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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双栖处处觅良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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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头火红的发,额前一缕与绿藤交错着编成细辫绕过额头与身后的发丝绑在一起,耳边盛开着一株巨大的赤红色的五瓣花来,自后向前蔓延着一条条柔软的翠绿触手,穿的一身粉色锦锻长袍,上面绣着各异的图腾纹案,两根蔓藤束着细腰,足瞪翘头宫靴,那巨大的形似日轮的五瓣花不时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鲜亮地色彩华丽丽地让人头晕眼花。
而且她长的还非常漂亮,陶绵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小姐,半天张着嘴巴呆滞地望着:“哇哇……好漂亮。”
那人听了似乎特别高兴,红唇咧开来露出一口白牙:“你觉得我长的美么?”
陶绵忘记害怕,奋力的点头,她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但是她却说:“难道没人说你长的美么?”
那人皮笑肉不笑道:“你已经是第一百零八个说我美的人了。”
陶绵附合着又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就算有一万八千个人说你美,我也信的。”
那人似笑非笑打量着她道:“能到我这儿的人不多,有趣的就更少了,小姑娘,你难道没听过,脸如芙蓉,心似蛇蝎吗?”
陶绵似懂非懂半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是听过,只是不明白长的漂亮跟蛇蝎有什么关系?”
那人笑的意味深长:“一会你就知道了。”
陶绵心下一阵疑惑,半响就听那人阴阳怪气地问:“猜猜我是谁,猜对便放你过去,猜错了……”那人骤然靠近陶绵,将陶绵视作可口的甜点般伸舌在她脸蛋上舔了一下:“错了……就用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身子补偿我好了。”一股渗杂着寒气浓郁的芬芳味自那人身上直冲鼻梁,陶绵瑟缩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心底别扭地升起。
这人太闪亮了,那朵无根的花像长在她身上一般,配合着她的动作张合着,娇艳的能刺瞎人的眼睛,陶绵眨了眨眼试探道:“呃……云阳?”
那人微微一愣,半响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说什么?”
陶绵道:“云阳啊!”
那人静默了好半响,突然笑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猜对了,陶绵心中大喜道:“是别人告诉我的。”
那人又问:“哦?谁告诉你的?”
“我婶儿。”
“你婶儿?她是谁?”
“……我婶儿就是我婶儿,你好了没啊,我要走了。”她还记着婶儿的话,她还记着那五个肃杀的人,她不想留在这,也不敢留在这儿。陶绵抬腿要走,便被那人拦住了:“你不能走。”
陶绵又眨眨眼,疑惑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那人冷笑道:“因为你答错了。”
陶绵睁着漆黑的眼珠儿死死瞪住他:“错了?怎么会呢,难道你不是叫云阳么?不可能,婶儿不可能会错的……那你是谁?”
那人缓缓将手罩在了她头顶,慢慢收拢成爪状逐渐用力,半眯着眼盯着陶绵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道:“钩…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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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绵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那人的五指硬生生凿出五个血窟窿来,她奋力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口怎么也发不出来。婶儿不是说,只要有人问他是谁,答云阳二字便会没事吗?为什么这个人叫钩陈?难道他换了名字?
钩陈五指如钩将她连头带人捞了起来举在自己面前,陶绵痛的浑身颤抖,她缓缓伸出自己的两只手,顺着钩陈的手臂慢慢往上爬,摸到对方有力的手掌便死死攥住,拼死捏着。
钩陈本微眯的邪恶眼瞳微一放大,“咦”了一声,五指蓦然松开了,陶绵便像拉圾一样掉在了地上。
她还没死,陶绵这样想着忙去摸自己的头,本以为会摸到几个血窟窿,可头皮除了有些麻刺刺的酸涩胀痛外,却完好无损。
这人难道在恶作剧么?陶绵气极败坏地吼:“好疼好疼啊,你为什么捏我脑袋,我是绊了你,但我还是小孩子,你都这么大了还欺负人,你以为你是谁呀!”
钩陈道:“我是钩陈。”
陶绵乍一听,气的直接要背过去:“因为你是钩陈,所以你欺负人?”
钩陈顿了顿道:“我不欺负人,我只杀人。”
陶绵死死盯住他,身后不由向后仰了仰:“杀人?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我喜欢。”
陶绵与他大眼瞪小眼一阵,小脸努力抬了抬,身体一边向后缩,一边假咳:“人身父母养,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杀人是不对滴,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咩?要珍爱生命,要爱护花花草草,哪怕一只小蚂蚁也不能踩死,这样才对得起爹娘,对得起上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懂咩?”
再钩陈的手裳再次伸向她时,陶绵身体一缩,脚跟猛的抬起,拔腿就往前跑:“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抢钱啦,救命,有杀人采花强盗啊……”
被雨水淋的滑腻的石径,在黑暗中一阵乱闯,陶绵又被凸出来的树根绊了一跤,整个人直往泥污里撞去,这一跤摔的不清,陶绵好半天没爬起来,等有力坐起来时,周围已被火柱印亮如白昼。
钩陈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跟前:“哪个杀人采花强盗?”
陶绵乱手拂去脸上的泥巴,猛地扑了过去抱住了钩陈的脚,哭的凄惨悲怆:“神仙姐姐,您不要杀我,我上有爹娘,下有嗷嗷待补的……的弟弟妹妹,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爹娘身体又都不好,只有我一个人能赚几个钱讨点裹腹的饭吃,神仙姐姐,您看在我小小年龄要养一大家口子的份上放了我吧……呜呜呜……”
陶绵一面哭诉一面从指缝间偷偷瞧钩陈的神色,见她仍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禁又是一阵痛哭,手中也越发的收紧了。
钩陈动了动,将她嫌恶的踢到一边:“你这小东西本事没有,谎话到说的到挺顺的。”
陶绵一下子被人戳中了软处,脸孔不禁有些泛热,但被泥污遮掩也看不出来:“……神仙姐姐看出来了哦?”
“哼,谁是你姐姐,少攀高枝。”钩陈并不领情:“再胡说八道,就将你舌头割了。”
陶绵吓的脸色刷白,一下子捂住了嘴儿点了点头:“……不叫就不叫嘛,干嘛那么凶……其实我虽然说的过火了些,但也差不多啦,我爹娘早死了,只有一个婶儿,今儿早上婶儿匆匆忙忙把我叫醒了,然后就带我上山来了,不过半途婶儿不见了,然后有五个好凶的人出来抓我,幸好我躲在灌木丛里才没有被发现……”
“五个人?”钩陈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又问:“是怎样的五个人?”
陶绵偏头想了想道:“五个蓑衣人,都好高大,他们说解决掉婶儿了,神仙姐……呃,我是想说,解决是什么意思呢?”
钩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就是杀了她。”
陶小蛮睁大眼睛不能置信:“杀了她?杀了她是什么意思?”
钩陈突然倾身伸出两指捏住了她的喉管:“杀了她,就跟我要你要命是一个意思。”
陶绵惊的说不出话来,直到钩陈不耐烦的拍她的脸,她才回过神来:“为什么要杀掉婶儿?他们为什么要杀婶儿?”
钩陈冷笑:“这我怎么知道。”
陶小蛮一把纠住了钩陈的衣摆,气极败坏道:“我不信,我不信!”
钩陈笑着将她踢到了旁边:“不然,我送你去见她,让你们相亲相爱的在一块儿?”
陶小蛮死死盯着她,半响定定道:“好。”
“那今天便让我的小红开荤。”钩陈右肩上的那只巨大的日轮花盘蓦然开合出一道尖利的绿齿,张扬的触手四下朝陶小蛮缠来。
陶小蛮不曾想过那只赤花居然是活物,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惯性地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眼脸,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只觉周身一凉,整个人轻巧地向旁边滑去。
陶小蛮只看见一方玄色的衣摆,如惊云一般在自己面前绽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环在了自己腰上,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原来没事了,陶小蛮暗暗舒了一口气,纵是如此仍是吓了一身虚汗,再回头看,又是一阵惊愕。那赤花伸展出的触手被几只尖如利刃的玄冰死死钉在地面,正拼力挣扎蠕动,开合的巨口发出一阵阵凄历的怪叫。
想到自己差点被那只可怕的赤花吃掉,陶小蛮脸色一片苍白,死死攀住了身前的人:“大侠,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