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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回到病房中,祁麟眼睛已经被泪水浸透,她站在窗前,茫然地看着天空,好像在和谁对视。

      姐姐,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世界吗?

      朱宏胜竟然是姐姐那从未蒙面的生父,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病房外女人嘶吼、哭泣声不断传来,哀求的声音顺着门缝穿进来,“求求你告诉我孙子到底在哪。”

      这是……那人他.妈的声音吧。

      一瞬间女人的声音和多年前重合,祁麟闭眼回想,时间过去太久了,久的她都忘了当年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姐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一句话顷刻间令荆棘脸色巨变,看看不断传来吵闹声的病房门,再扭头看看祁麟。

      那个失踪的孩子,她果真见过。

      “你见过那个孩子对不对?”

      荆棘两手紧紧抓住祁麟的胳膊问她,祁麟没站稳被她抓着一个踉跄,安宁上前把人拽过来,推了荆棘一把:“你干嘛呀,不能轻点吗?”

      外面的女人她也知道,自从祁麟住院,就时不时来门口闹一场,连着当年见死不救还帮着人贩子作证,让祁麟被拐卖的真相,也一同知道。

      “她见过那个孩子,别忘了你是个警察!”荆棘五颜六色的头发已经染回来,冲着安宁低吼。

      安宁白眼一翻怼回去:“不用你专门说,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外面的女人当年也是祁麟被拐卖的推手。”她是个警察,但也是个人。

      安宁也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会询问祁麟,可还是那句话,她已经足够惨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忍心逼迫她。

      隔壁病房朱宏胜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滚,再闹杀你全家!”手指弯曲成抓钩的形状,在缺了眼珠子的眼眶前抓了两下,吓得女人不敢再哭闹,被儿子媳妇搀扶着快速离开。

      朱宏胜看了隔壁病房一眼,意味深长看守自己的小警察:“一群废物。”

      小警察……

      重新安静下来,荆棘和安宁怒目而视,谁也不想率先低头,却默契的没有再逼迫祁麟。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只要自己高兴,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管你是谁,什么人情世故,常有尊卑,这一套在她面前压根不好使,全是放屁。

      一个警察第一次杀人极有可能会产生愧疚、后悔等负面情绪,需要心理干预。

      可祁麟,她本身就有一些冷漠的基因在身上,和大部分人的心理成因不在一个维度。

      第一次被杀,第一次杀人,根本不会令她恐惧或者害怕,只会激发她体内好斗的因子,和仇恨,原来姐姐当年就是这么疼,这么绝望的,那么你们都应该还回来。

      她不怕,反倒还会兴奋,这才是安宁阻止荆棘继续逼问的原因。

      对于祁麟来说,被说逼问,就算审问,她不想说,照样没用。

      只能她自己想清楚,如果她坚持,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她开口。

      如果简天凤或者褚年还在的话,兴许还有可能。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拴住她的绳子都没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天性冷漠的人,她在乎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安宁只庆幸她虽然没有道德,但依旧活在法律底线上,没有任由自己的性子肆意放纵,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连环灭门惨案。

      门外嘈杂声消失,祁麟依旧站在窗边眺望远方,树杈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风吹过一点抵抗都没有,被迫随着风走走停停,好像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空虚,极度的空虚让她感觉有些乏味,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过去,也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醒来。

      姐姐,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祁麟想起简天凤,难得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姐姐那样的人,肯定为人民服务啦。

      “耿子凡尸体的地点往北走,有两颗特别粗壮的树,木屋藏在树干后面。”

      荆棘听到想要的答案,转身撒腿往外跑,这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还活不活着。

      安宁诧异,没想到祁麟竟然做这样的决定。

      祁麟看懂她的眼神,挑眉一笑:“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姐姐会做的决定罢了,你可别以为我是好人。”

      两人心照不宣笑出声,气氛一片大好。

      朱宏胜听见隔壁的动静,同样靠着墙露出满足的笑,思绪不知道飘往哪去。

      久竹!

      上次和久竹取得联系,他还让朱宏胜放心,无意间谈起他的妻儿在国外生活得很好。

      朱宏胜看着手里闺女穿着警服的照片露出一个慈爱的笑。

      呵,生活得很好?

      事发之后她们肯定逃不过一个死,这样很好,占了妻儿的位置这么多年,确实不应该继续活下去。

      他始终惦念的,都是多年前的简单和她生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朱文静。

      这个名字好哇,这么多年自己但凡有钱就给她们娘俩打过去,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爸爸?老子可不是你爹,花了卖命钱,就该拿命填。

      朱宏胜恨得要死,另一边久竹还智珠在握呢。

      褚年依旧在昏迷中,听医生说颅内有血块,很可能有失忆的风险,就更兴奋了,迫不及待往医院赶去。

      “怎么样?”邵灵在外面忙,今天叶天泽守在褚年身边,看见久竹进来,烦躁的撸了一把寸头,打着哈欠摇头:“还没醒,九爷,咱们费劲救一个警察干嘛,这不是自找麻烦么。”眼底难掩赞同,生怕条子抢了自己的位置,还得守在这儿,十分不耐烦。

      久竹要的就是他们互相牵制,所有生意就放在一个人手里,他实在不放心。

      只要把褚年拉下手,再让叶天泽最后当一次刀,借着褚年的手把她处理掉,再重新划分利益,这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他就像一个执棋的人,稳坐高台,左右手同时开工,冷眼看着黑白双方互相吞噬,再源源不断补充新鲜血液。

      人只分有用和无用,有用的人,论身份多没意思,把端坐高台的人拉下来扯进泥潭,那才好玩呢。

      面对叶天泽的不喜他摆摆手没当回事:“话不能这么说,要的就是他这个身份才好办事呢。”

      真当伪造一个尸体代替他好办呐,费尽心力,还不是为了把他磨成一把好用的刀。

      叶天泽跟了久竹一段时间,还没有混到核心的位置,脏事儿没少干,毒.品却始终接触不到,这人滑不溜秋简直泥鳅转世,闹了半天她和邵灵光给他做假账当打手,就离谱。

      这段时间她和邵灵也看出来了,久竹的属下都是一次性的,前期不断试探底线,到最后憋一个大的,然后用新人解决旧部,这货上辈子别是个收破烂的吧,废物利用?

      叶天泽感觉要出动自己的时候快到了,面带笑意送走久竹,继续在医院守着褚年。

      直到三天后,又在医院看见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你带人去接应一个人。”心终于落定。

      “谁?”叶天泽不动声色,余光看见褚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撇开眼去,面上不可避免带着一丝激动。

      久竹缓缓一笑:“朱宏胜,今晚你在新竹桥接他,他从山城第一医院撤离。”

      “九爷您放心,我一定把人给您带回来。”两人默契一笑,充满反派气息。

      叶天泽脚步雀跃离开医院,带着人准备晚上的事情,太阳落山,十几辆黑色套牌捷达从不同的路口,缓缓朝着新竹桥驶去。

      与此同时,朱宏胜在医院走廊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你他.妈的出门没带眼睛啊?”快速把对方递过来的枪和铁丝收进袖子里。

      “独眼龙出门才是把眼睛忘在家里吧。”来人也不是好惹的,顺势开口嘲讽他。

      小警察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男人还要继续说什么,下一秒就被怼在眼前的警官证怔住,目光恍惚朝朱宏胜手腕看去,朱宏胜狞笑着抬起双手晃动一下,金属相互撞击,露出腕子上的手铐。

      “不好意思警官,我这就走。”

      男人话刚说完要转身离开,走廊处又涌上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老头老太太居多,拽着医护人员的袖子就开始撒泼。

      “天杀的,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都是他们耽误了老头子的治疗,老头子,你可怜可怜我,把我也带走吧!”说着推开周围的人,朝远处的墙撞去。

      “拦住她!”

      “大妈有话好好说。”

      闹事的人群不断逼近,刚刚撞朱宏胜的男人,已经挤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小警察要带着朱宏胜回病房,情况陡然大变,朱宏胜袖子一甩把枪握在手里,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被仍在地上,随手抓了一个人挟持在怀里。

      “都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突然的变故令所有人噤声,就连刚刚要闹着撞墙的老太太都没有言语,颤抖着下半身,一股臭味传来,让人作呕。

      小警察举着枪和朱宏胜对峙,“你别乱来,就算出去也跑不了。”却始终不敢开枪。

      “砰!”“啊!”

      朱宏胜一枪在老太太的胳膊上,人群又一次骚乱,都在嘶吼着让小警察放人离开,有几个老头已经上前推搡小警察,命令他放朱宏胜离开。

      “让他走,你是警察,要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就是,我们有个三长两短,绝对不会放过你。”

      “对,举报你!让你丢工作!快让他离开。”

      所有的怒火全冲着小警察而去,却对真正的施暴者朱宏胜低头哈腰,还在帮着他逃跑。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警察的枪口不会伤害群众,但罪犯却不会顾及。

      祁麟冷眼看着对面的一群人,瞧瞧,这就是人性,把欺软怕硬刻在骨子里,真让人恶心。

      她还能看见人群后面熟悉的脸,手上带包小包提着,那孩子竟然活下来了,真是命大啊。

      还没感叹完,那家人又悄悄转身离开,把“畏危而不怀德,知小理而无大义”展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刚刚还拎着东西来感谢,碰到危险转头就走,变化之快,无端让她好笑。

      小警察被人群推攘,撕扯,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开线,朱宏胜枪口抵着人质的太阳穴缓缓逼近,人群在不断缓缓后退,不断逼迫小警察。

      朱宏胜挟持着人质走进电梯,小警察被群众拽着根本不能动,眼睁睁看电梯门关上。

      朱宏胜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怀里轻笑声十分熟悉,一低头,对上祁麟狡黠的眼。

      “怎么是你!”

      “不然呢,朱叔叔,小护士可遭不住这样的惊吓。”祁麟一脸我懂你要做什么,让朱宏胜十分没有成就感,演戏被看穿,还有点窘迫。

      祁麟在他眼里跟闺女似得,被这样的眼神揶揄,非常尴尬。

      “到了。”电梯停在一层,祁麟重新肃着脸,两只手紧紧抓着朱宏胜的胳膊,好让脖子上的桎梏能够松一些。

      朱宏胜脸上重新挂上狰狞,脸上绷带在路上掉落,露出黑漆漆的眼眶,还带着血痂。

      在门外等电梯的病人和家属猛不防面对这般场景,直接尖叫着四处逃离。

      小警察也终于气喘吁吁从楼梯跑下来,保安也缩着脖子快速驱散人群。

      人手不够,还要保护人民群众,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宏胜挟持着祁麟往医院外走去,走向新竹桥,所到之处人群都在飞快逃跑。

      新竹桥北面是马路、人行道、南面则是一条河,朱宏胜按照约定的地点走去,祁麟全程都非常配合。

      警笛声在远处响起,一闪一闪地在夜里,格外好看。

      “那辆捷达?”祁麟视线扫动,停在打双闪的捷达上面,环顾周围,还有很多辆一样的捷达缓缓架势。

      “嗯,好了,祝你成功,朱叔叔。”

      祁麟被朱宏胜一路挟持过马路,走在靠近河流的那一侧人行道上,在即将走下新竹桥,靠近捷达的地方,栏杆缺失一角,她狠狠拽着朱宏胜的胳膊,脸上带着慌张,反身朝身后河面跌落,在朱宏胜不可思议目眦欲裂中,无声开口:简天凤!

      朱宏胜钉在原地,眨眼面容一变,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转身钻进车里。

      叶天泽克制着担忧,一脚油门冲进车流中。

      周围捷达同时乱起来,转弯、加速,扰乱警方视线,给叶天泽争取时间,赶在警察到来之前,重新汇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祁麟!”荆棘都要疯了,警车还没到,就看见祁麟被朱宏胜推进河里,顿时跳车朝那边跑去,其他同事负责追踪。

      “你……”叶天泽边开车,边从后视镜观察朱宏胜,这怎么和说的不一样,他什么情况。

      朱宏胜并不知道叶天泽的身份,懒洋洋倚靠着,拼命摁下心底惊涛骇浪和对祁麟的担心,漫不经心点了根烟缓缓吸一口:“带个人质费劲,还不如解决了干净。”把心狠手辣表现得十分完美。

      叶天泽同样担心,忌惮看了他一眼,同样没把人当回事:“也是,九爷在等你,还是不耽误时间好。”

      另一边久竹已经从小弟口中知道朱宏胜干的好事,开心地抚掌大笑,“好啊,要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人,最他.妈烦那些没必要的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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