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曼陀罗》一简玫

58、反目

　　见李舟丢下林岸站起，黑皮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带我离开。”李舟没有挣扎，眼神越过黑皮肩头。真真仰躺，白牙俯趴。
　　脸上的长疤随着肌肉跳动，黑皮的心也跟着颤抖。李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是否意味着她并不记恨他对她做过的一切？！他已经得到她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黑皮忙不失迭点头应允，小心翼翼拥着李舟的肩走向门口。
　　“不准走！”白牙陡然翻身而立，两步窜到前面挡道。
　　“让开！”黑皮侧身双手护住李舟，眼里闪着清幽幽的光。
　　愤怒的火焰在白牙眼中跳跃。他毫不退让，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李舟凌迟。
　　怀里的李舟紧闭双眼，一脸惊恐。黑皮想起白牙趴在她身上撕咬的样子，她的耳垂还留着一道吻痕。
　　三年前白牙搂着小妖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再次活跃。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用半条命换来的兄弟竟勾搭上他的女人，还敢明目张胆跑来耀武扬威！
　　听白牙之前的话音，真真也跟他有一腿！他现在又盯上李舟！
　　当年黑皮念着多年兄弟情分，忍痛割爱，一刀成全了那对狗男女。今天白牙却明明白白告诉他：抢他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只是报复的手段！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他要把老账新账一起算清楚。
　　想到这，黑皮将李舟安置到卫生间小门旁，脱了外套让她拿着，双手搭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别怕，我现在就去替你报仇！”
　　“三年前你相信女人不相信兄弟，真没想到今天你又为个女人你跟我反目！”白牙将外套一脱又一甩，“今天我非打醒你不可！”
　　话音刚落，一个左勾拳已落在黑皮下颚。
　　黑皮不甘示弱，挨打的同时右勾拳挥出，正中白牙鼻梁骨。
　　一来一往，二人脸上都挂了彩，但都不愿示弱，气呼呼瞪眼对峙。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裤子口袋里传来手机音乐，白牙没有理会。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打电话的人不依不饶。白牙抬手做个暂停的动作，掏出手机。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什么事？”白牙气恼地按下接听键，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脸色越来越难看。
　　“豹哥来了。”挂掉电话，白牙一脸忧虑。
　　“不是明天吗？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提前来了？”黑皮一脸不快。
　　“约的就是今天，你被那娘们催眠昏睡了一整天。他们已经进来了，怎么办？”白牙扫视一圈：李舟背靠小门，眼神虚飘飘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岸药效似乎还没过，保持最初的姿势安静坐着。真真不知何时缩到林岸脚下，正往身上套衣服，看样子神智已清醒。
　　黑皮何尝不知道豹哥的脾性，既歹毒又好色。要不是被那人抓住把柄，他怎会做这种把脑袋别裤腰上的事情？
　　“放他们走。”黑皮斩钉截铁。
　　精心布下的局就此功亏一篑，白牙心有不甘，迟疑着没表态。
　　“我说放他们走！”黑皮快步走至李舟身边，牵起她的手，将轮椅推到林岸面前。
　　真真慌忙与他一起抬林岸上轮椅。
　　白牙没过去帮忙，也没阻止。
　　真真推轮椅，黑皮紧握李舟手腕目不斜视走向出口。
　　“叮咚！叮咚！砰砰砰！”
　　黑皮与白牙闻声同时一颤。黑皮拉着李舟往卫生间跑，真真推着林岸紧跟其后。
　　白牙想阻止，又不敢大声叫，只好追过去。
　　“黑皮，你不能这样做！女人都不可靠！”白牙追过去的时候黑皮的手正按在镜子边缘。
　　“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落入那种混蛋手里！”黑皮不理会白牙，掰开他的手，手上一使劲，那面一米高，七十厘米宽的镜子缓缓向右滑动，露出一道小门。
　　黑皮躬身打开门闩，门后露出一段楼梯。
　　“从这里下去是这栋楼后面，我办完事就去找你。”黑皮将发怔的李舟轻轻推向阶梯。
　　外面的门铃一声紧过一声，白牙慌忙出去应门。
　　真真与李舟在楼梯口合力接住轮椅，黑皮深深凝望一眼李舟，拿回自己的外套，将门关起闩好。
　　镜子被推回原地，他用袖口擦去指纹，确认无误后匆匆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