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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章 天牢混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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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芜听得身后战团中传出王小石一声痛呼,他猛然回头,见白愁飞王小石二人围攻那名乌衣老者,竟然还似处于下风。只这片刻的光景,又有十数名狱卒闻声赶来,方芜看这情况知道委实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若是等到六扇门及防卫京城的兵马出动,这一班高手恐怕都要陷在此处了。方芜虽是恼恨白愁飞利用自己,但此情此景,他却也无法坐视,当下无双出鞘,欲助王白二人一臂。
不想未及举步,却有一道剑光缠了上来,正是冷血出招相阻。“放着杀人的、劫狱的不管,你只纠缠我作甚?”方芜烦恼地道。
“方芜,”冷血寒声道:“我总算是揪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方芜?谁是方芜?”看来方芜是打算死不认账了,转身招呼唐月,“先把那个乌衣人解决了!”
天牢中一片混乱,唐月却是来了兴致,长袖挥洒,随手将涌上来的狱卒们拍到一边,随即腾身而上,攻向那名乌衣老者。方芜摆脱不了冷血的纠缠,又不能狠下杀手,郁闷得无以复加,而唐月却是战得酣畅淋漓,他同那名老者的功夫都属刚猛一流,两人这一交战,登时打了个惊天动地,这天牢本就年久失修,哪里禁得住两人这般出手,险险被拆了个支离破碎。
见唐月这个架势,方芜也是吓了一跳,“行了,别打了,大家快走!”
待四人离开天牢,唐月犹自恋恋不舍地向后看了一眼,道:“这一仗真是痛快啊!”而方芜望着身后被拆得千疮百孔的天牢,木然了:“就是痛快得过头了……”身旁,王小石看上去面色苍白,想来伤势颇重,白愁飞一旁扶持,却是有些尴尬地躲避着方芜的目光。
一边急急赶路,方芜向白愁飞道:“你尚欠我一个解释。”
白愁飞腼腆地一笑,看得方芜毛骨悚然。“其实今日之事乃是风雨楼针对六分半堂的一场刺杀,我们听闻今夜雷损会来天牢见凄凉王,于是早早埋下了人手,我负责击杀凄凉王,小石头负责对付雷损。”
“原来是雷损,怪不得有如此功力。”方芜喃喃道。“雷损?”唐月的脑袋伸了过来,“什么时候安排我们再比一场吧,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方芜没好气地把他的脑袋拨到一边,“滚!”。白愁飞笑嘻嘻地望向唐月,“这位兄弟好身手啊,白某最是敬重向你这样的高手,至于你同雷损对决的事,就交给白某来安排吧!”未等唐月发话,方芜已是斜了白愁飞一眼,道:“我劝你还是少打他的主意。”白愁飞见方芜看出自己的意图,尴尬地一笑,不再言语。
“在你们的计划中,我是个什么角色?”方芜又问道。
“我们并没有算计你的意思,”白愁飞笑道,“只是想借你将凄凉王引开,方便我出手,也指望你牵制一下天牢中的狱卒。”
“那张炭和唐宝牛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吧!”
“在我们出手前,两人便已经离开天牢了。”
见方芜许久不言语,白愁飞道:“这个计划是愁飞想出的,方兄弟若是有气,只管出在为兄身上便是。”王小石忙分辨道:“不干白二哥的事,这都是我的主意,方兄弟要怪就怪我……”话还没说完,他就遭到了白愁飞同方芜异口同声的鄙视:
“就你?你想得出来吗?”
王小石听得心都碎了。
在四人离开后,只见一个身影自天牢中踉跄奔出,没入无边的夜色。
“苍天,苍天!”他低低的呼唤着。
他的声音犹如呓语,此时听来,却又透出一种莫名的森寒。
之后,白愁飞同王小石回转金风细雨楼,而唐月还同方应看呕着气,死也不肯回侯府,便要跟着方芜去十里枫红,打算在那里借宿一晚。渐渐行至城郊,两人恰恰同一名女子走了一个对面。
“唐方?!”两人不由惊呼出来。
“真是太巧了。”唐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向着两人挤出一丝笑意。此时的她看上去颇为狼狈,身上隐隐血迹,像是经过一场激战,而她的背上,负着一名男子,那男子已是全无神智,只见面色铁青,像是中了毒。
“这是何人?”方芜好奇。却见唐方苦笑了一下,“你先做一下心里准备……他是萧秋水。”
“萧秋水?这回该不会是冒牌的了吧!”方芜吓得一哆嗦。
“如假包换。”唐方一笑。
于是,方芜便带着唐方唐月再加上一个神志不清的萧秋水回到了十里枫红。三更半夜,方芜“哐哐”砸开了明夕的房门,见几人这般阵仗,倒吓了明夕一跳。
“好友,你这是打劫回来吗?”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四人,又指着唐月道:“你劫财劫色也都罢了,怎么还带回这么个东西来?”
“好困好困!”唐月打了个呵欠,两步走到明夕的床前,不管不顾地躺了下来。明夕见他连鞋都不脱,登时大怒,扯着他的衣领就要把他拖下来。可他一介书生,怎能奈何得了唐月,他倒是锲而不舍,那边,方芜同唐方看得都要崩溃了。
将萧秋水托付给明夕,方芜才算是得了安生,于是细细问起唐方的经历。
原来唐方在江南同萧秋水相遇后,便相伴游历,却又同歃血盟结怨,引来连番追杀,两人逃亡入京,而萧秋水为了救护她,中了歃血盟杀手施放的毒气。
见唐方满面担忧,方芜连忙开解道:“这间书院的季教授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医者,有他救治,萧秋水定会无恙。”随后,方芜开起了唐方的玩笑,“湖海逍遥,不知我们的唐姑娘可否遇到什么心仪之人啊?”
唐方瞪了方芜一眼,而一向爽朗的她面上竟泛起一丝娇羞之态。
方芜恍然,心道唐方同萧秋水二人把臂同游,彼此心许亦是正常,于是笑道:“不知是何人这般幸运啊?”
“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其实我同他的相处也只有几日,那还是在江南的时候,他在官道旁的一间茅舍弹琴,我为琴声所引……”
难道并不是萧秋水?方芜越听越觉得不对。
“不知为何,他的眼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忧愁,看得人好生心痛……我们曾彻夜长谈,数日之后,他却悄然离开,只留下了一枚柳叶……”
“柳叶?”方芜呛到,咳嗽得惊天动地。
那人该不会是柳随风吧……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晨曦之下,一行人马悄然离开了京城。
雷夙最后回望一眼,他知道,自此,自己将同过去彻底告别,开始新的人生……
突然,他看到一人倒在路旁,于是下马将那人抱起。
那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却是遍体鳞伤,气息微弱,他的双手虚握成拳,像是要在这个世界牢牢抓住什么……
“带着他走吧!”雷夙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