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搞瑟瑟》孤烛异乡人

53、第 53 章

　　【欢迎光临童话小镇乐园开业典礼】

　　栗安接住一张奇怪的宣传单。

　　他忽然很困，将宣传单随手放在一边，闭上眼睛，躺在自己的纸箱子里睡着了。

　　栗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万丈高楼之上，眼前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从小小的窗口正对他伸出手来，似乎要拉他上去。

　　栗安握住长发女孩的手，爬了上去。

　　二人站在地面上，栗安打量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看起来狭小但是宽大的卧室。

　　物品都精致华美，布置奢华昂贵，尤其是满屋子的头发，像满地流光溢彩的柔软金色绸缎，几乎将这里填满，灿烂耀眼，微微发黄，仿佛满地秋天熟透了的麦子沉甸甸往下坠。

　　女孩睁着清透的蓝色眼睛，像上好的宝石，已经被打磨出透彻的光彩，又仿佛有一片大海的倒影，正好奇地打量栗安。

　　“这里没有梯子。”

　　女孩用黄莺夜啼似的声音对栗安温和地解释情况。

　　她长得很好看，穿着蓬松的长裙，有中世纪的古典美，丰满的胸脯，纤瘦的腰肢，白色的裙撑，软骨条做成的笼子似的束腰，越发衬得她像一只被人关在笼子里接受精心布置却不受重视的昂贵鸟儿。

　　栗安问：“这是哪里？”

　　女孩说：“我的住处，教母让我住在这里。”

　　栗安问：“你是？”

　　女孩说：“平民选出来的公主，作为献给神的祭品。”

　　栗安问：“你叫什么？”

　　“世泽橙香。”

　　“我们不认识。”

　　“除了我的教母，你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

　　世泽橙香回答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

　　栗安问。

　　“趁着最近教母不会过来找我，你陪我说说话，怎么样？我听说民间女孩都有睡前童话故事听，教母很忙。”

　　世泽橙香委屈地对栗安强颜欢笑。

　　栗安说：“我知道的故事不多。”

　　但他还是讲了故事。

　　世泽橙香听得昏昏欲睡，快要睡过去之前，拉住栗安的袖子，紧紧地收着手指，勉强睁开眼睛问：“我可以喜欢你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的问：“我可以爱你吗？”

　　栗安蹙眉收回自己的袖子，世泽橙香一下子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有点惶惶不安似的，左右看了看，仿佛有什么人在附近，随后对栗安道歉：“对不起，其实我想求你一件事。”

　　栗安冷淡地问：“什么？”

　　世泽橙香说：“我的教母在后天要过来接我去嫁给最近的王子，我不想去。请你替我嫁给他。”

　　“我？”

　　栗安说：“如果王子是个瞎子。”

　　世泽橙香小心翼翼攥着自己的袖子，紧张地坐在床沿对栗安小声说：“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栗安点头。

　　世泽橙香说：“公主王子相配，但是教母是要我嫁给国王。

　　国王每夜会杀死一个姑娘，第二天早上，国王会让人出宫，寻找下一个姑娘，在入夜之前抵达寝宫，没人知道里面的事情。”

　　栗安说：“我又不是姑娘。”

　　世泽橙香不合时宜地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摆手说：“不，教母还对我说了，不止是姑娘，就算不是姑娘，国王也不挑剔，甚至不是人都无所谓。”

　　二人沉默了一阵。

　　栗安忽然问：“有刀吗？”

　　世泽橙香说：“有。”

　　她翻出来一把漂亮的小刀。

　　栗安皱起眉头：“不，更实用的刀有吗？”

　　世泽橙香笑道：“教母送给我的防身礼物是不错的刀，我转送给你，但是你不能给教母看见。”

　　栗安点头。

　　他对武器很感兴趣。

　　世泽橙香笑眯眯从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掏出来一个保存完好的匕首，看起来也非常漂亮，但是比刚才给出来的那个，实用更多，至少，表面上没有那些华丽贵重的装饰宝石。

　　栗安接过匕首，心情很好：“我可以帮你，但你的教母，你要怎么交代？”

　　世泽橙香坐下，笑道：“我会让她同意的。只要你不被她发现。”

　　栗安点头起身问：“我应该躲在哪里？”

　　世泽橙香指了指身后的箱子。

　　次日，教母很早就过来了，世泽橙香揉着眼睛对教母说了自己的想法。

　　教母很生气地训斥了她，世泽橙香抽噎着哭泣，教母坐在边上不说话了，世泽橙香跪在地上哀求教母同意她的请求。

　　教母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世泽橙香对着镜子洗漱过后，等待教母下次过来，天还很亮。

　　到了黄昏，世泽橙香在床上惊醒，没一会就看见教母出现在眼前，教母看着她说，同意了她的想法。

　　世泽橙香非常高兴地表示感谢。

　　教母给她梳头，并看着她吃下食物，提着篮子离开这里。

　　夜里，世泽橙香打开箱子请栗安出来，并告诉他怎样让教母选中，再送他离开高塔，对他挥手，等他回来，早晨，兴奋的世泽橙香一夜未眠，等到了过来送食物的教母，以及教母身后跟来与她见面的栗安。

　　世泽橙香很高兴地对栗安打招呼。

　　教母紧张地训斥世泽橙香，世泽橙香低下头去，教母警惕地打量栗安，就仿佛巡视领地的母狮子见到了路过的野狼。

　　栗安笑了笑。

　　世泽橙香努力缓和气氛，很快吃过了饭。

　　教母起身看着栗安说：“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也已经答应了，今天就要送你去王宫。”

　　栗安说：“我明白。”

　　教母临走前嘱咐世泽橙香：“关好门窗，不要随便让人进来。”

　　世泽橙香小心翼翼点头。

　　教母带着栗安迅速离开，一直到王宫。

　　“你要跟着他们进去，我帮不了你，不要再找我。”

　　教母冷酷地盯着栗安警告，说完转身走入黑夜不见踪影。

　　栗安跟着宫人进入寝殿，这里空无一人，门外重兵把守，昏黄的灯沉沉亮着，地板被烘得温热，还铺了一层黑红色的金边丝绒地毯，周围摆设宝石瓷器，亮堂堂的金碧辉煌。

　　他渐渐困了。

　　一个人走到眼前，抬起他的下巴，栗安蹙了蹙眉。

　　“上等货色。”

　　栗安本来只听见声音，眼前模糊，看不清对方的脸，此时听见这话，皱紧眉头，定睛一看，倒隐约窥见些许轮廓，觉得眼熟，准备拿刀的手，迟疑了一瞬。

　　“藏着送给本王的礼物吗？拿出来，兴许本王高兴，赏你一命。”

　　“你是王子还是国王？”

　　“国王。”

　　话音未落，栗安的刀已经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让人送我出去，现在发誓，以后也不会找我。”

　　栗安说。

　　国王痴痴笑了：“发誓可不顶用。”

　　他的喉结上下，几乎要撞上刀刃，不仅不怕，反而几乎像正躺在栗安怀里。

　　“我告诉你，”国王说，“小可怜，你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我不会放过你的。”

　　栗安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你不愿意留在这里，我也不愿意让你不高兴，所以，只能杀了你。”

　　国王笑着回答道。

　　栗安问：“每夜你都会在寝殿杀人，是不是？”

　　“是，”国王兴奋而自豪地回答道，“你应该能理解我，小可爱，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鲜血往外溢出，尸体躺在地上——”

　　栗安不耐烦地皱眉，用刀子割开他的脖子，打断他的叙述，继续问：“现在你也兴奋？”

　　国王骄傲地回答道：“当然。”

　　栗安问：“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国王笑道：“我是王，他们是民，他们是人，而我不是，他们说坏话，我没有，他们讨厌，他们该死。”

　　他满不在乎地话锋一转：“再说了，他们是自作自受，又不是我杀的。”

　　栗安犹豫了，国王将栗安压在床上，抢走了他手里的匕首，笑眯眯地将匕首压在栗安的喉结上，语调轻快地对着栗安的头发吹了一口气说：“决定了，你就是我的王后。”

　　栗安面无表情地问：“你的王后也不能见到你的脸？”

　　国王笑道：“你果然和我是一路人，这种生死关头，还关心别人的脸？”

　　他说：“好吧好吧，谁让我喜欢你。”

　　栗安眨了眨眼睛，看见眼前的国王，面容仿佛王冠闪闪发亮的宝石，然而即使是王冠的宝石，也比不过这样灿烂的容貌夺目美丽。

　　栗安感觉被闪到了眼睛。

　　国王蹭了蹭栗安的眼尾，好奇地说：“你这里有一颗泪痣，而且，你是被我的美貌吓哭了吗？”

　　栗安一时无话可说。

　　国王将匕首放在床头柜上，舔了舔栗安喉结上被他亲手割开的伤痕血迹，栗安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你在干什么！”

　　栗安肉眼可见地暴躁，一脚踹了出去。

　　国王从腰间拔出匕首，扎在栗安的腹部和腿，栗安的血一下子就铺开在床单上。

　　“你看，衣服都红了。”

　　国王摸了摸栗安的腹肌。

　　栗安死死揪住国王的衣领，眼前发黑，不知道怒意更盛，还是悲愤更多，冷笑道：“你叫什么？”

　　“我？”

　　国王贴在栗安耳边，低声笑道：“你的国君，宋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