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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这日正午,天已放晴,雨季过去,天上是万里无云。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水汽蒸腾化进空气里,憋得人像是要溺死。
花卿浓站在别院门口,再一次看着凤连舟离开。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已经别无退路,她觉得自己同凤连舟之间的联系似乎变得紧密了许多,隐隐觉得,如今若再想脱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走出街巷,马蹄的哒哒声像是敲在她心上。
这是第三次,她望着凤连舟的背影远去,无能为力。
“公主……”迎秋站在她身后,觉得她的背影莫名落寞。
“走吧,进去。”
她做不了什么,至多,只是不给她添乱罢了。
这天气让人心浮气躁,花卿浓吃了饭,觉得浑身都不舒坦。躁郁摆在脸上,迎秋问:“公主,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她又提议:“不过我看厨房里放着两坛酒,公主想喝酒吗?”不怪她说出这话,花卿浓从前在京城,每日都是醉醺醺,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不过迎秋不知道,公主殿下在山谷里待了个把月,其间清淡饮食,一口酒没喝过,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不必了。”她抬手扇了扇风,“去给我找件薄些的衣裳,太热。”
迎秋愣了愣。
她家公主向来喜欢层层叠叠的华服锦缎,夏天也只是穿得松垮,一派风流。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总觉得,公主这次回来跟之前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她应下,去柜子里找了找,找到一件稍微薄一些的,给花卿浓换上了。
桃红色外衫,浅粉色下裙,还有配套的珠钗步摇。
花卿浓看着那亮眼的颜色,嘴角抽了抽,“罢了,我们出去买一些。”
迎秋看了看手里的衣裳,眼神不解,这不是挺好的吗?
在山谷中的那些日子,她穿的衣裳都是凤连舟准备的,颜色偏清丽,从前穿惯了不觉得,如今才发现,大红大紫简直令人心生厌恶。
就像那纸醉金迷的京城一样让人讨厌。
她带着迎秋走出别院,侍卫并没有阻拦,只是身后一直有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存在感很强。
碧天城坐落于大周边塞,风土人情同京城区别甚大,就连长相也颇具野性,花卿浓走在其间格格不入,走两步就有人停下脚步注视打量。
周围的人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对她的身份也很笃定。
“那就是咱们将军的夫人?”
“现在改叫王妃了。”
“果然啊,王妃就是漂亮,配得上咱们王爷……”
迎秋小声嘀咕,“一口一个咱们,这乱臣贼子,还挺会蛊惑人心。”
花卿浓倒是不在意,她发现,外面纵使乱成那样,这碧天城里的人们依旧没有丝毫慌乱,路边的小贩朗声叫卖,垂髫小儿嘻嘻吵闹,街道上一派祥和。
这同她想象的边城截然不同。
这里明明常年战乱,不该是民不聊生吗?怎么看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笑,看着反倒比京城的人们还要过得舒心?
她们走进一家成衣铺子,老板看见她,满脸都是笑,“将军……王妃来啦,您要些什么?我们这里有碧云丝、青绸,您要什么料子我们这里都有!”
而花卿浓抚摸着一匹布料,“这青绸只在云南有产,且产量极少,每年还要进贡给皇室,你一个小小的成衣铺,倒是轻易就能拿出这么多。”
她说完,老板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干笑着说:“……您误会了,这不是正宗青绸,这是我们照着仿的,不如正宗的青绸轻便。”他说着,就要将那匹绸子从花卿浓的手底下抽出来。
花卿浓也没有说什么,沉默了许久,转而看向了一边的成衣,“这个好,清薄透气,就它吧。”
“好……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取下来。”
衣服是当地服饰,换上也算是入乡随俗了,花卿浓走出成衣铺,又带着迎秋往街道深处走。
“公主,我们还要去哪儿?”
“粮铺。”
“粮铺?”
花卿浓没有解释,她还没有证实她的猜测。
当时凤连舟造反的消息传入京城时,引来的恐慌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因她所驻扎的边城向来贫瘠,而从边城到京城的路,没有大量的粮草与军饷,根本走不完。镇北侯驻扎边塞这么多年,纯靠京城的补给过日子,哪来的银钱造反?他们走不到的。
花卿浓也曾经这么想过,但她更相信凤连舟一些,觉得这人心性坚韧,镇北军也是一条条真汉子,不一定就会受限于此,但刚才的事情告诉她,事情显然不是这样。
凤连舟身上,还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家粮铺,老板娘仍是笑脸相迎,像是长辈见儿媳一样慈爱地看着她。
花卿浓没端架子,父母官一样一一问着粮食价格,最后一样各买了一些。
买的东西不轻,迎秋有些吃力,她转身朝后面两个做作摆弄糖人的侍卫喊了一声,在他们的错愕中,抬手将袋子扔了过去。
两个士兵接住,面面相觑。
下午,两人没有回别院,而是找了家酒楼,要了个三楼的雅间。
窗户临街,街上人不多,但依旧热闹哦,而花卿浓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街上,而是在对面的一处宅子。
迎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现在的镇北王府。
凤连舟表现得对自己一片痴心,面上功夫做足了,但是为什么不敢让自己住进王府?
花卿浓端着酒杯靠在窗棂上,似是无意,但眼神一直盯着那朱红的大门。
一直到她一壶酒喝得差不多,天边也泛起橙红,王府大门才终于打开,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青衣青年,看着像是王府幕僚,另一个人是被他送出门的客人,虽然戴着帽子,但仍旧能看出他有别与中原人的身形,高大,脚步沉着有力。
而他接下来行礼的动作更是证实了猜想。
男人摘下了帽子,扣在胸前,向幕僚颔首。
花卿浓挑了下眉,杯中酒一饮而尽,在看过去时,正好与那青年对上目光。
那男人朝她温润地一笑。那笑容,似乎有些熟悉……
她出神间,那男人已经转身进了门。
看来她猜得不错,凤连舟确实和外族有联系。
可大周地处中州,周边小国环伺,她看不出那个男人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
万一是北夷呢?
凤连舟同北夷打了这么多年打不下来,一时要造反了,突然就逼退敌军……
可北夷同大周敌对几十年,曾在边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没有人比凤连舟更清楚了。
天擦黑时,他们走出酒楼,道路不算明亮,两个侍卫此时也不再掩匿踪迹,提着灯笼走在两旁。
花卿浓问:“你们什么王爷时候回来?”
那侍卫回答:“回王妃,属下不知。”
花卿浓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了没信。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们王爷可有什么忌嘴?”
侍卫似乎有些惊讶,但依旧是一句:“属下不知。”
“哦。”
第二日,花卿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吃过饭后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突然扬声叫了声:“迎秋!”
“诶!“不远处的迎秋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公主,怎么了?”
“生火,我要做饭。”
迎秋:“啊?我们不是刚吃……公主您说什么?”
“本宫要做饭,你去生火。”
迎秋惶恐,是什么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殿下说出这种话来,“是奴婢做的饭不好吃吗?奴婢去重新做一份……”
花卿浓摘了一支芍药扔过去,“让你去就去,话怎么那么多?”
“是……”
与此同时,暗处的一个侍卫瞅着青烟慢慢升起,转身消失在了院内。
花卿浓所谓的做饭,不过是将昨日买的各种米粮豆子抓了一把淘洗干净后扔进水中一起煮。
在山谷里,凤连舟就曾经给她煮过那种看起来很复杂的粥,味道并不差,她觉得自己怎么也能做个七七八八。
她将食材下锅,握着勺子搅了两下,看起来颇具风范。迎秋看着她扬起骄傲的小下巴,没敢说什么。
做完这些花卿浓便出了厨房,到院内树荫下的躺椅上午睡,本来只是假寐,可听着窸窸窣窣的虫鸣,不多时竟真的有了睡意。
昨凤连舟回来时便看见了这一幅画面。
花卿浓穿着一件修身的水蓝色长裙,一头青丝也悉数挽了起来,正微微侧躺着,靠在躺椅里,睡得安详。
日头已到头顶,眼看着那一块树荫即将挪过躺椅,凤连舟走上前,在迎秋想出声又不敢的纠结神色里,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卧房。
午睡本就是浅眠,这一折腾,花卿浓很快醒了,但看见抱她的人是凤连舟,又重新闭上了眼。
将人放到榻上,凤连舟坐在一旁,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把你吵醒了?”
“嗯。”花卿浓应了声,抬手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芊芊玉指摩挲着她掌心粗糙的茧。
这样一双武夫的手,倒是有个玲珑心窍的主人。
“不是在军营吗,跑回来做什么?”
凤连舟用手抚摸着她的鬓发,看见那发髻心都软了,“心里牵挂,回来看看你。”其实是听见暗卫说王妃好像在给您洗手作羹汤,生怕自己错过,才马不停蹄跑回来。
“为什么梳了这发髻?”她今日梳的是当家主母的发髻,彰显着女子的身份地位,最重要的,是告诉旁人,这女子已然成婚。
两人虽然有婚约在身,但终究没有举行婚礼,她甚至没有将人接进府中,哪敢肖想花卿浓自称她凤连舟的夫人?没想到,花卿浓居然自己做了这样的改变。
花卿浓似睡非睡,眯眼看来,眼波流转,“突然想起来罢了。”她摆弄着凤连舟的手指,“所以镇北王打算什么时候迎我进门?”
凤连舟还没说话,她又接着道:“难不成已有正妻,所以只能留我在这别院里当个外室?”
凤连舟脸色一变,“这是什么话?我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没接你进王府只是因为如今局势不明,举办婚礼太仓促罢了。”
听她说完,花卿浓攀着她的手臂起身,下榻走向屋外,“好吧,暂时信你。我做了点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凤连舟自然无所不从。
可当花卿浓端出那一碗内容不明的膏体时,她沉默了。
花卿浓显然也有些不解,不是很理直气壮地小声嘀咕:“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凤连舟笑了,“没事,看着还不错。”第一次吃到花卿浓给她做的东西,就算再难吃,她也要吞下去。
可虽然她这么说了,花卿浓却挡住了她的手,“算了,别吃了。”万一吃坏了肚子就坏了。
“没事。不过这到底是什么?”
“粮铺里随便买的米和豆子,不得不说,这里的粮食还挺便宜。”
凤连舟的勺子停在半空,她抬头看了眼花卿浓,见对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将勺子放到嘴边,又听花卿浓说:“你看我身上这衣裳好看吗?听说是云南的青绸呢。这东西在京城都少见,果真是好东西,穿在身上颇为凉爽。”
若是再听不出来,凤连舟才真是白活了。她放下勺子,看向摆弄衣袖的花卿浓,正经道:“你知道什么了?”
花卿浓动作一顿,“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确定一件事……”
“我从未做过有损大周国土与百姓之事。”
话音落,低着头的花卿浓心里终于有一块石头缓缓落地,明明只是凤连舟的一面之词,她却觉得自己一整天的紧张只因为这一句话散开,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握着面料的手因为突然放松而开始颤栗,凤连舟放下勺子,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你看见碧天城百姓衣食无忧,生活富庶,害怕我和外族有勾连,是不是?”
花卿浓低着头不说话。
凤连舟叹了口气。
“我同北夷有杀父弑母之仇,我绝不会同他们有任何联系。”凤连舟语调缓慢,莫名令人信服,“碧天城之所以富庶,是因为我在边塞开了一条商路,连通此处与北境往西的楼兰、大渝与连仓三国,做一些小生意。”
所谓“小生意”自然不是字面意思的小生意,“这些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但总不过是互通有无,除了瞒着朝廷,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之事。你知道的,边境几十万大军,要是只靠朝廷每年发的那一点军饷,怕是早就饿死了。”
乱臣贼子,蓄谋已久。
花卿浓对上她心疼又愧疚的眼神,飘着的心又降下来几分,“所言非虚?”
凤连舟举起三指,“若有半句虚言,我凤连舟不得好……”
还未说完,被花卿浓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随后手心被亲了一下。
将军的唇倒是一如既往地柔软。
凤连舟将她的手捉下来拢住,温柔地望向她:“那粥里有毒?”
“嗯?没有。”花卿浓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那……袖子里藏了刀?”
花卿浓皱眉:“你在说什么?”
凤连舟扶额,“云华,你什么都没准备,就敢来质问我?”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四处都是她的死侍,一个不高兴,打个响指就能让人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人怎么这么傻?
花卿浓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反应过来,她自己终于感觉到了后怕。
可凤连舟的怀抱已经将她拢住。
是心安的感觉。
是啊,确实莽撞。
可是似乎一切都是她从心底里相信着凤连舟不会对她做什么,哪怕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哪怕她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哪怕她真的做了对不起大周的事,她也不可能对自己下手。
她不知道这样的信任从何而来,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其包围。
她叹息一声:“凤连舟。”
“嗯?”
“我们成婚吧。”
来了来了!今天是极为粗长的一章,就当我稍微弥补一下这段时间摸的鱼吧[抱头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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