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没想当首领啊》雪中葵

4、救人

　　昨天晚上，不破怜放下一切，抱着织田作之助哭了一场，导致第二天他的眼睛又红又肿，摸起来都是烫的。

　　这把同事吓坏了，以为他没过去测试，几位前辈甚至拿出小点心来安慰他。

　　“不是的，我测试还没做完呢。”

　　“听财务部的多部君说昨天没看到你呀。”坐在他旁边的棕发青年塞了一块饼干，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和他们测试的内容不一样。”起身给几位前辈沏上咖啡，分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苦咖啡配上前辈做的黄油饼干正正好好，坐下来，不破怜回答道。

　　“今天也要去吗？”

　　“应该是吧，得等消息。”想到手机里爸爸的电话，不破怜露出了微笑。

　　“说明组织很重视你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你过测试不，即便咱们有全横滨最高端的武器装备，武斗派还是非常危险的工作，留下来有什么不好嘛，真是的。”翘着二郎腿，青年往咖啡里放了几块方糖，很显然，他更喜欢坐办公室的生活。

　　“哈哈哈，还不一定过呢。”

　　“不过也不要怕，回咱们这里好好干，升职了，比武斗派卖命挣得还多呢”青年把转椅移到不破怜旁边，悄声跟他说道，“你不知道，财务部小野君通过啦，他被分到传说中那个男人手下任职了，诶呀，那个悔不当初啊。”

　　他坏笑了一下，又正经的转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笑得颇为暧昧，“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不破君。”

　　等到第二天，不破怜终于收到了测试信息，这回换了一个考官，前辈不亏是乌鸦嘴，考官就是那个让小野君悔不当初的男人。

　　当时前辈就坐在旁边，看到他的考官名字，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等你回来啊。”

　　和嬉皮笑脸的前辈道别，不破怜到“考场”等人，位置是横滨河上一座非常普通的铁桥。

　　他盯着桥下浑浊的河水上水晶闪烁的波纹，思绪渐渐放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远处飘来一个人形的东西。

　　塑料模特？不是，那条腿的关节好像在动，是人。

　　他看了眼时间，还早，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组织成员救人不太符合组织特点。

　　不破怜脱掉上衣跳了下去，把人拖了上来。

　　是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少年，已经有点大人的模样了。很奇怪的是，他的右眼、胳膊、脖子都缠着绷带，这种受伤程度遇到水会很糟糕吧，不破怜打开少年的嘴，掏出里面的异物，胡思乱想着。

　　少年没有醒过来的趋势，不破怜手放他鼻子底下，还有气，但很弱。

　　需要做人工呼吸，不破怜没想到测试前会遇到这种紧急情况。

　　他打了急救电话，然后跪下来做人工呼吸，就当他已经捏住少年的鼻子，嘴快要贴上的时候，少年醒了。

　　少年眼睛是鸢色的，看到近距离的不破怜，眼睛猛地睁大，手连忙抵住了不破怜的胸膛，可能是接受不了被同性贴的这么近，又缺氧，导致人有点懵。

　　“你醒啦。”不破怜紧忙起身，把少年移到一棵树下面，让他靠住树干。

　　“我给你打了救护车，等一会儿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喂，你参加测试之前都不问下考官是谁吗？”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应该是呛水的时候，泥沙刮了喉咙。

　　“我知道啊，你也是港口Mafia的成员啊，我没见过你。”不破怜帮少年把贴在身上的黑大衣脱下来，叠好，放在旁边，穿上自己的衣服。

　　忽然他手顿住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他的声音很大，少年不耐地捂住了耳朵。

　　“好年轻！”传说中从未失败的男人竟然如此年轻，着实让不破怜惊讶，父亲活着的时候，总是在家夸眼前这个少年，简直夸出了花来。

　　“组里连你这种小鬼都有，像我这种真男人存在不是很正常吗？”太宰治闭着眼睛，因为缺氧，脸色很白，配上他那缠满绷带的瘦弱躯体，不破怜像看到了一个瓷娃娃。

　　瓷娃娃喜欢说很霸气的话，也一直做着很霸气的事情，这就是不破怜对太宰治的第一印象。

　　“那我今天的测试？”等会儿太宰治被救护车接走，他的测试怎么办？

　　“啊，讨伐一个小组织，完全来得及嘛，等等，你叫了救护车？”

　　“是啊。”不破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直视着太宰治责备的目光。

　　“等会儿让小野进医院，治一治他那个不动弹的脑子吧，对了，你的名字。”

　　“不破怜。”咧了咧嘴，明明刚才还在抱怨他不认识考官，现在考官连考生名字都忘记了嘛。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带着剧烈呼吸音的喊声，“太宰先生！”不用看，不破怜就知道是小野阳斗，也就是倒霉的小野君。

　　“太宰先生！呼，呼，对不起，呼。”小野君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肩膀不停地抖动，不破怜记得他的体能很好，当时报名测试里，小野君是最有希望过的，也确实合格了的人。

　　现在他的脸都跑红了。

　　“啊，呼，不破也在。”过了好一会儿，小野君才看到旁边的不破怜。

　　一天的任职似乎已经吓破了小野君的胆。

　　“不要把我当成什么洪水猛兽嘛，小野君。只希望你下回多锻炼一下你的手臂，如果只用来拿枪可太浪费了。”太宰治笑着说道，在场的两个人都能看到他的眼中没有笑意。

　　不多时，救护车来了，太宰治竟然真的把小野君扔在了担架上，然后跟旁边的医护人员说了两句，医护人员露出严肃的表情，把吓到痴呆的小野君抬进了车里。

　　看着救护车远去的尾气，不破怜转头看向刚才还溺水昏迷，现在就已经精神抖擞的家伙，他除了衣服是湿的以外，已经看不出来异常了。

　　太宰治把黑色的风衣搭在胳膊上，引得不破怜又看了几眼。

　　“嗯？”太宰治即便只露出了一只眼睛，也没有看向不破怜，但还是发现不破怜在看他的胳膊。

　　“不疼吗？你要是有伤的话，还是把绷带拆下来比较好吧，细菌加上潮湿，会让伤口感染留疤的。”

　　“这只是装饰啦。”

　　“明明有血味。”不破怜据理力争道。

　　“那不是我的，我可不像刚进入组织里的小鬼，”太宰治看了一眼不破怜，“精心给你挑选一个案子，像小孩子的七巧板一样，只要解出来就有奖励。”

　　“……”泡水里这么久，别人的血早就冲干净了吧。

　　“还是不要关注绷带了，说说你今天的玩具吧——北野太和会的BP合社研究所。”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看得出来，是用微型摄像头照的，还有一张卫星俯视图。

　　“要做到什么程度？”接过图片，不破怜认真看了一会儿，说道。

　　“当然是让它消失。”

　　“我的异能是针对人的。”

　　“几个炸弹的事，然后弄明白仓库里的尸体是不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跟太宰治做测试还是有一些好处的，那就是太宰治有车，而且太宰治对自己的开车技术非常有自信，不破怜全程扶好把手就行了。

　　“就是这里。”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把车开到一片森林里，他的车是黑手党喜欢的美式商务车，底盘很低，在一片未经开发的土路上，全速行驶。

　　最后停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里。

　　不破怜不晕车，但也晃得脑袋疼，全身被颠的都要散架了，他摇摇晃晃地下车，看到太宰治已经在等他了。

　　“你身体真好。”不破怜真心感叹道。

　　“你不赖嘛，竟然没吐。”说完，太宰治往森林深处走去，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不破怜揉着酸疼的肩膀，只能跟上。

　　他跟着太宰治走，周围都是一片绿色，景色似乎从未发生变化，如果是不破怜自己走的话，肯定已经迷路了。

　　太宰治带路一句话不说，也没翻过地图，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无条件信任感，让不破怜相信太宰治胸有成竹。

　　然后，他们两个就走散了。

　　就是一个上坡的时间，他爬上去，就发现太宰治已经不见了。

　　这让不破怜罕见的有些抓狂，要知道，应太宰治的要求，他的手机交给小野君了，现在身上没有通讯设施。

　　他只能努力回想那张卫星地图，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地理位置。

　　他也不能喊，因为这里是敌人的老宅，不破怜在某一时刻想要用他的咒术，最后还是放弃了，咒力要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咒术了解的太少了。

　　不破怜有些绝望的看向四周，天空整个是灰色的，就像他的心情一样，估计晚上有雨，又热又闷，一点风都没有，等等？

　　一点风都没有，那为什么树的叶子会动呢？

　　顺着树叶震动幅度变大的方向，不破怜最终找到北野和会的BP合社研究所。

　　冷眼看去，这里似乎只是一栋常年失修的二层小楼，外面黄色的油漆都已经大块的掉落了，好不萧条。

　　但不破怜知道，他们真正藏身的地方是地下，这间房子只是一个入口而已。

　　他把自己的西服脱掉，在灌木里滚了几圈，把自己弄得像是刚从荒野逃生里走出来的一样，他蹒跚地走了出去。

　　一瘸一拐地走到老房子前，还没等他敲门，门开了。

　　“你干什么？”是个一脸横肉的高个男人，他穿着肥大的家居服，盖住过于明显的肌肉轮廓，不破怜没有错过他背在后面的右手，那只手应该拿着枪。

　　“我和朋友走散了，手机也弄丢了，我想给朋友打电话，您能借我一下电话吗？”

　　男人脸上划过一丝贪婪，“不给你家长打电话？”

　　“我是偷跑出来的。”

　　“你进来吧。”

　　屋内是非常简陋的装修风格，搭配上房子的地理位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家人是图便宜才住在这里的。

　　男人竟然真的给他拿了电话，估计是想把不破怜的“朋友们”也包圆。

　　不破怜刚想给太宰治打电话，猛地想到太宰治之前落过水，手机应该已经坏了，就是没坏，太宰治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正在研究所里潜伏，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不记得朋友的电话？”

　　“恩，哈哈哈哈拿起电话才想起来没记住，我还是给警察叔叔打电话吧。”

　　男人听这话马上露出了真面目，抬手就要抓不破怜的脖子，他的手刚抬起来，人就向前倒去，被不破怜轻轻接住，放在了沙发上。

　　他死了。

　　不破怜把他大挣着的眼睛扶上，男人就好像睡去了一样，只不过是永远。

　　不破怜注视着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好像在看什么宝物一样。

　　【光荣荆棘】——审判有罪者，死亡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