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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道即浑是错 ...

  •   四•道即浑是错
      艳红的颜色肆无忌惮地流淌着,沿着白皙的手臂,到了修长指尖。然后嘀哒数声,几乎透明的液体滴落地上,在静谧的夜里回荡着。
      林净天脸色全变,手小心地握着匕首柄,竟是不敢拔出。匕首入肉其实不算很深,但顺着手臂流下的血是如此触目惊心,让林净天完全不敢妄动。
      沈其楚被他抱得有些疼痛,又见他握住匕首柄却不动弹,心中掠过几个念头。最终她用力挣了下,声音低沉道:“林太守,无论您怎么想怎么以为,能不能先让我把匕首拔出来?”她咬了下唇,“我知道您怀疑甚至可能已经给我降了罪,但让我血流尽,对您也没什么好处吧?”
      林净天浑身一抖,瞪大眼睛看她,双唇抖动着,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他心下愁苦,咬住牙一用力,将匕首拔出来。血奔流着,溅上林净天衣衫,是鲜艳的红。
      血色淹没了林净天,当啷一声匕首落地,他飞快撕下衣摆,将那裂着的口子包扎起来,动作是难以想象的轻柔,似乎重了一点便会伤到这女子一般。沈其楚见他这般态度,心下疑惑,瞪着大大的眼看林净天,
      林净天和她目光相触,本就担忧的心变得烦躁,她受伤的事实以及她的语气让他心头堵得紧。涌上无数情绪,深深吸一口气:“那人武功很高,你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若我被那人杀了,你便不会怀疑我爹了吧?”沈其楚轻轻笑着,看向他的眼神却带着冷意,“即使再苦肉计,也没有必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可恨我武功太低,不能擒下他……”
      若是他适才慢一些,也许这女子真的会为了这理由而冒死。林净天想到此处,心下一阵生寒,手紧紧握住沈其楚腕子。沈其楚只当他是在为难自己,虽是疼痛,却不做半分显露。听到林净天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若敢再这么做的话……如果你死了,我定然不会放过诚王!”
      沈其楚更是奇怪,看向林净天。林净天握她手腕的手放得轻了些,直直看着她,眼底竟是令她着慌的灼热。她身子向后倾,再不敢和林净天视线相接,侧头道:“其实只要你无事就好,我爹怎么也不会蠢到在自家里下毒杀人的程度。”
      林净天自然也想到这一层,下毒行刺显是同一人或同伙人所为,而这么急欲至自己于死地的原因,定是想逼诚王谋反。
      “我想和诚王谈一谈。”林净天道,“我一定要抓住那人,将他千刀万剐!”
      话语是无尽杀意,目光却是对着沈其楚,似是在对她保证一般。即使她侧过头去,他那强烈的视线也让她无法忽略。沈其楚心中一凛,有了个让她惊讶的念头。虽然告诉自己应该不会,可偏偏无法抑制住那样的猜想。
      ——难道说这偏执男子,竟会对自己有什么心思不成?

      紧急处理完伤口,林净天担心伤会引起发炎,又怕那匕首上有毒,一边拿出解毒丹给沈其楚,一边准备出门找大夫。沈其楚接过丹丸仔细看着:“是这丸药解了无名散?百毒经写着‘无名散毒分五种,分量稍差则解药配方差以千里……’因此‘解法繁复,可谓天下第七难解之毒……’”她顿了顿,续道,“不用去麻烦大夫,今晚让他白白奔波,已是很对他不起。明日我还得去解释一番免得让他白跑,顺便再去开些药来就好了。”
      这话倒有几分责怪之意,林净天苦笑道:“我是为了引出下毒那人,并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沈其楚当下想说哪个担心你了,却又不能这么失礼。眼前这人城府之深实是出于她意料之外,她也便再不敢将自己的直率表现出来。林净天假装中毒装得毫无破绽,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万一被他发现……
      “我知道。”沈其楚最终只是回了声,“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再在这里实在不合适,先回去了。”
      此时夜已深,沈其楚与林净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有些不合宜。林净天还是担心沈其楚的伤,沈其楚坚持不去找大夫,没办法也只能让她回房去。
      沈其楚离开后,林净天躺下,心下充满了懊恼。沈其楚那苍白脸色以及不断涌出的红色血液在他眼前不断重现,应该是被全心呵护的啊,可她却在他面前受了伤。
      若不能将伤她那人千刀万剐,他便不姓林!
      林净天想着,下了决心。
      一晚浅眠,第二日天刚亮,沈瀚江便在房外请见。林净天连忙着衣请他进来,第一句话便是问:“郡主的伤好些了没?请了大夫么?”
      沈瀚江愣了下,方道:“哦,她没什么事,过几天伤就能好,不用担心。”说完只是看着林净天,“倒是太守昨晚受了惊,不知有没有什么不妥?”
      林净天眉皱起来,声音提高几分道:“什么叫做没什么事不用担心?那刀伤非常深,若不好好处理,伤疤可能消都消不下去。郡主是女子,受这样的伤该有多疼,诚王你怎可如此漠不关心?”
      沈瀚江显然没想到林净天会为这事满面怒色,一时倒是愣住了。林净天越想越是愤怒,想到那样纤细的女子竟然被自己父亲这般忽略,忍不住继续说着:“她说晚上不方便请大夫,反正我的伤药很有效,也就依她意思……毕竟她是郡主,而我只是暂时借住诚王府的人而已……我以为她贵为郡主,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一时之间热血上涌,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指责的话就不停地冒出来。回过神来之后便见沈瀚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双似是经历过不少风雨的眼内露出疑惑神情来,微薄的唇略略张开,林净天几乎能读出他要说什么——那是我女儿,关你什么事?
      他生生住了口,是啊,她是这男人的女儿,关自己什么事?别说只是受了伤,就算是重病欲死,显然自己也是完全没有资格去管的。他心念百转,忽然冒出一句来:“诚王爷,我想向您提亲。”
      沈瀚江本已有些不知所措,听他这么一句,当真就是傻住了。过了半晌,他方才结结巴巴道:“林太守,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事实上不止他吃惊,林净天也被自己说的话吓到,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自己之口。但是这样的话出口之后,他竟然没有半点后悔。明明是冲动之下的话语,却像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让他心头一阵轻松。因此明明是可以改口的这一时刻他也没有半分犹豫,绽起一丝笑道:“我非常仰慕郡主,也许我身份有些高攀,但是希望王爷能考虑一下此事……”
      他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沈瀚江,见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沈瀚江显然是极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林净天,为难地开口道:“那个……其楚她性子粗野,一般女孩子会做的事情她样样都不会,实在是难侍君子……”
      “我若要一般女子,就不会今日向您提亲。”林净天打断他的话,道,“我并不是想让您马上决定,郡主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能让她先接受我,然后结亲。现下提亲,也只是让您考虑一下,也防止发生什么误会……”
      在诚王府上几日,他可有过不怎么适宜的举动,若沈瀚江以为他生性放荡,对沈其楚并非认真,那就麻烦了。
      沈瀚江迟疑道:“可是……”
      “另外,我希望诚王能帮助我调查昨晚的事件,我一定要查出是什么人下毒行刺,将其绳之以法。”林净天道,眼底划过寒光,“那人害郡主受伤,诚王您也想抓住他严加惩处吧?”
      说到此处,沈瀚江注意力完全被岔开去:“一石二鸟,除去你,逼反我。那人定是影门中人!”
      林净天缓缓点头:“诚王想必知道,我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北疆监视影门行踪的。北疆所有有嫌疑的人和武林门派都要彻底清查,决不放过半个!”

      沈其楚在房内静静坐着,左臂上是火灼的痛,烧得她连思考的本事都丧失了般。虽然林净天的金创药非常好,她也认为自己皮糙肉厚根本没什么关系,但生生在皮肤上开了个口子,入肉极深的痛楚还是极难忍受的。她忍不住叹息,这样虚弱的体质真是麻烦,连武功都练不好,比林净天甚至行刺之人差得多了。幸好反应还算快,躲开主要部位,只伤了左臂。
      不过那人也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想法,快刺到时还回了手。是不想把爹逼到皇上那边去吧?其实如果自己死了也许反而更好,沈其楚想到此处,苦笑一声,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趁此机会诈死脱身算了。
      不过林净天在,恐怕不能骗过他吧?那人……沈其楚皱眉,想起那人种种,几乎觉得那人是她所认识的人中最惹她厌的了,偏偏她还不能得罪他。而且……似乎他对她,有些怪异……
      这么想着,门外便传来脚步声。沈其楚忙披好衣服,随即听出是自己丫鬟月儿的脚步声,松了口气,推开门道:“月儿,我不是说上午不用管我么……”
      语声戛然而止,看到月儿身后跟着一人,正是林净天。他着了身青衫,襟口袖口衣摆是银丝锦绣的苇草,显出一份挺俊来。长身而立,林净天对着沈其楚微微笑道:“贸然前来郡主闺房,实在有些唐突。只是我挂念着郡主伤势,特来探望,望郡主不要见怪。”
      话都让他说了,沈其楚即使有些不悦也不能说,只庆幸自己穿戴还算整齐,同时提醒自己以后更要小心。施了一礼,道:“谢林太守关心,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林净天低下头,不由得有些紧张,拢在袖内的手握紧。开口,声音有些不像是自己的,沙哑而渴望:“郡主,你那伤几乎见骨,须得好好治疗才成……”
      “一点皮肉伤而已,哪里至于?”沈其楚皱眉,心道他还有完没完,这么一点伤纠纠缠缠的,“月儿会照顾我的,林太守不用担心。”
      “诚王没有为你请医,甚至没有多问你一句吧?”林净天道,声音里奇异地带着颤抖,沈其楚偏头看他,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却听林净天续道,“郡主,我希望能由我来……照顾你……”
      沈其楚傻住:“啊?”
      林净天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说这种话,也从未有过一刻如此时的不安过。紧紧盯着眼前女子,紧张地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情绪来:“我……希望郡主能下嫁于我!”
      这话一出,林净天不由懊恼,这话说的过于直白,他打了半天的腹稿在沈其楚面前一个字也想不起,像是初见女人的小鬼头一样青涩。他看见沈其楚脸上现出为难神色,心猛地抽了下,道:“我没有强迫的意思,郡主也不用太为难。我知道乍然这么说郡主不知如何处置,但我也不强求郡主现在就给个答复。我可能会在府上讨扰一阵,只望郡主给我个机会就好。”
      沈其楚不自觉地伸手挠头,这样的动作让林净天觉得有些好笑,紧张略去了些。沈其楚迟疑了半晌方道:“呃……蒙林太守厚爱,可……”
      “净天。”林净天忽道,沈其楚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他。林净天总见沈其楚从容之状,现下看到她这样有些呆愣的样子,只觉她更加可爱,忍笑道,“郡主可以叫我净天,不要太守太守地叫……”他顿了顿,向前走了步,低声道,“我希望能早一日叫郡主闺名,‘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郡主可知我思?”
      沈其楚脸微微红了红,道:“林……你还有什么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这逐客令可说颇不客气,但她脸上红晕让林净天无暇注意她语气。他只是紧紧盯着她忽然生出的妩媚,心跳如雷,讷讷道:“那我先告辞了……这里是金创药,午间记得换药……我出去为你请位大夫来……”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沈其楚道,脸上恰到好处地带了层薄薄的愠怒,“还是你认为我是那种风吹落叶都会伤了皮肤的大小姐?你若如此看轻我,我、我……”
      她话没说完,但语下之意明显,林净天忙道:“我并非此意,只是怕你的伤……”
      他忙掩住了口,想到刚才沈其楚的不悦神色,不再说下去。沈其楚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一双眸似水如星,浅浅一笑:“我真的没事,你说要捉来昨天那人,怎么还不去?”
      林净天被她这一笑迷得七荤八素,不知不觉便告了辞出了屋子,半晌方才想起来后悔——至少,要叮嘱她一定要把药和绷带都换下来才是啊!

      “我快疯了!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疯的!”沈其楚在房内踱来踱去,对着月儿道,“第二个,不算上那些媒婆提亲的,这也是第二个了!一个个都跑到我房里求亲,他们眼睛是长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有问题吗,我——”
      她一拳重重砸向桌子:“我又不是女人!他们这辈子没见过女人怎么的?为什么一个个都看上我?郜鸿渐就够诡异的了,这个林净天一副天下他最大的德行,高傲成那样,又四下寻花问柳,怎么也会说要娶我?”
      “小姐,慎言。”月儿道。沈其楚这一拳牵动左臂伤口,疼得脸都变了色。月儿忙上前扶她——他坐下,忍不住道:“你也是,老爷也是,一点都不关心这伤。不说是男子女子,受了伤就要看这是常识好不好?照我看还是林公子最关心小姐呢,就算小姐不能嫁他,被他照顾一阵子也是好的。”
      沈其楚只觉啼笑皆非:“我用他照顾?他不来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他顿了顿,“不过确是不能得罪他,也罢,就算敷衍,也要把他拉到这边来。”
      他靠在床边,微微笑起来:“想不到我沈错不但要男扮女装,还要适时使出美人计……”他的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男人做到我这种程度,也够悲哀的。”
      声音渐低,神情慢慢黯下来。过了半晌,他起身换衣,竟是一身男子装扮。月儿忙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周叔那里说一声,影门终于对我们出手了,大概……也快了吧。”沈其楚——或者说沈错道,微皱着眉,“听说关内江湖小门派出了事,想必是影门所为。不惜犯险行刺林净天,足以说明他们的心急,最近突厥那边也颇不安生,若不快些处理,搞不好哪日大军真的攻过来啊。”
      “可小姐你的伤……”月儿迟疑道。
      沈错一挥袖,笑道:“这点伤算得什么,我又不是女人,这么点伤就要养着?”他想了下,道,“而且林净天以后肯定常常盯着我不放,要不趁现在溜出去,以后可能更麻烦。”
      他走到床边,在缛下按了个什么,床内发出机簧的咔咔声。他回过头来嘱咐:“要是那家伙过来问,就告诉他我不舒服睡下了。”说完一掀床上帷幔钻了进去。
      将被放开,扔一顶假发在枕头上,细心盖好被子。沈错侧过身,在床侧一闪,消失不见。月儿掀开帷幔,压平床单,然后放下帷幔,轻声一叹。

      云州在长城脚下,向北即可出关至突厥。因此云州虽小,却是交通枢纽,算得上繁华。林净天初来不足半月便已摸熟云州地形,没半个时辰就和所有靖王的人联络上,下了格杀令。
      只是格杀令还不足,毕竟谁也不知那人姓甚名谁长相如何,想找也无从找起。林净天和他交过手,因此便四下去找,想亲手抓住那人。他去几个有嫌疑的地方晃了晃,均不见和那刺客身形相仿之人,不由烦闷。
      虽然早知道那人在受伤之后定会隐匿行踪,但想抓到他的念头极强烈,即使希望渺茫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幸得那刺客身形修长,是少见的挺拔,算得上特征明显,极好分辩。
      北城有一处宅子,林净天一直怀疑是影门的联络处,于是走至此。已是下午,阳光晒在身上,虽是北方却也炎热。林净天想到这样炎热的天气,沈其楚伤口裹着绷带一定很难受,便又是心疼。
      想着沈其楚,林净天微微出了神,直到一个身影从眼前晃过。
      晃过的人身着蓝衫,比林净天挨上小半头,身形较瘦,和昨夜那刺客有些相象。林净天一凛,回过神来,轻踮脚步跟了上去。
      蓝衫轻功颇为不错,感觉上却比昨夜那人略逊。不过那刺客受了伤,有些影响也是常理。看他偷偷摸摸的行径,即使不是那刺客,也定非什么良善。
      蓝衫走到那宅子后墙,迟疑片刻,右手搭在墙边树上,看来是要施展轻功跃过去。左臂不自然地垂下,丝毫不动。
      林净天悄无声息上前去,一拍蓝衫肩头:“是你!”
      蓝衫回头,半脸的胡须掩不去惊惶失措的神色,瞪大的瞳孔是极度的震惊和慌乱,甚至恐惧。林净天冷笑一声:“江错,原来是你!”说着,五指成爪向着江错外关穴抓去。江错一退,林净天右手猛击他左臂,沈错“啊”一声叫出来,声音中带着剧烈的痛苦。
      林净天笑了,笑容极残忍:“江大寨主来云州内做什么呢?可是想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云州可是在下治下,恐怕容不得寨主自由来去。”
      “我……”江错表情虽痛苦,神色间却像是松了口气,身子微微侧过,道,“我并无此意,林太守言重了。”
      “并无此意?”林净天唇角笑意敛住,袖子一拂,腰间刀出鞘。他的刀乃是宝刃,长只盈尺,刀身极狭。刃上光芒浮动,如同流动一般,晃得人看不清刀意。林净天手轻动,点点白芒向着江错砍去:“那告诉我你左臂的伤,是在哪里受的?是谁谁伤的?”
      他心中极恨,出手没有丝毫容情,直刺尺泽。江错不招架,只是向旁边退去,林净天立即变招,斜向上挑他神封。这样当胸一刀,夹着劈下劲道,可谓凌厉之极。江错不敢小觑,右手在腰间一掠,金光闪动拦住林净天手中刀。
      金光随即反击过来,如游龙般一个盘旋,龙头向着林净天噬去。林净天眼光落处,已知那金光是一条软鞭,平时盘在腰间装饰,遇敌时能攻其不备。他冷笑道:“怎么?匕首丢了,只好改用鞭?”
      金鞭在江错手里格外灵活,但在林净天看来,还不如昨晚他用匕首时的功力。他单手去抓鞭尾,刀划了个弧线,仍是追着江错。却见江错一个转身,鞭子忽地真如活了一般从中而动,末梢换了个方向,在林净天手心滑下,随即向上直指林净天咽喉处。
      林净天杀他心切,未免失之焦躁,此刻见他这一招不由一怔。还未及招架,江错鞭子忽地回撤,金色盘成一圈,人疾疾向宅院反向跑走。
      林净天料不到他会溜之大吉,追出去本就慢了一步。江错对这一带的地形显然右比他熟,三两下便没了踪影。林净天见追击无望,便又回那宅院外。适才他一拳显然使江错伤口裂开,地上留下些许血迹。林净天看着那殷红颜色,冷冷笑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道即浑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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