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人城（小剧场）》花千壹

6、天使，会知道（二）

　　坐在那家叫“遇见”的转角咖啡馆里。咖啡不是很好，但胜在环境优雅，故，社区很多人会携友来坐一坐。音乐很雅致，统常放蓝调。顾城也经常会来发呆。顾城一进门，甜美的服务员开始跟他打招呼。现在顾城无心情应付，头又痛，肚子又饿。找到一个角落位置，不顾身边的人开始点餐。“三明治，卡布其诺，拿铁.”点完后，又追加了一个三明治。
　　“你没吃饭。我们可去餐馆。”
　　“不用，不用。”顾城两手按在太阳穴上。心想着，怎么应付这种局面。
　　“我回来，有那么让你难受吗？”
　　“没有，没有，不要自责。我很好。”
　　“那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有些事，有些人过去就算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怀念。”
　　这时候，两人沉默，顾城自觉这话并不过分，但看到杜修宇那张受伤的脸。心里又突突的跳了起来。伤人者需自伤。此话不假。
　　一会儿，三明治咖啡上来了，顾城也顾不得形像了。大嚼特嚼起来。如煌虫过境。顾城知道在外人面前要做绅士，要他面前不必，再丑陋的面目都见过，不差这一桩。杜修宇喝着拿铁一直看着他吃。
　　吃得太快，有黄油沾上鼻尖。杜修宇手快，拿起桌上纸巾为他擦掉。这一动作，又让顾城产生错觉。他接过杜修宇手里的纸巾，动作利落的把脸上的黄油抹掉。以前杜修宇常常笑他，吃饭没形像，像个小孩，还要漏嘴。要别人在背后拿个盘子帮他接着。顾城那时年少，听不懂话外音，到最后才知他原来嫌他麻烦。他有时候在想，他也许会原谅杜修宇，谁也不愿捡个麻烦上身。
　　吃完三明治，肚子暖暖的，才有力气来思考当前的局势，杜修宇坐他面前有一种压迫感，顾城开始喝着手里的卡布基诺给他加了一勺肉桂，听着杜修宇说话。
　　“我将会在这里呆两个月的时间，在本城有个项目正在开展。”
　　有两个月，真是麻烦，要呆两个月，太长了，足心改变任何事情。
　　他说完后顿了一下。看着顾城又说道：“其实此次回来还另有目的。”
　　顾城又喝了一口卡布基诺。并不接话。
　　杜修宇看着他，定定的说：“我希望你能跟我去美国。”
　　顾城自嘲：“以何种身份？”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还请你开示。”
　　“我在佛罗里达州买了处农场，而且我尚有存款，足够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那又怎样，你认定我会为了你放弃原本的生活。”
　　杜修宇喝了一口咖啡坚定的说：“你别无选择。”
　　顾城被这话给激怒了，站了起来。对杜修宇说：“远离我十米之外。”说完就走了。
　　顾城走在路上心想着怎么就流年不利。都怪大年初一没有跟玮宇去烧香。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他回到公寓时，看到厉衍生站在门口捧着一束玫瑰正在等他。春面拂面。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他虽知这是小女孩的玩意。但是他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玫瑰上面有露滴。半开不露的。很是娇艳，这般的火红。让顾城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接受别人玫瑰的爱赠，感觉有愧，怕邻居看见。急忙开门招呼厉衍生进来。
　　厉衍生在屋子里转了半天，居然找不到瓶子来插这玫瑰，只好把它放到餐桌上去。
　　他伸过手来摸顾城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玮宇说病的厉害。”
　　顾城拂开厉衍生的手说：“他的话你也信。”
　　“刚才开车进来时，看到你在咖啡馆，本来想直接送进去给你，但怕太过张扬。想想还是在公寓门口等你，或许你会更加欣喜。”
　　“你看到我的咖啡馆里？”
　　“是啊，还有一个男子。”厉衍生笑了笑。“小城，快说那男子是谁。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顾城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只淡淡道。“一个普通朋友。”
　　“噢。”厉衍生倒无话了。
　　大家彼此做事有分寸，既然人家不想说，千万不可苦苦相逼。这是厉衍生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厉衍生转变角色，演起情人来。上前抱住顾城。“小城，我饿了。”
　　顾城不太喜欢别人这样抱他，挣脱开他的怀抱。“自给自足。”
　　“有些事情不能自给自足的。”顾城看厉衍生笑得促狭。脸倒没由来红了。
　　“小城，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啊，该不会是……”
　　这下顾城的脸更加不争气的红成一大片了。
　　顾城转个身进厨房。高嚷着。“做饭去，做饭去。”
　　背后厉衍生笑得一脸灿烂。
　　可刚打开冰箱门，才发现并无素材。只好抬头望天。

　　厉衍生拉着顾城一起等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杜修宇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顾城头皮发麻。杜修宇的眼睛明显盯着他们相握的手。厉衍生感到异样，松开了手。侧着身子，让开杜修宇。
　　杜修宇步子迈得正，出了电梯门，把手里的药放到顾城手上。“我看你是感冒了，这是药，记得吃。”像是相熟的朋友，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但看在厉衍生的眼里却别有生意。
　　顾城只好接过来说：“谢谢。”
　　转过头来看着厉衍生对他说：“衍生，这是我大学同学杜修宇，此次回国特地来看我。”
　　厉衍生伸出手去说：“幸会。”商场里跌摸打混的人。见人三分笑脸。其中真假只有个人才辨得明。
　　杜修宇与他两手相握。“幸会。”并互相交换名片。
　　双方各看到上面总经理的头衔，相视而笑。
　　衍生邀请修宇共进午餐。修宇拒绝了，说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聚，三人共进得电梯。顾城一言不发。到了停车场各自开车走。
　　在车上衍生问顾城。“你的同学神气十足。”
　　嗯，顾城并不答话了。
　　他们去了一家茶餐厅吃饭。老板是相熟了。看到他们自动为他们空出一间包厢。
　　老板上前。“厉先生，是否与过去一样。”
　　衍生点了点头，与顾城两人进到包厢里。
　　夏季窗外艳阳高照。刚才一下车热风吹得紧，衣服贴在身上热得很。不远处，有一名乞丐整个身子暴露在公众前毫不在意。好像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悠然自得。顾城看不下去，转过脸去。他还太习惯于直面这种痛苦。就像小时候，一样，在学校寄宿六个人一个房间，空间狭小。吵吵闹闹，夜晚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声音。让顾城神经都拨高了。等到他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环境时，竟然是毕业了。
　　厉衍生坐在一旁跟他说一些商业的事情。顾城听着，现今在这信息化社会，信息最值钱。
　　他喝了几口茶，发现寡淡无味。嘴里还留有咖啡的苦味。他抬头看着厉衍生说得神彩飞扬，心里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张口来。他低下头去。感到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该死。”
　　顾城站了起来，茶水倒了一地。对他说。“不，不是我做的。”
　　厉衍生看着他关切道：“怎么，顾城是否不舒服。”
　　顾城自觉失态。对着衍生道：“没事，刚才只是不小心的。”伸手拿起桌上的纸巾自顾擦拭，他抬头，看到窗口里映出一张脸。他吓了一跳。分明看到他个少年的脸。那张脸秀气那双忧郁的眼睛正看着他。
　　顾城想自已肯定是没有睡好，出现幻觉了。他想只要自已告诉自已这是幻觉他便不会出现了。
　　他再抬头时，窗外阳光灿烂。

作者有话说

　　写这文，纯属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