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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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仅仅是十一月，就已经漫天飘雪。
望着窗外遮盖了整座城市的大雪，龙马静静地喝着手中的热茶。刚刚参加完了英格兰网球公开赛，昨天才下的飞机，迎接他的，就是机场外的大雪。
这次回来，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连家人也没说，但却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父亲早就出国去游荡了。家里剩下的，只有饿了近一个星期的卡鲁宾。
现在的龙马早已不是当年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虽然仍旧是那一头墨绿色的头发，仍旧有着拽拽的个性，仍旧会时不时来上一句“Ma da ma da”，但是近六年的磨练和不断的大赛终究会让他变得成熟。
这样的变化就如同当年叶落对龙马说的，时间会改变一切。这并不是戏言，叶落和龙马都知道。六年的时间，两人像是断隔成为两个世界，不知对方身处哪里。
其实叶落曾经还对龙马说过一句“请你不要忘记我。”，但是那是在龙马上了飞机后才说出口的。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诀别。只是，这并不是个游戏。
吃饱喝足的卡鲁宾灵活地跳上龙马的膝盖，乖巧地躺下休息。龙马用手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如同曾经的触感一样，温暖、柔顺。龙马放下茶杯，抱起卡鲁宾，走回卧室。
在龙马的书桌上，有一本白色封面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了曾经青学好友的联络方式。龙马一页一页翻着，不过，或许现在手冢和不二的电话号码可以换成一个了。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有着两排清秀的字迹，与前面所有的都不同的，女生的笔迹。是叶落的。
这个来自中国的女孩，曾经强势地抢过龙马的笔将自己的电话写在了他的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六年中，龙马无数次按下这些号码，但没有一次是被接通的，那时候，龙马甚至认为自己是被耍了。叶落，像是消失了，消失在自己的回忆里。这些数字，是留住这个人所带来的回忆的唯一途径。
第二天，龙马早早地就出门了，却没有带拍子。这次回到日本，他并不仅仅是为了休假，更是要与日本本土的网球选手一起备战一个月后的日本网球公开赛。今天，就是去日本网球协会进行报名注册。
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影，龙马难得地露出微笑，青学的人们，都在。每一张脸孔，增添的都是成熟的气息，如同自己一样。
“越前，回来了吗？”不二照旧眯着双眼，站在已比自己高了不少的龙马身边。
“是的。不二前辈。”
“听说你英格兰公开赛又夺冠了哦，是今年的第几个大满贯冠军了？”不二掰了掰手指。
这时，手冢走了过来，捏了捏不二的手：“第五个。”
“哦，对噢。第五个。”
“越前，欢迎回来。”看着眼前与自己齐高的龙马，手冢要感叹的或许不是时光的流逝，而是当年的酷小子竟也能转变得如此成熟。
“谢谢，大家都好了吗？那我也去注册了。待会儿见。”
像是在看一个稚嫩的婴儿从弱小变为强大，不二稍睁开了些眼睛，看着龙马的背影，似乎是要望尽一口井。
当龙马注册完毕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了。日网协会的门口，聚集着等待龙马一起聚餐的青学老友们。看见往昔的小不点步履比以往更坚定地走来，所有的人挥手，微笑注视着阳光下有着辉煌未来的，龙马。
聚餐的地方还是老样子，河村寿司店。这种改不掉的习惯像是被这些人印刻在青春豆蔻中的某个角落，小小的，但是烙印得极其深刻的。
“小不点，你长得都比我高了唉！”菊丸试图挂到龙马的背后，“不过还是要叫你小不点。”
“越前，你长大了噢！要继续加油！”
“越前，要继续获得更多的冠军，我们会和你一起努力。”......
所有让龙马感到熟悉的语言、动作都是那么值得让自己回味与怀念，似乎除了年龄的成长，气息的成熟，一切都没有变。这是龙马所感受到的。
河村帮着父亲将一碟碟酱料放在他们面前，所有曾经在青学辉煌过的王子们仿佛回到过去，在这里开着玩笑，讲着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龙马用筷子戳着盘子中的三文鱼：“部长。叶落呢？”
类似于炙热的火焰被刺骨的凉水浇灭，屋内的温度立刻降低，冷场，沉默。
“叶，叶落？”菊丸似乎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曾经在初中二年级转来青学的中国女生，叶落。”不二用良好的记忆力解释。
手冢不慌不忙地拿了一碟芥末寿司放在不二面前，然后说：“你没有和她联系过吗？你离开日本以后她就转学了，不过也据说是回国了。我没有她的消息。”
“噢。”平静的语气，但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点滴的失望。其实除了龙马自己以外，其他人几乎不知道叶落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龙马在叶落转学来之后有了些微改变。叶落，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下午，大家则各自回去了。具体的集体训练时间定在一个星期以后，仍旧是青学校内网球场。
龙马打开家门，卡鲁宾伶俐地攀上他的肩头。空荡荡的屋子伴随着轻微猫叫声，轻灵得让人感到寂寞。
龙马泡了热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打开电视，右手却拿起了刚才在路上买来的体育报。卡鲁宾乖巧地趴在龙马腿上，闭着眼小憩。
“目前世界女网的单打排名如下。”主持人的声音从电视中传出，“世界第一的宝座仍旧被德国小将Mussial稳稳占领，接着便是刚从第三位跃居第二位的英籍华裔选手Yoryoe，第三位则是美国名将Falanmo......”
龙马并无心听这些，因为他正在好笑地看着体育报上他的特写照。自从在西班牙捧回第一个大满贯之后，他几乎成了网球界的巨星，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公开赛冠军，连续三年称霸世界网坛。他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可欣喜的事，只是在不断不断磨练自己的技术。而近期，他还想做到的一件事，就是找到叶落。
第一天的训练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直到黑幕即将降临，手冢才喊出解散。一群人哄闹地散场，龙马却没有离开青学。
此时的教学楼内，准备参加晚自习的人还在陆陆续续地进出。看着他们，龙马不知道能说什么，有些事情，记住那么一个瞬间或场景就会感到满足。至少，现在大家都还在，不用为离别感到过份悲伤。
龙马背着网球袋走进大楼内，凭着记忆，他找到了主任办公室。他轻轻敲门。
“请进。”主任提了提眼镜，抬起头，“越前..龙马？！”
“是，我是越前龙马。”
主任马上站了起来：“越前同学，快请坐。你今天怎么会来，我听说你又夺冠了啊。”
龙马并没有坐下，只是将帽檐习惯性地压了压：“主任，知道叶落吗？”
“叶..落？”主任想了一下，“噢，你是说曾经转来的那个中国学生吗？”
“是的，请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主任坐回座位，从一大叠学生档案中翻出龙马那一届的，又从名单中找出叶落。
“...叶..落..”手指划过叶落的名字，“叶落在你离开日本后就回中国了，她转入了一所中国本土学校。至于现在，档案中没有记载，所以我也不知道。”
龙马转身打开房门：“那就没事了。”
“越..越前同学，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参加日本公开赛？......”
龙马不顾身后的追问，离开教学楼，走出青学的大门。回国，这真的不是个游戏。
还剩一个星期，就是日网公开赛，从这个星期一开始，各国选手便可进驻日网官方酒店。
青学网球场，这一天是最后一次在这里进行集体训练，之后将去比赛场地附近的室内网球场个别训练。
“国光，你说这一次日网为什么偏偏选在冬天，冻得让人四肢都伸展不开呢。”不二坐在手冢后方的长椅上休息，喝着让人感到自相矛盾的冰冻饮料。
不二不期望得到回答，这是习惯了。和手冢一样，他们都很期待越前这次的回国首战。根据抽签，龙马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世界排名第二的Molein，这是一场众人瞩目的好戏，也是龙马本年第三次与这位选手相遇。
“还剩二十圈，速度加快。”手冢又看了一眼秒表。
不二拿着毛巾走到手冢身边：“国光，总觉得叶落和龙马好象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当初龙马提起她的时候还真的把我吓了一跳，他一定料不到吧。”
“嗯。”手冢看着在场上奔跑的龙马，“真的很遥远。就连我们也不都没有想到嘛。”
但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他们的距离应该算拉近了。只是时光流逝的遥远程度，或许，也是必要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