，跳到一边，变成了仙狐。
　　玉帝起身，宠溺的摸了摸它的皮毛。
　　梅格惊讶：“仙狐？！”
　　“你的伤好的很快啊。”玉帝转移话题。
　　梅格一愣，她都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动了动筋骨，果然发现身上的伤痊愈了。
　　她暗自疑惑：“我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即便脱离凡胎，毕竟也遭到神的气焰所伤，绝不会恢复的这么快的。
　　“现在还想救你师父吗？”玉帝又不着边际地说了句。
　　梅格有些适应了他跳跃性的思维，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无论如何，我是一定会救出师父的。”
　　“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
　　玉帝凝眉：“满目山河空念远。为什么这么执着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梅格沉默一会，眼神变得渺远：“消失的，是不是等于不存在过？过去的，是不是从此就会遗忘？……我的生命中，有得到有失去。所以，存在的也会看不见，记住的也会再遗忘。但唯有师父，我永远能感到他的力量与温暖。”
　　玉帝眯起眼：“既然这样，那好吧。”
　　“……”
　　“其实你师父是可以救活的。”玉帝淡然的说。
　　梅格震惊不已，忙问：“什么？！怎么救？”
　　“上古尊神中，曾有位灵力极高的神，叫畀甘。以他的能力，可以救活你的师父。”
　　梅格惊喜万分：“真的？！他现在在哪？”
　　“他已经仙逝了。”
　　“……”
　　玉帝又说：“不过，畀甘是可以复活的。”
　　当年，畀甘为平定六界，把自己的身体割裂为5个圣器，分散在仙，魔，人，妖，鬼五界，作为镇界之器。
　　圣器压制住了相当程度的动乱。
　　在仙界的圣器是畀甘的头化成的，叫乾坤镜；
　　在魔界的圣器是畀甘的双手化成的，叫锁魔绳；
　　在妖界的圣器是畀甘的双脚化成的，叫镇妖盅；
　　在冥界的圣器是畀甘的上躯化成的，叫碎魂盒；
　　在人界的圣器是畀甘的心脏化成的，叫烟波玉。
　　每界的圣器都由一界之主保管，再沿袭下来。至今圣器都保存良好。
　　一旦进行祭祀仪式，便可使神复活。
　　梅格问：“那么，玉帝也保管一样吗？”
　　玉帝点头：“我保管的便是乾坤镜。”
　　“那……”
　　玉帝会意地说：“既然这件事是我告诉你的，我自然会把圣器给你。不过，有个前提——你必须在集齐其余四样之后来取。如果其他四界的圣器你全拿到，我就把乾坤镜给你。”
　　梅格有些感动，但更多困惑：“我并没做过什么好事，玉帝为什么要帮我？”
　　玉帝意味不明的一笑：“谁知道呢。”
　　梅格讪讪。
　　“只是……”玉帝沉吟，“要收集神器，困难重重。”
　　“我不怕的。”
　　“最关键的是，祭祀神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
　　“它需要牺牲掉一个纯阴体质者。”
　　梅格愣了几秒。
　　她回想起夜清辉说过的话。
　　“梅儿，你是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女童。男阳女阴，故你是彻底的纯阴体质……此时空再无第二……”
　　梅格凄然一笑：“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用途。”
　　玉帝看着她，表情凝重：“一旦祭祀，你连一魂一魄都不会剩下，永世不可能在轮回了。”
　　梅格低下头：“如果没有师父，我可能一出生就死了……与其牺牲别人，牺牲自己更让我心安。”
　　玉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一点，倒也同前世一样。”
　　梅格沉默了。
　　再抬头时，她脸上有了笑容：“不过，能帮到师父一直是我的心愿。之前总以为不可能实现的。”
　　玉帝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身就走。但只走了几步，又停下。
　　他把一样东西向后抛去，边抛边说： “先去冥界找碎魂盒。”
　　梅格接住他扔向她的东西，是一张黄色的布。
　　打开一看，里面记载着每一界的入口之处。
　　玉帝继续向前走。仙狐跟上他。
　　梅格看着他的背影，咬紧嘴唇，重重点点头。

　　玉帝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停下。
　　他转头看仙狐，说道：“尊神吩咐你让我做的事我已办妥了。”
　　仙狐摇身变回之前的一身白色狐皮裙的女子。她开口说：“刚才你的废话多了。”
　　玉帝沉吟：“若她真的集齐所有圣器，尊神会让她……”
　　仙狐打断玉帝的话：“尊神自有他的考虑。”
　　玉帝眼神一暗，低声回答：“知道了。”
　　仙狐转过身，化成一道白光升向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