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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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风……哈哈哈哈……又是觉风……又是觉风！”夏疏苍仰头一阵大笑。清朗冷酷的声音在地牢中回响，仿佛一道魔咒，刺穿人心。
“两钱的绝尘散，投入四明宫的酒窖中，沾过半滴就能要了一只猛虎的性命，何况是二钱。”柳凌濯低声地念叨着。
“别人或许是该会当场毙命，丰宫主和我爹娘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夏疏苍忙道。
“可你都看见他们七窍流血了。”
“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夏疏苍断然答道。
忽然，柳凌濯笑了起来。
“不愧是夏冥斋的儿子！果然聪明。”
“他们怎样了？”
“并未直接死。英雄大会上，各派掌门既已提出要拿到独步诀，那门主就必须要寻到这个秘籍。只是当时他也未敢贸然闯入凤凰谷寻找独步诀，因此……将老谷主与你娘亲一起带回了唐门。至于四明宫宫主与其夫人，则是各补了一剑，后命人将宫中的尸首打理干净，一并沉入了海中。丰宫主早年是海寇，门主总以为沉入海中也算是让他回了故里……”
“笑话！你可真会给他做出来的事找借口！”夏疏苍怒道，“他将我爹娘带去了唐门之后又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之后的事……不提也罢。”柳凌濯道。
“那现在呢？”
“早就不在了……遗骸早已埋在了竺兮台边的石碑下。”柳凌濯道。
“竺兮台……呵呵……竺兮台不正是他断送别人性命的地方么？”夏疏苍伸手抱住自己的头，眼前猛然闪过那死了很久的无名一张狰狞而又扭曲的面孔还有那双到死都不曾闭上的眼睛，原来一切都像是一个轮回，在围着觉风这个魔鬼打转。
“夏谷主，门主的话我有一句至今仍然相信，你定是个能成大器之人。我柳凌濯亏欠你的，会报回来的，只有你，千万别只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快！砾烛，捏住他下巴！”夏疏苍惊呼道。“噌——”地从座位中蹿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了柳凌濯面前伸手猛地捏住他的下颌骨。
但为时已晚，柳凌濯牙关紧闭，双眼圆睁，脖颈上一阵抽搐，猛地便停滞在了半空在那个。随后，缓缓地，一道鲜血便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
夏疏苍一把将他紧闭的嘴捏开，却是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口中涌出。只听“啪——”一声，一团鲜红的物体掉在了柳凌濯面前的地面上，落地时还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叫做砾烛的少年一声惊叫，连忙放开了搭在柳凌濯肩上的手，倒退了一步。
他惊恐地望着地上那摊越来越大的血泊和血泊中会蠕动的物体，颤声道：“谷……主，这是……”
夏疏苍狠狠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许久道：“咬舌自尽，难怪将觉风这么多事都说了，原来，他早就不想活了。”
景天叹一口气道：“谷主……节哀顺变。”
“何必节哀，我本就不介意自己多杀了一个人。”夏疏苍冷冷地答道，一边站起身来，“砾烛，把这里打扫干净，好好收殓柳左使，末了，送回唐门。”
“这……谷主，叫什么人送？”砾烛问道。
夏疏苍不答，只是将双手背在身后缓步向走出地牢的台阶迈去。
砾烛“扑通”跪倒在了地牢中，连连磕头道：“谷主！谷主饶命啊！小的方才可什么都没听到啊！谷主！谷主饶命啊！谷主！谷主……”
“谷主……老夫实在不明白，为何你要讲唐门所做之事一再对外人隐瞒？你若是现在就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让大家伙儿群起而攻之，届时想要讨伐岂不是更容易一些？”景天沙哑着声音道。
“他瞒了我这么久，我又岂能这么容易让他死了？”夏疏苍从景天手中接过一块帕子，擦了擦沾满血迹的手，冷冷道，“更何况又是峨嵋起的头，我这要是一传出去，到头来还指不定是谁先死呢。”
“谷主，可柳左使有一句话却是不错，莫要让仇恨蒙住了眼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抵还是不会错的……”景天叹道。
“是么？觉风也曾这么说过。”夏疏苍道。
“苍儿，你记住，不要被感情蒙蔽自己的双眼。你若是被仇恨牵着鼻子走，你早晚有一天会一无所有的。”
“景天，你为何不愿将谷中过去之事告诉我？”
“老夫不过一个药师而已，就算是在凤凰谷鼎盛时期也是天天呆在山里制药。更何况老谷主的处事方法，左手都不知道右手做的是什么，老夫要哪天能说出个一二来，那多半都是胡扯的。”景天亏欠地笑笑，“也就是这些年被谷主你逼着，这才出了山，知晓了些许江湖上的事。”
“怪我，扰了你清净。”夏疏苍道。
景天连连摆手：“岂敢岂敢，辅佐谷主本就是各位长老该做的事，只是我这小老头也没什么能耐，老谷主这才给了我一批弟子接管谷主蛊毒之事。怎耐这世态炎凉，老谷主一去，大半的弟子也都卷了些值钱的物件逃命去了，拦都拦不住……”
“拦了又有何用，心都已经不是向着凤凰谷，留下来也是酒囊饭袋。倘若真要怪罪，也只能怪我自己无法服众。”
那些在夏疏苍刚接手凤凰谷时逃走的弟子，现下早已全部在夏疏苍开始做杀手之前就被一一找出，并亲手杀死。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这就是事态教会夏疏苍的生存之道。
“谷主，莫要妄自菲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老夫此生一共服侍过三位谷主，你正是老夫见过的最适合为这凤凰谷之主的人。”景天道。
旁人还羡江湖儿女意气逍遥，无限洒脱。可真正身处“江湖”之中所要面对的勾心斗角、相互利用，旁人又怎能管中窥得一二。一如夏疏苍与藜芦，在坊间被传成金童玉女、神仙眷侣，而他们真正所经历的艰难困苦却也是鲜为人知。
“说得跟真的似的……”夏疏苍笑笑，将景天发灰的帕子还了回去，“我要是不了解你，还真当你是想宽慰我呢。”
景天一愣，这倒是头一次听见夏疏苍说了这般感性的话，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谷主，你何时说话和藜宫主一个口气了？”
“我有吗？”
“有。”
“肯定没有，你听错了。”
最终，那名为砾烛的少年还是未将柳凌濯的尸体送去唐门。
夏疏苍也知道，若是觉风当真翻了脸，这少年定然是有去无回了。
一觉睡醒过来，推门，正见砾烛端端地跪在房门口，一言不发，倒是两个眼睛肿的像是金鱼。芫花走过来连忙将他轰走，而砾烛却依旧死活不肯挪动半步。
“你在这里做什么？”夏疏苍在亵衣外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褂子，皱眉望着他道。
“谷主……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砾烛伸手搓了搓躺下来的鼻涕道。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在这儿跪着。疏苍，他犯了什么？”藜芦听到动静，也从房中走了出来，好奇地蹲在砾烛面前看了看问道。
“藜宫主……你可要帮帮小的啊……小的……”
砾烛一把拉住了藜芦的手哭求道。
“诶！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好好说话，哭什么！”藜芦一慌，倒退了一步，险些摔在了地上。
夏疏苍连忙伸手从背后将她接住提了起来：“小心！”
“藜宫主……小的真的……”
“够了够了，回房休息去吧！”夏疏苍忙截住了砾烛的话头，无奈地挥了挥手道。
“谢谷主！”
方才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砾烛瞬间笑了起来，伸手往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便站起身来欢欢喜喜地跑出了院子。
夏疏苍看在眼里，傻愣了半天。
“这孩子还真有意思，这么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藜芦“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到底要把他怎么了啊？弄得大清早的就有人跪在门口。”
“没什么，小孩子顽皮，听了几句不该听的话。我也就吓吓他，怎么就当真了呢。”夏疏苍摇头道。
“你呀，谁让你整天板着张棺材脸，不熟悉你的人不被你吓到才怪呢！”藜芦窃笑道。
“我哪有棺材脸了？”
“就有，你笑起来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夏疏苍转过头来对着藜芦，极突然地扬起嘴角温柔地一笑：“怎样？这般还叫做皮笑肉不笑？”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夏疏苍的鼻息正呼在藜芦的脸上，暖暖的，痒飕飕的。
当着芫花的面，藜芦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做什么呢！跟个孩子似的，我这不也是逗你玩儿么。”
芫花掩嘴一笑，装作没看就便转身走开。
趁藜芦正向芫花看去，夏疏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低头轻吻。
藜芦吓了一大跳，一脚踩在了夏疏苍的靴子上。可没挣扎一下，却又软在了他的怀里，摸索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来拥吻。
夏疏苍的手不安分地向她的腰探了过去。
“啪——”
藜芦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安分点！没听景天说不可以么？再这样我可就搬出去睡了啊！”
夏疏苍一撅嘴，又邪邪地笑了起来。他凑到藜芦耳边道：“你若不是想要，又怎么会怕我碰你？”
“半夏，帮我收拾东西，我今天晚上搬你那儿去睡！”
“别……芦儿，我知道错了。”
“一星期。”
“我不说了……”
“一个月！”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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