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曼陀罗》一简玫

85、抢救

　　李舟听见枪响了好几声，却没一枪射中自己。
　　“你们没事吧？”刘队翻窗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警察。
　　“林岸他——”看到刘队，李舟心里又燃起希望，刚开口就哽咽了。
　　“赶紧送医院。”刘队根据现场状况冷静地做出决定。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李舟冲过去拽住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扯下口罩，用遗憾的口吻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李舟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林岸不会死的。”她自言自语，任由刘队架着。
　　护士推着尸体出来。李舟发疯般扑过去，大声哭喊，却没勇气掀开那层白布确认。
　　只要没亲眼看到尸体，对她而言，他就还活着。
　　抱着这样的念头，李舟放纵自己将内心的恐慌哭喊出来。
　　“请克制一下情绪，你这样会影响里面的手术。”医生显然见多了各种失控的家属，对李舟虽然理解，却有些不耐烦。
　　一句话提醒了李舟。她记起来，林岸和白牙当时是一起被推进这间手术室的。布下躺着的，不一定是林岸。不，肯定不是林岸！
　　她深呼一口气，伸出手，快触到白布又缩回来。
　　万一••••••万一是他，怎么办？
　　迟疑的当口，刘队已经代她掀开白布。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李舟身体一紧，下一秒又无力地瘫倒在刘队怀里。
　　不是你，太好了！
　　林岸，为了我，你一定要活过来！
　　刘队将李舟扶到墙边长椅上坐定，安慰两句就去处理白牙的事了。
　　李舟一个人在空荡的走廊等待宣判，等林岸从那扇紧闭的门后面活着出来。
　　手术灯终于熄灭，李舟支撑虚弱的身体冲到门前等着。
　　另一个大夫出来了，长时间的手术也耗费了他的精力。他摘下口罩，对紧张得不敢开口询问的李舟微微一笑：“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李舟感激地握紧大夫的手，又哭又笑：“谢谢！谢谢！”
　　眼见护士推着林岸出来，她急忙过去。
　　麻药还没散，林岸安静地沉睡着。那张熟睡的脸渐渐模糊，李舟只觉得脑袋沉沉的，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林岸清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是：我未婚妻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察言观色，知道他恢复得不错，微笑侧身，“你是说她吗？她没什么大碍。”
　　林岸探起脑袋顺着医生所指的方向望去：李舟在隔壁床。
　　“她怎么了？”他回忆起昏厥前的事情。虽然医生说没事，但看到她还没清醒，他的心依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心里一着急，林岸拼着全力起身。伤口忽然被扯动，痛得他差点闭过气去。
　　“你别急，她只是疲劳过度，睡醒就没事了。”医生连忙查看他伤口。
　　不出所料，颈脖处伤口果然崩裂了，洁白的纱布慢慢渗出淡淡的血迹。
　　“小伙子，你很幸运，身上那么多伤都没伤着要害。不过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刚刚那样的剧烈活动以后要避免，不然伤口很容易崩裂，会影响愈合。”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我未婚妻真的没事？”
　　“她是长期失眠，加上最近受了刺激，导致身心疲惫。你放心，她体质很不错，睡醒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轻轻摇摇头，“倒是你，脖子上那刀差一点就割断大动脉。最近这段时间，你说话吃东西一定要特别小心。”
　　“谢谢您。她没事我就放心了。”林岸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地，转念一想：她肯定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等她醒过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打消她的念头。
　　“我看得出来，你未婚妻很爱你，这样的爱很难得，好好珍惜。”医生意味深长地说完这段题外话，又绕回来：“你躺着别动，我马上帮你重新缝合伤口。”
　　医生和护士走后，病房里就剩他和李舟。
　　林岸轻轻偏转头，温柔注视李舟熟睡的脸，自言自语：舟，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经历那么多风雨。不要再退缩，好吗？我愿意用生命守护你，守护我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