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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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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名字实在不便,德子夫人见她驻足在湖边,风吹水动,杨柳飘飘,她却有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取了“静”这个名字。大伙喜欢称之为“静女”。传言她有时会望着池水站上半天,纹丝不动。
没有人见过或听到她哭。
“悲伤么?”
谷野如此呢喃,她只抬了下头,不置可否的道:“什么?”
谷野微微一笑:
“没有。”
他看着她。他不知道光看一个女人忙碌也会产生幸福的感觉。不。那也许还不叫幸福。只是感觉理所应当,男人看着女人像工蜂一样来来去去的打理,家里立时井井有条,这一定是人生的全部含义。可惜是不可知的女子。不仅过去不可知,未来也一样如坠梦中。当别人告诉静女是这人将她背回来的,她面上浮现奇怪的表情,问:“是叫谷野么?”
他这时就知道了她的记忆中一定有什么人也姓谷野。
一瞬间她又恢复常态,记忆的沙砾重又流失。“是‘洁白’的‘皓’啊!”她这样称呼他。
他同时感到了愉悦和忧伤。
静女端了碗燕窝正往主屋去。由那里出来的一个小女仆拉住她,道:
“夫人又在发作呢!”
屋里果然传出乒乒乓乓的砸物之声。德子吼道:“真混蛋,当时为什么嫁给你这种人!”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为了不哭出来,势必盛气凌人。
“玄月少爷清早才醉醺醺的回来,夫人正闹脾气。”
“其实也没什么,少爷昨儿去拜望姨母被朝露表少爷留住了,又不是夜宿花下。”
“正因为是表少爷,夫人才更生气。”
“夫人和表少爷交恶很久呢。为什么就不清楚了。当初还有传闻说夫人原来要嫁的是表少爷,一定是谣言了。”
女仆们各说各话,谁又都不敢进去。只有静女不慌不躲,踏进门去。迎面砸来一物,她的鬓角涌出鲜红的血。德子恢复了些理智,春上玄月忙唤人来医治。静没甚表情,只顾将手中的燕窝放在未毁的桌几上。德子拉住她的手,道:
“不要管这些,伤势怎样?”
“没什么。一点擦伤。”
“给我看看。”
“血已经住了。”
德子仍是抬起了她的脸。她掏出手绢去擦那伤,洁白的丝绸上立即开出了血红的花,绚丽的令人落泪。
“疼么?”
静女却答:“如果觉得歉意,就吃点东西吧。”她又道:“不为你,也是为了你腹中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