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继位大典 ...
-
空旷的雪野笼罩在一片黑暗下,鼓声响起,皆山峦狂风之力送出老远,响彻云霄。
所有天剑派的弟子都被召集起来,等待一会儿的掌门继位大典。
墨涯设法弄来一套弟子服饰,混在其中。
不久,一个黑衣束发的中年男子出来,步伐沉稳,墨涯认得那就是拓跋云,那人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弟子,却不是曾被墨涯挟持的那一个。
只听那弟子道:“今日是我派掌门继位的日子,老掌门已经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师父,现在开始继位大典!”
话音未落,台下弟子立刻躁动起来,议论纷纷。墨涯只听一些人说“怎么有这等事?师父不是在闭关么?”、“我不知道啊。”、“二师叔只是召集我们,并没有事先告知要当掌门啊。”、“师父身体安健,为什么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二师叔?”云云。
拓跋云迅速给个眼神,示意那年轻弟子安抚众人。
那年轻弟子立即朗声道:“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其实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师父是老掌门的意思,这事儿早已经定下了,之所以到现在才告诉大家,是避免敌人趁我派新旧掌门交替之际前来偷袭。本来我师父并不想当这个掌门,因此拖延了数日。直到前几天,师父预料老掌门快要出关,便等候在石门前,哪知“轰”得一声石门炸开,老掌门蹒跚走了出来,鬓发全白,身体十分虚弱,当场就昏了过去。我师父连忙替老掌门运功疗伤,老掌门虽然醒了,可是他筋脉全断,已是奄奄一息。于是师父连忙派我去本门药房拿上好的天山雪莲给老掌门服下,这才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后来老掌门告诉师父,他练功走火入魔,如今已活不了多久,想把掌门之位传给师父,师父虽百般不愿,却也不忍违背老掌门的遗愿,才勉强答应。”
听到他如此说,台下“轰”的一声沸腾了。
有个青年弟子大叫道:“那师父现在在哪里?我们要见他!”
那年轻弟子道:“老掌门在房里休息,请大家不要打扰他。”
那青年听了,虎目圆瞪,仿佛要把那人瞪出个洞来。
“我们要见师父!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若没有师父亲口跟大家说,我们怎么能这么随意就接受新的掌门?”
拓跋云的眼倏然眯起,却不动声色。
“对对!我们要见掌门!”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皆喊。
人群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跳出来,拦着众人,道:“众位师兄,二师叔是师父的师弟,向来对师父尊敬有加,如今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二师叔,我们应该以二师叔为尊,怎么能够怀疑他?”
那青年冲上前,揪住少年的衣襟:“小师弟,师父平时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怎么你竟如此不顾师父安危,急着讨好新的掌门?若说是新的掌门,大伙儿又有谁承认了?除非让我们见到师父!”
“让我们见掌门!”不少人应和,对着拓跋云大喊。
“小师弟说的对,我们应该以二师叔为尊,他是我们的新掌门!”亦有不少人这样叫道。
人群中双方迅速分开,朝对方怒目而视,形成拉锯之势。
台上的年轻弟子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拓跋云,只见拓跋云蹙眉点头,得到暗示之后,忙举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好吧!既然大家非要见到老掌门不可,那我现在就去把他老人家请来,如果老掌门亲自开口,相信大家不会有异议了吧?”
“废话少说,还不快去请师父!”那青年怒叫道。
不一会儿,只见那年轻弟子扶着一个瘦弱的老者,缓步而来。那老者神色木然,目光呆滞,动作迟缓,竟一点不像昔日仙风道骨的掌门。
“师父!”那青年急得要冲上抬去。
老者似没有听见,机械式地道:“我因、因练功、走……走火入魔,今日把、把掌门之位、传给……传给拓跋云。”
那年轻弟子得意道:“大家都听到了吧?还有什么异议吗?”
“等等!”那青年再也无法克制,冲到老者面前,一把推开那年轻弟子,握住老者双肩,关怀紧张地问:“师父,师父,你看看我!你怎么了?我是鸿渊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鸿渊啊!”
拓跋云倏然握紧双拳,神色间透着杀气。
那年轻弟子被两人挡住,众人看不到他的任何动作。突然鸿渊惨叫一声,身子直直飞出撞倒台柱,跌落台下,口中狂吐鲜血,当场昏迷不醒。
“这鸿渊对老掌门好生无礼,老掌门出手教训他实是应该!”那年轻弟子阴笑道。
众人明知这鸿渊乃是掌门疼爱的大弟子,掌门又怎会对他出手,但看掌门神色木呐,并无反驳言辞,亦不好再说什么。
墨涯看到鸿渊身在前面不远处,便走过去蹲下,伸手封住他身上五处大穴,以免血流不止。
耳中只听那年轻弟子笑着询问道:“怎么样,大伙儿应该没什么意见了吧?”
不少人沉默,亦有不少人跪下,口中叫道:“拜见新任掌门人!”
拓跋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叫道:“起来吧!”
那年轻弟子随即扬声道:“事不宜迟,请掌门继位!”
拓跋云笑着转身走向腾龙翱翔的黄金椅。
“等一下!”人群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拓跋云脚步一顿,唇边的笑容迅速消失,转过身看着墨涯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你是谁?”拓跋云阴沉的目光射向墨涯。
“我叫江墨涯,老掌门早已经把掌门之位传给我,我今天是来接这掌门之位的。”
“传给你?笑话!一个连名字都不被别人所知的人,老掌门怎么可能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况且刚才老掌门亲口说了要我当这个掌门,大家可都听见了,难不成你敢在天剑派的地方撒野?!”
“你口口声声说老掌门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事实上是你逼他服下噬心草,让他听命于你,好成全你的野心!”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刚才老掌门异于平常的神情,众人有目共睹。
拓跋云眯起眼,沉声道:“小兄弟,说话要有证据。”
“我当然会拿出证据,既然你说老掌门已经传位于你,又怎会不传你本派掌门的高深内功?若是你不会此内功,就怎么能说老掌门是心甘情愿传位给你?”
拓跋云脸色顿时阴晴不定,冷笑道:“好啊!既然你要见识本门高深的武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说着探手朝墨涯攻去。
墨涯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右掌凝力,朝前挥去。
拓跋云避也不避,当即用左手接下墨涯一掌。
两人对峙,心中均是惊讶万分,拓跋云原本没将墨涯放在眼里,万料不到他竟是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当下不敢怠慢,凝神用心,一股真气源源不绝朝墨涯冲去。墨涯心想自己自那日洞穴学得绝世武功,又自地牢中习得深厚内力,竟还是无法获胜,心中不由焦急愤恨,无论如何,他今日都必须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
然而,拓跋云毕竟长墨涯二十几岁,且他勤练武功,内力深厚,又偷习天山派秘籍——吞象掌,因此略胜一筹。
时间一久,墨涯渐渐支撑不住,再这样下去,非精疲力尽不可。
心下刚作此想,哪知那一头拓跋云猛催掌力,震得墨涯后退数步,跌在地上,口吐鲜血,已是内伤不轻。拓跋云疾奔而上,挥掌向墨涯攻来,非要杀了他以图后快。
千钧一发之际,天际飞来一支银笛,击中拓跋云手腕,掌力一撇,黄金椅顿时粉碎。
睿堂飞身上台,一掌震开挟持老者的年轻弟子,另一手迅速点中老者穴道,使其张口,一颗黑色药丸瞬间弹进老者口中。
“大胆!哪来的小子,你给掌门吃了什么?!”拓跋云回过神,要阻止已然不及。
台下众人蠢蠢欲动,眼看就要冲上台来。
“都别动,”睿堂把银笛横在老者脖前,喝令众人,有效地制止了暴动。
睿堂的唇边勾起一抹邪笑,道:“放心,我帮你们的掌门解了噬心草之毒,一会儿你们就能明白真相。”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拓跋云一听,自己的奸计就要被拆穿,气急败坏,迅速朝睿堂攻来。
“啧啧,这么不顾你们掌门的安危,是了,我忘了你就是那个囚禁他半年的人!”笑着放开老者,银笛直指拓跋云。
睿堂与拓跋云缠斗之际,台下不少人跳上台,扶住老者。
老者慢慢苏醒,睁开眼,迎上众人担忧的眼眸,脑中渐渐清明。
听到不远处的打斗声,老者道:“住手!”
声音虽弱,却充满威严。
睿堂当下一守一攻,瞬间跳开来,停止了打斗。
拓跋云看老者已经醒来,暗道不妙,心下惊疑之际,不防墨涯竟自身后突袭,点中他的穴道,瞬间动弹不得。
睿堂微笑着走过来,对着好友道:“喏,把这个吃下去。”是一颗白色药丸。
墨涯当下觉得舒畅很多。
只听那老者道:“拓跋云,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祸害!你不仅偷学本派秘籍——吞象掌,将我囚禁半年,阴谋篡夺掌门之位,还投靠敌军,杀害大魏王储,意图勾起两国战争,于国于家,罪可当诛!今日……今日我要清理门户!咳咳咳…….”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旁的弟子及时扶住了他颤抖的身躯。
“早在十几年前,这拓跋云就投靠了东厥王,杀害我们大魏的太子,是国家的叛徒!”墨涯听着,拳头紧握,愤恨不已。
“他早就意欲夺这掌门之位,不料被我偶然……咳咳咳……偶然发现他的野心,就将我囚禁半年,无所不用其极,逼…….逼我就范,我宁死不从,不料这厮竟用这种卑鄙……咳咳……卑鄙的手段控制我的神智!所幸我遇到那位小兄弟,托他定…….定要阻止这祸害,否则我们天剑派百年基业,恐怕就要毁在这厮的手里了!”
墨涯迅速走上前,拱手道:“掌门,此人是我的杀父仇人,请允许我了结他!”
那老者点点头,道:“小兄弟,那就……就拜托你了,顺便替…….替我天剑派……..咳咳咳!”老者猛咳,突然向前喷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睿堂连忙上前捉住老者的手腕,神色严肃。
直到紧蹙的眉骤然一缓,众人才松了口气。
“他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晕了过去。”
墨涯倏然转过身,踏着沉重的步伐向拓跋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正如他越来越猛的怒火。
拓跋云一脸惊慌,奈何动弹不得,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一抹阴笑瞬间出现在他的脸上。
墨涯越来越近,正要挥掌击毙拓跋云时,却听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夕阳,在我手里。”
正要击下的掌瞬间一顿。
“你说…….什么?”阴沉地、充满克制地问。
“夕阳…….那个女人,在我手里。”拓跋云语气缓慢,看他果真不敢轻举妄动,脸上慢慢出现了得意的笑容。
墨涯缓缓收拢成拳,指甲陷进掌心,渗出滴滴血珠。
“解开我的穴道,听从我的命令,否则,我保证你永远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