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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梦寐还空颜如玉 ...

  •   钩陈见状,弹指将那些玄冰击碎,赤花触手立即嘶鸣着缩了回去,花盘一阵剧烈晃动,开合的巨口随即也紧闭住,钩陈秀眉紧攥冷哼了一声:“多管闲事。”
      陶绵脸畔的胸膛微微震动:“钩陈,莫要作恶太多,她只是个孩子。”
      钩陈美目冷凝,右手自身后晃过,手中便展开了把绚丽的朱伞来,那伞中央县着一枚铃铛,叮当作响,朱伞变幻莫测的旋转,一道红光向那人怀中的陶绵劈去:“哼,玄冥,你少管爷的闲事,小爷想杀谁便杀谁,你要她活,小爷偏要她死。”
      陶绵只觉一股浓烈的花香向自己袭来,正在惊愣之间,玄冥已搂抱起她,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扶摇直上眨眼间便已在几丈之外。
      钩陈在原地冷笑:“你以为躲避便好了么?不要忘了这是小爷的地盘,真那么厉害,先走出小爷的三门八卦阵再说。”那赤红的伞晃过他的眼帘,整个天幕突然血红了起来,四周挥舞的藤蔓张扬如利爪向两人嘶鸣而来。
      眼看那藤幕便挥到了眼前,陶绵脸口剧烈的起伏,一把攥住了玄冥:“妖……他,他是……是妖怪?”
      一个正常人会有这样离奇的身法吗?
      她眼中的人,吃饭、喝水、种田、虽可以身怀绝技,却绝不会拥有这样的手段。
      玄冥微微顿了顿,伸手将她的眼睛蒙上:“闭上眼睛。”
      “为,为什么?”现在四周一片阴冷,满是呛鼻了烂土气息,不睁眼比睁眼更让人感恐惧。
      “这是奇门遁甲的伤门,你看会刺瞎眼睛。”感觉对方用一卷方巾将自己的眼睛蒙住,陶绵想起刚才那只吃人的花,不由的连打了几个寒颤:“我……我害怕。”
      玄冥没有答呛,陶绵只得紧闭着眼睛,死死攥着对方的衣襟,不敢松懈:“会不会死……我们会不会死,会不会跟婶儿一样死了?那个钩陈姐姐为什么要杀我?”
      玄冥像对待小孩子一般拍着她的头:“这世上大概没有如此凶悍的姐姐。”
      那双手轻拍在头顶的感觉像有一种致命的魔力,陶绵头脑有一瞬空了一下,心里涌进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不是姐姐?那是什么?”
      玄冥抱着她,点石凭空直上,快速在每个阵点飞旋,直到稳稳立在一块巨大方石之上才道:“男人当然不能叫作姐姐。”
      “男人?”陶绵错愕:“居然有那样好看的男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柔中见媚尽显风流,美的那样华丽丽地人,居然是个男人……
      感觉自己的双脚接触到了实地,陶绵来不及细想太多,伸手就想摘去眼上的方巾:“是不是好了?”
      “还没有。”玄冥制止她摘取方巾的动作。
      陶绵心内又是一阵紧绷:“刚刚觉得你抱着我溜哒来溜哒去,是在躲什么吗?是不是有好多那样吃人的花?那是什么花,好可怕……”
      溜哒来溜哒去?某人额际滑下三条黑线,玄冥温和说道:“那叫噬人花,以食人躯体为生。”
      “……”陶绵惊地张大嘴巴:“真有吃人的花?”
      “嗯。”玄冥简洁答,盘腿在巨石上坐下。
      陶绵顺着他的姿态也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冥……冥哥哥,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说着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径自又道:“冥哥哥,这个真的不可以拿掉吗?我什么都看不见……”
      “嗯。”
      方巾蒙着眼睛,看不见,整个人都似乎被黑暗笼罩,周围越静却觉得寒冷,陶绵不自觉更往玄冥身上靠了靠:“冥哥哥,你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
      玄冥不爱与人太过亲近,但见她像只小兔子般靠在他身上冷的凛瑟颤抖,忍住将她推开的冲动,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那是一只很温暖的手,从手背感觉到的温暖抵过手臂,直暖到心脏,陶绵觉得自己心里某处开始升华,开始柔软,她莫名的感到安心,甚至高兴。
      他是个男人呢,而她是个姑娘家,姑娘家长大了就会找男人嫁了,不知道他娶妻了没呢?陶绵真想问问他有妻子没有,想想,她还没看见他的样子呢,真想知道他的长相,只觉得他有一头很长的头发,高大硕长的身形,身上有股淡漠却很舒服的味道。
      心里想着,忍不住那股强烈的窥视欲望,陶绵偷偷伸出一只小手,缓缓将眼上的方巾向上推举,眼睛微微睁开看向玄冥的时候,陶绵耳边幕地想起了一阵哭声。
      一声接着一声,嘶心裂肺,悲怆凄凉,隐隐约约还在呼喊一个名字,陶绵猛地睁大了眼,方巾轻摇轻晃落在了巨石上:“婶儿……是婶儿……”陶绵要站起来,左臂却被玄冥拉住了。
      看到落下的方巾,玄冥心知肚明:“这是惊门,你的听觉与视觉听到与所见皆是虚幻的,你若当真,随它而去,便会当场血肉横飞。”
      “虚幻的?”陶绵眉峰紧攥:“可是真是我婶儿的声音。”
      “我知道。”玄冥并没有多说。
      陶绵鼻子酸酸的觉得委屈:“有五个人说是解决我婶儿了,钩陈说解决便是杀掉的意思,冥哥哥,我婶儿难道真被杀掉了吗?”
      玄冥并没有回答,似乎也没有必要回答。
      陶绵却突然尖叫了一声,巨石不远处幕然出现了一片森林,雨水淋淳,古气阴森,石径小路边翻飞的蓝色衣袍拼力在五个高大蓑衣人之间周旋,那五人如惊雷般招式凌厉,每挥出一剑,那蓝色衣袍上便绽开一道血花,一道又一道,血花飞散,溅在泥泞的石径上漾开一波波血色的水纹。
      “婶儿……”陶绵不能置信地捂着嘴巴哀鸣,泪珠如断线的珠链冉冉滑落。
      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冥哥哥说都是幻觉的,不能当真……可是婶儿的声音那样清晰,每一个粗喘,每一声嘶鸣都重重锤在陶绵心上/。
      五人向大的身影合而为一,跃向高空,在雨中迅疾的分散出五道黑暗的光线,同时向那蓝色身影斩下五道剑光,五道剑光尽数没入那蓝色的躯体,那躯体幕的顿住了,五道身影分散落在四围,每一柄剑身都是冉冉的鲜血,顺着雨水很快被冲刷不见。
      飞散的发丝覆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她的身上脸上开始裂开一道道血纹,冉冉渗出下滑,同样苍白的唇瓣缓缓蠕动,血泪也自眼角流出:“绵绵……绵绵…不要出来…”
      下一刻,那些血痕分裂的更开,整个人如被斩烂的肉沫,身体被那细如密的剑光斩裂,炸开的血花,飞散的碎沫,如空中散落的雨点,很快被连绵不断的雨水冲进污泞中。
      “…………”陶绵心中涌动,喉中哭喊着,却哽的只字也吐不出来,悫憋着的情绪让她哭的喘不过气来,直到那只温暖的手覆在了她肩上,把她拥进了怀中,陶绵这才得已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吧……这是真的吧?冥哥哥,这是真的吧?婶儿是被那五个人杀掉的,她真死掉了,是不是?”
      玄冥一脸阴沉,默不作声地拍着她的肩膀。
      “为什么要杀婶儿,婶儿好温柔,大家都喜欢她的,为什么要杀婶儿……呜呜呜……”陶绵哭的撕心裂肺:“婶儿没有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有婶儿,我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哟,这小娃娃都哭的快死掉了……真可怜……”半是怜悯半是调侃的声音从天而降,一人撑着一只朱色的伞临空而立,鲜红的伞面,翠绿的握手,显的刺眼的诡异。
      陶绵又惊又气,伸手抹去满脸的泪水,叉着小蛮腰指着钩陈便骂:“你长的真够乱哄哄的了,居然还笑的这么卑鄙无耻,你以为你很好看吗,真像个困难户,你看你那什么破衣服,这挂一片那挂一片,那背后是不是没破布裹了,然后用那只大肥花来遮丑,不要脸,坏蛋!”。
      钩陈绝美的笑容立即从脸上敛去了:“你说什么?”
      “我说人和妖精都是妈生的,不同的人是人他妈的,妖是妖他妈的,你这么没教养肯定连妈都没有,死人妖!”陶绵叉着腰娇声娇气的骂道。
      钩陈突然仰声大笑,右手扬起,随手就朝她劈来一道锐芒:“找死!”
      眼看那光芒就迎面劈过来,陶绵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身边就飞散出几道黑芒,两道光芒相撞,在空中发出剧烈的爆炸声,陶绵捂着耳朵半眯着一只眼,见玄冥出手护着自己,心中顿时开阔,跳起来指着钩陈鼻子就骂:“你是不是被牛亲过呀,看你的死脾气,跟牛似的,说你长的匪夷所思你还不承认,人妖人妖人妖!”
      钩陈面色大变,旋身向她又连劈了几道,玄冥抱起她凭空直上,眨眼便飞至一旁,那巨石在他们身后被红芒劈成碎片,陶绵惊道:“他真想杀我呀?”
      玄冥无语,难道她把这生死悠关场面当成儿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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