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千年》云上的尘

47、太子册封

　　回到秦王府，用美食填满了我的肚子之后，回到丝雨轩洗了个美美的澡。等我穿上云裳回到卧室，德芳早已在床上躺着了。
　　“去，洗澡去，臭死了！”我推了推他纹丝不动的身体。
　　“一一，我要做太子了。”他的眼睛盯着床顶，眼神空洞无一物，面无表情。
　　“在乾坤殿，你们父子是讨论的这事，对吧。你答应他了。”
　　“是，我答应了，”德芳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往浴房走去，“我去洗澡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莫名地，鼻子酸了，仿佛遭到了背叛的感觉一般，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选择呢？我为什么一定要他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呢？

　　“一一，我问你，你会喜欢哪个我？权贵通天的一国之君，还是云游四海的自在之人。”
　　“切，谁喜欢你了。不过，如果两者非得选择一个的话，我选你心里的那个答案。”

　　终究，我还是没有蒙对他心里的那个答案，二选一的概率，有百分之五十，我还是人品极差地选了后者，而他的心中，却是前者。
　　我轻轻躺到床的里侧，对着床角，一时失神。
　　我终究是爱上他了，否则也不会在意他的答案是前者还是后者，也不会在乎他将来是一国之君还是云游四方的自在之人。
　　他选择了一国之君，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三千佳丽，我断然不会愿意看到那种情景，到时，对不起，德芳，我会离开的，我宁愿只要这之前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好，而不要陪着一堆粉蝶与你厮守终老。

　　我爱你，但是对不起！

　　太子册封是年后的事情，宋太祖决定正月十五这个大吉之日册封德芳为太子。这之前的每一夜，德芳都在我的旁边安然入睡，而我，每每半夜偷偷醒来，从衣橱中掏出我的手机，装上电板，开机，粉色的屏保，温暖的画面，将他熟睡的样子一一记录，若是以后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时代，这些照片也会给我一些慰藉，会让我记得，我也曾，这样爱过你。
　　手机提示着电量不足，我微笑躺在他的边上，将他的脑袋轻轻扳过来与我的脑袋靠在一起，对着镜头，摁下确定键，好了，一张绝美的夫妻照，将这最后一张照片存好后，手机提示自动关机，粉色的屏保刹那间变成空空的黑屏。
　　此刻的心，仿佛像这空空的屏幕一般，顿显空落落的。

　　正月十五，太子册封，入主东宫。
　　而我称病，皇家是不会让一个身上有疾的女眷给这场仪式带来晦气的，所以我没有去见证这场盛大的仪式，这正如我所愿。
　　收拾了一些银两细软，还有我的云裳，我的手机，我的人民币和巧克力，羽绒服由于太过庞大被我留下来了，看了看桌上的日记本，我顺手揣进了包袱里，又摊开一张白纸，用秋清给我的大雁羽毛蘸了墨水，写了一封道别书。随后将羽毛包好塞进包袱，离开。
　　由于这次太子册封空前盛大，街头舞龙舞狮不亦乐乎，秦王府的家丁和丫鬟也都三五成群都上街游玩了，毕竟这次的太子就是他们的主子，谁能不开心呢。
　　看着空空的院子和遗世独立的丝雨轩，心中百感交集。
　　抑制住眼角的泪水，倒退着离开，看着丝雨轩离我越来越远，终于，走到回廊时，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翻涌而出，我捂着嘴巴，不愿哭出声。
　　看着这条曲折的回廊，往事一幕幕涌出。

　　“人妖？”德芳饶有兴趣地撅着嘴唇思索着，然后非常虔诚地对我说：“一一，这人妖到底是何意思啊？”他的认真样儿害的我差点扑哧笑出来。
　　“人妖啊，就是夸你漂亮呢！”我一脸坏笑。
　　“一一，以后不许再叫我人妖，叫我德芳。。”他一脸严肃。
　　妈呀，难不成他知道人妖是啥意思？不可能吧。。。真是，知道就知道吧，我视死如归，大义凛然，我才不怕你。
　　“一一，你干嘛眉头皱这么紧？难道你不喜欢叫我德芳？如果一一喜欢叫人妖就叫人妖吧，只是德芳觉得男人是不能用漂亮形容的，还是像一一这样的美人用人妖这个称呼比较好。”依然是一脸虔诚地望着我。但我此时很想抽他那张无辜的脸，算了，不知者无罪，况且我不也一直默默称他人妖么。本小姐今儿就饶了你。
　　“德芳，我觉得还是叫你德芳比较好，呵呵，德芳，就叫德芳。”我一脸谄媚，那人妖帅哥，不，今儿改口叫德芳了，那德芳也附和着我笑的很是开心。

　　虽是开心的记忆，但此刻只能让我泪如雨下，我加快脚步，拼命逃开那些让我不舍的回忆。
　　终于顺利出了秦王府，擦了擦眼角的泪渍，头也不回地往出城的方向走去。果真一路都是够热闹，人群中不知谁说，一会儿午时三刻，皇上和太子同乘的龙撵将从这条街道经过，可谓是百年难遇，一时街道上挤满了人，都为一睹他们爱戴的真龙天子的真貌吧。
　　慌乱中，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看去，竟是朱儒，我随着他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而出我意料之外，他什么也没有问，表情淡淡，直到，龙撵的大队伍从这经过，他拉我跪下，对我说了此次会面的第一句话：“把头压低。”
　　我应着他的要求，乖乖把头埋得很低，出门时没有换上男装，只是女装，我也明白很容易会被德芳看到，于是把脑袋压得很低，半天都没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喧嚣越来越远，我把头抬起来，龙撵早已远去，街道上的人都唏嘘一片，我和朱儒进了一个茶馆坐下，周围桌的人非常热闹地讨论着当今皇上和太子。
　　“没想到啊，当今太子竟拥有绝世美貌，当今皇上竟然如此威武慑人，看来是大宋的幸事啊！”
　　“对啊对啊，这皇上四个儿子之中，就数当今太子文才最出众了，听说十岁时就能难倒翰林大学士，打倒锦衣卫，十岁之后，皇上都找不到一个教的了他的师父了，于是广下征师榜，最后还是让高人带走去那个什么仙岛上修行了五六年呢。”
　　“对啊，对啊，当年的事我也知道，那个仙岛叫相思屿什么的，传说上面住了好多神仙呢。”
　　“我看也是，怪不得这太子长得如此有仙风，肯定有一个神仙师父，还真是，除了神仙，没人配做他师父呢。”
　　“哈哈哈哈。。。”

　　听了周围人的八卦，心里一阵黯然，他终究是要做太子的，太祖早就给他铺好路了，就将他做为一个皇储来培养的，所以，他成为太子，命中注定。
　　而我，与他，注定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