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星系的原人试验场》小鱼羡

82、第82章 智慧体（告别）

　　执政官愣了一下，严肃神色，“AL4891，在智慧体的面前，保持谦卑！”

　　低等的生物啊，永远不明白在神的脚下，只有服从的命运。

　　阿司沉默了几秒，收起表情，“在回答之前，我想知道我的上一任，她为什么没有和灰星一起毁灭？或者，为什么灰星没有被毁灭？”

　　执政官的脸阴沉下来，“回答问题，我的时间有限。”

　　脚下传来微妙的异动，巨大的光球倏地碎成无数小圆球，仿佛固定在半空。

　　“你做了什么？”执政官大为震怒，必然是连结两个时空的母系统出了问题。

　　阿司从身后抽出一把原解枪，瞄准了他。

　　“愚蠢，这东西对我没用。”执政官冰蓝色的眸子变成了银色！

　　“它不使用能源体。”阿司冷笑道，扣动扳机。

　　他花了那么多时间，改造了这把武器，最后从西莫收藏的那些石头里，找到罕见的巨大能量物质。

　　蓝色的光从枪□□出——

　　“愚蠢！”执政官将手往下一划，空间瞬间收缩成一个小点，吞掉了蓝光。一个黑洞渐渐出现在他身后，引力波从中心涌出。

　　【走吧】脑中传来青芝的呼喊，【通道开了，我坚持不了太久】

　　阿司微笑着，往后方跳下去，一个黑洞从他身后倏地升起，他被吸了进去。

　　执政官不能相信，阿司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掌握这种操纵空间的能力？

　　这一分神，没有留意到阿司从他后方的黑洞钻了出来，手中的原子枪再一次射出了死亡光束。

　　——！

　　击穿了心脏，如果他有的话。

　　但他没有像被击中的原人一样瞬间变成白烟，而是像镜子般，碎裂成无数细小的晶体，在空中绽放。

　　【快走！】青芝有些力不从心，她即使控制了母系统，也不足以支撑这么强大的超空间力场。

　　阿司沉住气，滑入黑洞，感到一下轻微的震荡，才想起来他忘记带头盔了。

　　刹那间，所有的感官全部消失，就像死神将他带走了一样。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阿司再次睁开眼，才发现他还站在行政院的中庭，面前是恢复了平常的母系统。

　　之前发生的一切，南柯一梦。

　　“阿司。”小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青芝完全离开了它的原子脑。

　　他伸出手，摸了摸身后的原解枪，没有了，穿梭在虫洞空间时不小心掉了进去，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走廊上的机器人忽然开始移动，其中一个走到阿司面前，“时间不多了，你要尽快召集灰星人，我们要离开这里！”

　　这个声调和说话方式，只能是青芝，她操控了母系统控制的机器人。

　　阿司什么也不问，迅速发布了一条广播。

　　“所有市民，速来行政院外广场集合，紧急，再重复一次，紧急！”

　　等了十多分钟，没有任何人回应。

　　青芝等得不耐烦了，【所有机器人，将灰星人驱赶到广场上】

　　十分钟后，数千名灰星人被家用机器人推着，满脸惊恐地到达了广场，包括了刚进入冷冻仓的那一批人。

　　整个城市的能源系统被强行切断，房屋和冷冻仓全都失去功能，一下回到了山顶洞的原始状态。

　　市民们从离开住所的那一刻就发现，空中的能源球居然暗了下来！这是有生之年从没见过的景象。

　　大家全部沮丧起来，那几个从冷冻仓刚出来的人尤其激动。

　　“完了。”

　　“能源体果然耗尽了。

　　“那帮骗子！”

　　“为什么要把我们叫来这里？”

　　阿吉高大的身影也混在人群中，跛着一只脚。他没有死，当初脑电波虽然成了一条直线，却在医疗机器人最后的抢救下活了过来。

　　脑子变得有些迟钝，于是他一直懒洋洋地呆在家中，直到警报声响起，他辨认出阿司的声音，才来到了这里。

　　双眼炯炯有神，盯着站在广场中心的阿司，与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像阿吉一样认真望着演讲台上的，还有那名黑发医生，长得酷似路游的脸上满是凝重。

　　“大家安静一下。”阿司缓缓举起手，声音彷佛带着魔力。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执政官一样，而且能够发布全员警告的授权，也只有执政官才享有。

　　有人开始在心中揣测AL4891是不是成了行政院的发言人。

　　阿司感到明显的视线压力，板起脸来，“各位，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要离开灰星。”

　　下面一片寂静，都在等他的说明。

　　“没有了，大家收拾一下必须要携带的物品，一小时后星舰起飞，过时不候。”阿司从容不迫，一句废话都没有。

　　这个时间不够青芝指挥机器人将长途飞行所需物品装载完毕，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从他杀死了执政官的那个瞬间，智慧体就开始切断灰星的能源体，在最后时刻，青芝留下了一小部分能源体，就像之前盗取的办法。

　　利用机器人和运输器超额储存了一部分能源体，再分批运送到飞船上。

　　“AL4891，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一个人高声质问阿司，“我和你一样是灰星公民，你是有什么特殊授权，给我们下达命令么？”

　　阿司摇头，“我不是下达命令，我是告诉你们离开灰星，除非你们想和它一起覆亡。”

　　“执政官在哪里？！”有人惊慌地大叫。

　　阿司冷眼看着那个人，“你找他想做什么？”

　　“让他向智慧体上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实际上没有任何途径，你想上诉，我就告诉你，灰星的存在和灭亡都在智慧体的一念之间，如果我们想自己掌握命运，就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新的星球。”

　　他这番话把大部分人吓得喘不过气，“不是，难道不是去一个开发好的星球？我们要去拓荒？”

　　嘈杂的议论声像蚁群一样越滚越大，烦躁的气氛在蔓延。

　　兀地，冲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响亮，“同意！”是阿吉。

　　阿司略为惊讶，目光和他相遇在半空，微微点了点头。

　　“你应该把计划向大家公布，我们投票决定！”又是一个尖锐的声音。

　　阿司认出来，那人是盖亚组织的一员，林恩和兰医生也站在附近。

　　“这是一个临时计划，不需要公投。”阿司有些头疼，要让这几千人离开，告诉他们灰星要毁灭了这个理由居然还不够。

　　“我也同意！”医生出了声，不紧不慢地环顾四周，“你们如果现在闭上嘴，就不会继续浪费时间了。”

　　周围的人被他煞有介事的表情镇住，沉默下来。

　　果然，从地底传来了微弱的震动，能源球的亮度持续降低，大家震惊地面面相视，人群变得骚动不安，喘息声四起。

　　阿司当然知道，那是之前青芝破坏了超空间场产生的震动，也给他们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他沉着地说，“五十分钟后，基地见。”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去，立刻一哄而散。

　　“阿司！”

　　就在他即将走进行政院前，阿吉叫住了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阿司望着他，叹了口气，“我们带不走机器人，所以你需要确保飞船能飞行到，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之前地下城基地的目的地，经过青芝和红夫人数十年的努力，在距离23号星系的边缘，找到了一条通往银河系的航线。

　　那是地球曾经在的星系，而他们拥有地球资料库的一切知识。

　　重回地球，那个人类在远古生存的星球，重新开始人类的生活。

　　当时不过是因为阿司错误地判断了火一星球的行驶路线，也是因为执政官率领机器人军队的拦截，才让地下城的逃亡计划一早夭折。

　　阿司和青芝在极短的时间里达成共识，沿用红夫人之前的计划，飞往地球，同时带去研究所里储存的所有原人基因，和其它生物基因。

　　阿吉思考了一下，终于说，“好，保证完成任务，指挥官。”

　　阿司点头，告诉他可以进入行政院内储备机器人的制造仓，拿上所有需要的材料，安排小安和他一起。

　　“你的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没关系，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发现我还是挺喜欢活着的感觉。”阿吉笑了起来。

　　地下城花了三年的时间准备迁移，他作为核心成员是了解那项计划的，一切都在青芝执意要将阿司拉入计划之后改变了方向。

　　逃跑成功的几率从百分之七十点七二，变成了百分之零点三五。

　　原本他不能理解青芝，看见了现在的阿司，他才觉得青芝也许没有错。只有阿司，才能让灰星人心甘情愿地移民到那片荒地，一个孤独星系里的唯一行星。

　　也只有他，才能应对接下来会遇见的危机。

　　阿司走到中庭，回到青芝的身边，现在的青芝已经和母系统庞大的机体合而为一，正在努力保存仅剩的能源体，规划全部人迁移的安排，设定好航线上的参数。

　　“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阿司看着埋头苦干的青芝，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如想一想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

　　“什么意思？”听这话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