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无笑》Sheryin

4、沧海无笑（四）

　　此时，人中龙凤、四大密探、依水阁几千弟子对着气势汹汹的西岭护法，回峰。

　　“咳、沧海你说的太对了，他的相貌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已经不是单纯的丑了简直是畸形。。。”凌霄似笑非笑的，故意喊得很大，挑衅地给回峰听见。

　　“早说了么，你不信。”素衣女儿不屑地扬眉

　　“没想到西岭也是如此肮脏。”白衣阁主冷笑，接而正色：“你们就只会偷鸡摸狗么？”

　　“哦，这位就是凌阁主吧。”回峰显然露出了丑人与生俱来的淡定：“凌阁主就自负光明正大么？凭什么凌阁主这么有自信统一江湖，有凭什么来攻打西岭。再者我们并无要攻打之意，这里是西岭的地盘，我们不过是操兵小小演练一下。”

　　“这算什么话？”沧海白他一眼：“不是我瞧不起你的长相，我本以为越丑的人越有自知之明可在你这儿好像反了啊！你要演练请另找地方，在这儿打扰我们休息啊。我要是长成你这样儿肯定咬舌自尽了，最差也躲屋里不出来，我才不会像你这么冲，大半夜的吓唬人！”

　　回峰愣了三秒，面部扭曲至极，道：“可这个演练只有在这江岸才能完成，各位放心，一会儿就好。”说罢，西岭弟子似摆起阵，狂风大作，山地震动，江水涨潮，铺天盖地的袭来，摄骨的冷让人麻木。风停时，西岭弟子却全不见了。

　　沧海挣扎着从江水中起身：“我要去泡个热水澡了，太气愤了。”

　　“哈，叫你不停羞辱人家，还直指相貌。遭报应了吧。”凌霄翻着白眼。

　　“你以为我只是针对他的相貌么？我看的是智商，真正有智商的人会由内到外流露一种高雅气质，天生的相貌已经不重要了。”沧海乐此不疲的讲经：“你看回峰那样儿，他的智商啊，也就比得上它了——”素衣女儿纤纤玉指指向路边的一条狗。

　　“不对。”沧海的脸冰封起来，突然不说话了，冷冷的走向垂桐蕉灯：“你们怎么了？这么迟钝么？”

　　这时，连凌霄在内，其他三人才发现，茯苓、极地，不见了。

　　沧海微微蹙眉，有点紧张。

　　凌霄双眸中泛起层层雾霭，静默的望着远方。

　　四大密探，这两对人儿，像一般的江湖情侣一样，都是分分合合后走到一起的。

　　两年前，依水阁还无四大密探。

　　当苓儿与小极在屋里发现身上血迹斑驳的垂阔、蕉客时。又是兴奋又是吃惊。这是他们一别两年的重逢。

　　再两年前，垂阔、蕉客因为揭发了他们所在的霜炎堂的肮脏秘密，引来杀生之祸，也引来一段姻缘。但毕竟是躲避，四人很快分离了。

　　一别两年，喜悦是掩不住的。危机，也是避免不了的。

　　屋外，传来霜炎堂二堂主铭川的狂笑。

　　屋顶倒塌，墙壁碎裂，只几十人，就将屋内的四人团团围住。垂阔心中一紧，却无能为力。铭川奸笑着，指着茯苓、极地，道：“这俩丫头我带走了。”

　　“刷。”一支短剑飞过，铭川大叫捂着残废的手。一名白衣公子舞着青色之剑从天而降，看起来很老练成熟，其实不过十三岁耳。迅疾的身影，张扬着，华丽至极。他手中的碧空剑更是夺人眼球。他有着超出年龄的风采，非凡、超凡！不过就是他，一边对抗几十人，一边还要照顾四个手无缚鸡之力者，却是略有困难了。

　　一把长剑飞般刺向苓儿，眼见直逼少女胸口。无形中，飞出几颗石子，那剑竟猛地一偏，掉落在地。一名年方二六的素衣女儿前来助阵。剑舞翩翩，衣飞茫茫，清新高贵的打扮疑似仙人，一双某眸，更如大海般深邃，面纱后的容貌让人猜疑，更增添几分神秘。不过刷刷几剑，便倒下八九人。她年方十二，但看上去，确实十五、六岁之人。她与白衣少年有着一样的成熟，因为经历太多，自小就注定不同，他与她，实有太多相像，这也注定了二人日后数不尽的渊源纠葛……

　　又两把利剑飞向茯苓极地，素衣女儿转身将她们带走。一阵风过，红裳黄裙伴着飘然的白衣，三位少女消逝天边，留下风中打卷的枯叶。又是刷刷几下。白衣少年执剑挥去，又倒下一批人。遗漏了落荒而逃的铭川。

　　“多谢少侠，阁下莫非是大名鼎鼎的依水阁凌阁主？”碧空剑，很轻易地就让人懂得执剑者的身份。

　　“二位，可愿效力依水阁？”问题，代替了回答。凌霄跟踪这几人已好久，凭他们不凡的胆量、潜力和广阔的人脉，正是当下依水阁所需要的。

　　垂阔与蕉客犹豫了。

　　“我会帮你们找到心上人的。”

　　两位少年很惊讶心思被看穿。“她们不是被一个妖女带走了么？”少年不相信地看着依水阁主。

　　“我自有办法。”

　　语毕，两位少年跪地：“参见阁主。”

　　这个冬天，依水阁在别人眼里，有了两个帮手，事实上，是多了两个密探，随之而来的，也有几年后的祸患……垂阔改名垂桐，蕉客改名蕉灯。凌霄为了兑现承诺，寻找苓儿和小极。其实，他真正想找的，是那个素衣女儿——仅一面之缘，却印象极深的沧海。那个久负盛名的冰岚之主。

　　沧海神出鬼没，藏起冰岚剑，无人知晓她便是那传奇女儿。沧海偶尔这样伪装着。对于别人来说，只要拥有华丽的外表，便是传奇，失去象征性的盔甲，便什么也不是了……江湖上，很多人处处让着她。别人不知道，才十余岁的她，为何会得那把“乱世之剑”，为什么会有“月神”的光荣，为什么有那一代法师的灭亡，为什么有在大漠戈壁上沧桑摇曳的生死之花……

　　转眼，又是一个两年。

　　凌霄、垂桐、蕉灯迎风而立，似乎在交谈什么。

　　几次遇到沧海，可她从未在面前停留。势力庞大的依水阁，花两年找一个人，还毫无线索，这是头一回。

　　几乎是没有感觉，沧海就在身后。待三人转身，便是七月半遇见鬼的阴森。

　　“明日，那两位丫头就要嫁人了，给铭川。”沧海没心没肺的笑着，但语气却是淡漠至极，像朗诵经文。

　　“你什么意思？很高兴啊？”垂桐质问。

　　“不是你带走她们的么？怎么让她们沦落成这样？”蕉灯也问。——这两个人要不是畏惧沧海手上银光闪闪蓝幽幽的冰岚剑，早一起冲上去扇她两个嘴巴子了。

　　沧海冷笑：“我凭什么要管她们！我只救一些不该死的人，不负责她们永远的安全。真是的，我吃饱了撑的管闲事，不如去街上坑蒙拐骗，嘁~~~~”几秒钟后，在三恶人的怒视中，她识相地切入正题：“明日午时，花轿经过剪子楼，准备劫轿哦~”

　　这一晚，没有月亮，很暗很暗。

　　月湖，两位密探与凌霄商谈好一切，便回去阁中，这是最后的机会。

　　凌霄立于水台，他感觉到某种气息。对岸，幽黑的森林里似飘出一个人影。沧海已在面前。“凌霄，明日，若是劫轿成功，我便于十日之后，加入依水阁。”凌霄等了很久，这是不容商量的口吻。

　　这一晚，契约已定，复仇之剑出鞘。这一晚，酝酿了太多纠结……

　　是喜气洋洋的轿子。至少，别人看来是的。轿中，两个泪已流尽的女孩。

　　过了剪子楼，轿子还有一会儿便到家了。两位密探握紧拳头，神色却镇定无比。剪子楼内，一群人谈笑风生，为首的，是依水阁主凌霄。楼顶，一位素衣女儿抚琴，琴下，暗藏寒气逼人的冰岚剑。

　　铭川笑得猖狂。四年前那两个丫头终于到手了。“刷”，抚琴的沧海从袖中晃出数排银针，轿子猛地坠地，十六个轿夫的血溅上鲜红的帘，却是暗红的。倚在窗口品茶的客人纵身跳下地面。一场小小的厮杀。

　　“认识我么？”垂桐直逼铭川。“冤家路窄，咱们又见面了。”蕉灯将其缚住。凌霄迎面而来，一剑穿心。

　　花轿被纷飞的残叶衬得很美，风儿撩起帘子，新娘的身影若隐若现。轿中的人儿：芙蓉面、金步摇，浓妆艳抹遮不住天生的自然灵秀，反添几分妩媚。大艳的火红别有韵味，星眸闪闪、暗香袭袭……

　　这一天，依水阁聚集四大密探。他们以自己丰富的见闻、遍及各地的熟人为依水阁方便了许多。苓儿改名茯苓，小极改名极地、
　　垂桐。茯苓。蕉灯。极地。

　　沧海悄无踪迹了，凌霄也不急，只是等待，果然十日之后，沧海踏入阁中。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不过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人中之龙宏图霸业的基础和开端。

　　自四大密探中的两位入阁开始，直至死亡，长达八年的征战，历经种种挫折、困境、背叛，凌霄用事实证明了他用人从不会错。四大密探也在种种磨练中报答了凌霄那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