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没想当首领啊》雪中葵

5、演戏

　　【光荣荆棘】发动就意味死亡。

　　它审判恶人，让恶人成为荆棘最好养料，为真正的神圣开出花来——在不破怜认知中的恶人，都是他待宰的蠢羊。

　　他有一双天生直视他人恶的眼睛。人类的恶，在他第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就一股脑的灌输进他的大脑之中。

　　不破怜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人类的善恶，而横滨这片土地带给他最肥沃的养料。

　　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隐蔽的监视设备，不破怜谨慎地不发出声音，寻找通往研究所的通道。

　　事情出乎他意料的简单，或者说北野太和会的人偷懒了。

　　科研活动是需要大量物资的，自然需要从外面采购东西，看屋外堆的木材和一辆运输车，不难猜出他们是以什么方式隐藏，采购运输的。

　　这间房子装修用的，都是很廉价的材料，为的就是隐盖住地下的研究所，但起到了反作用。

　　大批次的搬运物资到地下，很难不对运输过程中经过的地方照成损害，再加上屋内装修用的材料都很次，痕迹就更加明显。

　　屋内的划痕给不破怜指明了方向。

　　不破怜想起太宰治说这个测试就是递给他的玩具，他现在对这话有了新的理解。

　　知道北野太和会在这里有个研究所，要比寻找、发现、并毁坏难多了。

　　入口就在一楼厨房的水池底下，掀开上面蒙着的花布，是一个下沉式的楼梯。

　　不破怜走了下去。

　　是一道需要指纹开启的电梯，不得已，不破怜拿起厨房的菜刀，借用了男人已经逐渐失去温度的手。

　　密码通过了，用的是男人食指。

　　电梯门刚一打开，迎面就是两个手持冲锋枪的卫兵，他们似乎等候多时了。

　　不破怜刚想发动异能，就看到其中一个卫兵手里拿着显示器，上面是被绑着的太宰治。

　　这是实时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太宰治被绑在一个铁椅子上，用带刺的铁丝捆绑的结结实实。

　　“不想让你朋友出事就举起手！”镜头里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他似乎把不破怜当做什么洪水猛兽，“你要是发动异能，你的小伙伴就死定了。”

　　后面传出太宰治的呼救声，“救救我啊！不破！快用你的铁拳击碎他们！”

　　“闭嘴！”金发男人给了太宰治一巴掌，他恶狠狠地冲着镜头说道：“即便你拳头再硬，也没有子弹来得快吧？识趣的话就乖乖跟着他们走。”

　　不破怜：“？”太宰治先生怎么就被抓了？这是演哪出？他看起来像有铁拳的人吗？

　　即便他疑惑，但还是跟着太宰治演下去。

　　不破怜露出不甘的表情，看着眼前两个拿枪的人，他那眼神下一秒就要杀人一样，但终究是没有动手，似乎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不破怜还是极不情愿的抬起手来。

　　一个守卫拿枪抵在他的脑后，另一个从旁边的大箱子里拿出两个特殊材质的铁套，戴在不破怜手上。

　　分量非常沉，两个篮球一样大的金属套，实心的，里面只有一个很小的空间用来放手。

　　戴上的一瞬间不破怜几乎要蹲下去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牙挺着，一脸的云淡风轻。

　　铁拳就是我，我就是铁拳。不破怜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

　　计算着时间，和路线，两分钟半，他被带到太宰治关押的那个房间。

　　太宰治看到不破怜被推进来，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睛里一点泪水都没有，但没人会怀疑他的害怕是虚假的。

　　现在他抬起头，不破怜才发现他脸上有两条很深的红印，应该是刚才嘴也被堵上了。

　　两个守卫把不破怜推到旁边的铁椅子上坐下，这个椅子和太宰治坐着的一样，与房间地面和墙融为一体，房间中弥漫着浓浓的血气味，不用想，来自于旁边的太宰治。

　　不破怜不禁为自己也捏了把汗，不敢想等会儿那种带刺的铁丝绑身上该多疼，他不免更佩服起太宰治来。

　　不亏是我爸夸出花的男人！

　　幸运的是，他们更怕“铁拳”的力量，用的是厚重的铁链，是船上的牵引链，两个成年男人一起抬着绑在他的身上，可想而知，这是怎样的重量。

　　但被压死总比被扎舒服，不破怜非常讨厌身上有伤口。

　　他现在只是很想知道，太宰治刚才到底是怎么夸奖他这个“朋友”的，让北野太和会的人这么害怕他。

　　看着不破怜被绑得动弹不得，金发男人松了口气，他拿出平板看了起来，最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破怜猜测他应该想拿他和太宰治研究什么。

　　研究所、锯骨机、流浪汉……还有“铁拳”异能，不破怜把这两天的关键词联系在一起，他明白了什么。

　　第一，这个研究所是研究异能的。第二，他们更偏向力量型异能，那天尸体上平滑的伤口就是异能者的杰作，八成是从这个实验室出来的。第三，太宰治大概率骗这些北野太和会的人，自己有一个有关语言的异能，所以他被带上了嘴套。

　　直到刚才视频的时候，太宰治的嘴套才摘下来，刚才那名金发男人打太宰治的时候，声音很闷，因为他不舍得用力。

　　想到这里，不破怜就放松了下来，他猜太宰治大概是想看他们异能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只要在真正被研究的时候再动手就好了。

　　果然如他所料，北野太和会对待他们就像两只会下金蛋的公鸡，甚至会给他们喂饭吃。

　　他吃的是面包牛奶，牛排和西蓝花，太宰治就比较可怜，他被戴上了嘴罩，只能吃流食。

　　不破怜一直暗中计算着时间，他害怕北野太和会的人会注意到上面那个被他杀死的男人，那男人一看就不是被“铁拳”杀死的。

　　如果那样异能就露馅了，但还好，这些人的关注点都在他和太宰治身上。

　　大约在晚上九点多钟，他被带出了房间，走出房间之前，他说了来地下研究所的第一句话，一个要求——他要和他瘦弱的朋友待在一起，把朋友扔下，他不放心。

　　在金发科研人员眼里，太宰治除了嘴以外，可太无害了，他挥了挥手，让守卫把太宰治身上的铁丝拆了下来，押着不破怜和太宰治向科研所深处走去。

　　最里边的实验室如不破怜所料，里面摆满了各种他不认识的实验器材，像科幻电影里的营养舱他还是认识的，里面是几个蜷缩着几个人。

　　是他见识短浅了，现代科技都到达这种地步了吗？

　　金发科研男很满意不破怜震惊到的表情，他让守卫把不破怜抬到实验台上，而太宰治则被带到旁边旁观。

　　“不要害怕，等一会儿你就会变成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

　　金发男人拍了拍不破怜的脸，然后去洗漱台前洗手，再次走到不破怜面前，他慢条斯理的带上手术用的手套，他的手很漂亮，纤细又有骨感，橡胶手套被扯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破怜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你要对我做什么？”

　　“害怕？”男人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好像在看他的小猫咪向他撒娇一样。

　　“为什么不害怕？你要对我做未知的事情，人类对未知带有天然的敬畏。”不破怜分析着太宰治给他立的人设，说的斩钉截铁。

　　“你敬畏我吗？”

　　“不，我只尊敬告诉我未知的人。”

　　“你和你的朋友都是一类人呢，总是想问出些事情来。我将让你变得更强大，怎么样，这个答案？”金发男人看了一眼被守卫押着的，站在旁边的太宰治，少年还带着嘴套。

　　这是个恐怖的孩子。

　　刚开始，他们只派了一个守卫看着他，结果那名守卫知道的事情被少年套得一干二净，幸好发现得及时，守卫知道的也有限。

　　“不错。”不破怜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眼，回答道。

　　金发男人对他进行了身体检查，然后叫上站在门外的守卫，用比刚才两倍多的铁链把不破怜牢牢的固定在了实验台上，做完这一切，守卫又静悄悄的退下，将铁门关好，这是一道十厘米厚的铁门，什么声音也传不出去，只有实验室里轰隆隆的制药机器运转着。

　　金发男人走进实验室旁边的小门里，那是一个冷冻库。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灌荧绿色的液体，又在托盘上拿起一个针管，这两个是配套的，不破怜知道男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是时候了。

　　不破怜发动异能，站在太宰治身后的守卫没有声音的停止了呼吸。

　　尸体摔落的声音惊动了金发男人，他转头看去，面对他的，是太宰治手里的那把枪。

　　“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如果你乐意的话。”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口罩摘了下来。

　　他揉着酸疼的脸蛋，笑着说道。

　　“你们是谁？”金发男人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你们是谁的人？”

　　一声枪响，男人摸向白大褂口袋的手被打穿了，但他并不在意，“让我死个明白。”

　　“异能增幅实验？”太宰治问道。

　　金发男人跪在地上，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直视着枪口，黑黝黝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啦。”说着，金发男人额头上多了个窟窿，应声倒下。

　　太宰治走到试验台前，学着金发男子拍了拍不破怜的脸，“你脑袋比小野君灵光多了嘛。”

　　“快点……要压死了。”不破怜说出内心唯一的述求，他要把抬重物的疼痛，排在伤口的第二位！

　　“安啦，安啦，马上。”太宰治给不破怜松绑，十几厘米粗的铁链，缠了七八圈，太宰治用了全身力气才把不破怜解放出来。

　　不得不说，此刻连太宰治都有点罕见的心虚，“起得来吗？”他又拍了拍不破怜的脸蛋。

　　“起不来，腿和胳膊都脱臼了，肋骨估计折了几根，希望没扎到器官。”不破怜此时躺在手术台上，很是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