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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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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求
看着王金桂领命下去,我掐掐克善嘟着的小脸,笑问,
“得,刚才和你讲什么了?转眼全忘了不是?!”
这孩子这才转过头,嘟囔着开口,
“理她做什么,她骨头那么软,就叫她一直跪下去好了,”
可转眼间,又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声音便渐小下去,可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侧过头,仰着小脸,紧皱眉头,和我开口道,
“是不是。。。和怒大海有关呢??我今个儿听皇上讲,昨天已经下旨对他夺情起复了,然后,他就自动请缨上战场,去巫山打夔东十三家军。”
巫山地势奇险,十三家军骁勇善战,清军已屡战屡败。前一任的绵森将军阵亡,全军覆没。
努达海的自告奋勇,恰恰解了现在的尴尬局势,索尼和鳌拜等一众辅政大臣已经拟旨,封努达海为“定远大将军”,令他三日后率兵出发。只差皇上盖上玉玺发昭了!
克善断断续续的和我讲了这一出。。。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
这些天光顾着享受着这平静的日子,没想到,没了上一世的赐婚,这个自动请缨,还是如期而至,只是不知道这一世,他是为了什么?
我眯着眼睛看着跟在王金桂后面的两个身影,全身素服,呵呵,到比上一世她亲阿玛亲额娘过世之后还要显得隆重些。
似乎消瘦了些,面容有些憔悴,也怪不得她,之前年轻女孩子当惯了的,连老天都宠着,懒惰些倒也罢了,如今顶着一副都快有孙儿孙女的女人的皮囊。。。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养护呢??想当年我在自己这张脸上费了多大的心思功夫,尚不能挽留一个薄幸的男人,抵不过一张青春的娇颜。。。她如今这模样。。。
王金桂把人带到,打个千退下,因为不知道这将军夫人会不会头脑发热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我和克善身边只留了甘珠伺候。
那将军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甩了甩帕子,不甚认真的福了一福,这人,说她什么好呢?这腿脚该硬的时候软的像面团儿,这该软的时候,却硬实了起来,真以为我不会办她么??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并不言语,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不乐意跪我,她觉得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原本都该是她的,高高在上的应该是她,受人尊重的也该是她,被人怜惜的更该是她,那如今占了她的份位,占了她的弟弟,甚至占了她心上那人的心的。。。这样的我,叫她怎么能够甘心拜的下去?!
我不说话,克善经我说教之后,耷拉着眼皮,并不看她一眼,这孩子,真是真实直接的表达自己的蔑视无视。。。我却觉得这行为,可爱极了。
一边的甘珠不悦哼了一声,
“他塔拉夫人是不是觉得对着公主府大门拜够了,见着公主就不用拜了啊?”
那将军夫人脸色一僵,咬咬嘴唇,对着我终于跪了下去,嘴中不甘不愿的说道,
“奴才给公主请安。。。”
尾音还带了点颤声哭调,
我纳闷,至于这么委屈么?上辈子那新月对着个下人都能跪的下去,也没见她半分委屈,怎么到我面前,这膝盖反而金贵了?
那云娃闷不吭声跪在她家主子身后。
我没兴趣和这两人玩罚跪的把戏,早点打发了早点舒心。
抬抬下巴,甘珠会意开口,
“公主说免了,起来吧!”
两人这才起身,抬起头,果然,那将军夫人已经红了眼圈。
没有赐座,谁知道要是坐下是不是就更多的废话,希望她们站的累了就少讲几句吧!
“把你的来意说说吧,他塔拉夫人。”
放下茶杯,我不想寒暄,直接就问出了这句话。
那将军夫人还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的头痛了起来,多希望这时候可爱的林嬷嬷也站在这里,帮我再说一声——‘赶紧把你那眼泪收回去吧,这满院子没有一个雄的,你表这情是给谁看啊’。
叹口气,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弄这些没用的了!”
她听了我这话,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闪,我心中冷笑,不识时务不知所谓也就是她这个样子了吧,连最起码的神色都不会隐藏,还是说,她对我的恨意已经到了某种极致?
“公主。。。你。。。你可知道。。。怒大海他自动请缨,要去打十三家军了啊!!”
——果然是这个事情。
我挑挑眉毛,开口道,
“哦,是么?他塔拉将军为皇上解忧,为百姓平乱,真是为人臣子的楷模,本宫佩服!”(公主应该可以称呼自己为本宫吧??)
看我云淡风情的语气,仿佛点着了她的怒火,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佩服,佩服,他为了你才去的,你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你到底有心没有??他宁可去死,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你和他形同陌路,他是被这份深刻的感情,逼得无处藏身,无处可逃,这才请缨杀敌,他这是存心想去送死,想去自杀啊!!我根本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你怎么能就这么冷血的说出这种话呢??你怎么能?!!”
甘珠的眼神充满讽刺和不屑。
克善。。。克善已经气的不顾维持他蔑视的造型,愤怒的抬起了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怒火。
挥手制止了甘珠和克善的动作,我看着将军夫人那愤怒的表情,突然觉得极其的好笑,这话。。。这话,似乎当年,我也和怒大海说过,那是在我给新月请旨赐婚之后,怒大海自请出征,我知道之后问他——你宁可去死,也不愿眼睁睁看她成为别人的新娘,对不对?你是被这份荒唐的感情,逼得无处藏身,无处可逃,这才请缨杀敌,对不对?你存心想去送死,想去自杀吗?你跟我说个清清楚楚,让我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几乎同样的话,今天,从我对面这个女人的嘴中说出,不得不说,简直是个极大的讽刺,当然,是指对她而言,对我而言,这是幸运是恩赐。。。
所以,我好心情的开口问道,
“哦。。。那你说,我该怎样呢?”
她的脸上似乎放出了光,有些亢奋的连忙接口,
“你去,你去劝劝他,叫他知道,你心中是有他的,你不能那么残忍的让他一个人苦苦忍受相思,他就快被这相思活生生的逼疯,这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你如果叫他不那么绝望,他就不会放弃自己的!!这很简单不是么??只是那么一两句话的事情,完全不费什么力,你快答应了吧,他。。。他就快要出发了,就算不能阻止这次出征,但是好歹在临行前,叫他有个念想,他才会好好保重自己啊!!!”
“哦。。。相思啊??本宫还以为,他塔拉将军在府内是在守孝呢?原来。。。是相思啊!”
我不咸不淡的接口,她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但马上就被那一抹疯狂所掩盖,
“现在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时候!!他就快要走了,怒大海他就快出发了啊!!”
“哦。。。爷从来不知道,原来,守丧只是件小事啊!”阴沉着神色,克善终于按捺不住,冷冷的开口了。
回避着克善的眼神,这女人,现在,对克善,是有些惧怕了的吧?!
看着她的表情,克善的神色愈发深沉。
“他塔拉将军夫人的见解,真是与众不同的很呢?不知。。。这句话致正在守丧的皇帝陛下于何地呢?致为了阿玛额娘守丧的我和姐姐于何处呢??”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孝道是小事,平乱是小事,为皇上分忧是小事,冲撞公主也是小事。。。只有你心里面的男人是大事对不对??你怎么这么。。。鲜廉寡耻!!!”克善咄咄逼人,愤怒的开口。
那将军夫人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咬着嘴唇,身子似乎摇摇欲坠。
身后的云娃急忙上前扶住她,我刚才有注意这个丫头,她似有羞愧之色。。。难道,是对这次自家主子的举动,并不认可么??
而现在,护主脾性又一下子冲了上来,对着克善开口道,
“小主子。。。主子,主子现在好可怜好可怜。。。求求您,就算不想认她,对主子,稍微。。。好一点好不好。。。主子的心,都要疼碎了!!”
克善听了这话,漠然的扫了云娃一眼。。。转头,盯住将军夫人,眼神慢慢变得狰狞。。。
“可怜。。。谁可怜???我为国捐躯的阿玛可怜,额娘可怜,大哥可怜,二哥可怜。。。满端王府死去的下人们可怜。。。可怜。。。能轮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顿了一顿。。。眼神中仿佛要射出针射出刺,全部打在那个面前脸色苍白的女人身上。。。
“你说你是谁??你要真是。。。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死的是阿玛额娘大哥二哥。。。谁都好,任何一个人都好,甚至。。。哪怕留下一只狗也好,为什么偏偏就活下来你这个东西!!”
仿佛发泄完毕。。。漂亮的眼睛慢慢回复正常,扭头看了我一眼,看我对着他笑,这才定了定神,
“所以。。。这种话以后就不要拿出来恶心爷,爷的姐姐。。。怎么可能是你!!”转过头对着我,有点拍马屁的嫌疑,开口道,
“我姐姐那么剔透尊贵的人,和你摆在一起说,简直就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