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圆舞曲》卡卡乐

24、Chapter 24

　　顾七言从来没指望过她的高中生活会无波无浪，没有波浪的人生太不现实也太没有存在感，所以在她看来，偶尔的一两次小波小浪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心里建设是一回事，真正要发生时又是另一回事。
　　顾七言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记录发呆，从顾雅彦刚刚打来电话后，她两边的眼皮就轮流着跳。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顾七言纠结地想，这两边都跳，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可能会是好事。”顾七言头抵在课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把自己撞晕算了。
　　旁边的叶可可看着顾七言愁眉苦脸的样子，虽然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夸张了，但心里也因为顾雅彦突然的决定感到奇怪。
　　十分钟前……
　　早自习时间，学生们依旧在教室里各自该干嘛干嘛，忙着自己的事。
　　顾七言和叶可可坐在座位上边啃着早饭边翻阅娱乐周刊，叶可可此时会充分发挥她的演说才能和想象力，对于明星们的大小八卦发表自己稀奇古怪的看法并联系其他一些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添油加醋一番，最后得出新的结论。这些结论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点，如果那人是叶可可喜欢的，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如果是本来就不受她待见的，那从头至尾叶可可想要阐述的观点必然是：此人够虚伪够恶心。
　　顾七言心不在焉的听着叶可可的演说，偶尔作出一两个类似“嗯”、“哦”、“啊”的反应，以表示对演说者的尊重。

　　“I know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I know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smile,
　　makes me feel like loosing all my thoughts tonight,
　　Baby. Everyday I read between the lines,
　　every night I'm searching for your signs.
　　…… ”

　　熟悉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歌手美妙的嗓音已经快要将第一段唱完，顾七言才反应过来是她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没办法嘛，早晨总是容易反应慢半拍的。”顾七言在心里原谅自己。
　　手机屏幕上来电者显示的是“顾雅彦”。
　　顾七言有一霎那希望自己是因为大清早脑袋不清醒所以眼睛也产生了幻觉。
　　不情不愿的摁下接听键，“喂？”
　　“是我。”手机那头传来顾雅彦清冷的声音。
　　“我知道，哥，有事吗？”
　　“你今天上学对吧？”
　　“嗯。”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里滋生。
　　顾雅彦果然很给面子的证实了顾七言的预感，“那我中午去你学校，其他没什么事，Bye.”
　　说完，顾七言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顾雅彦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七言叹气，顾雅彦果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一定会寻一大堆理由阻止，直接挂电话确实是最明智最有效的选择。
　　知道是顾雅彦打来的电话后，叶可可就竖着耳朵在旁边听，只听到顾雅彦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还没来得及分析出这些话的原音，顾七言已经拿下了手机。
　　叶可可看着顾七言自从放下手机后脸上想哭哭不出的表情，结果还是没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问，“彦哥哥打来的？”
　　“嗯。”顾七言点头。
　　“有事？”问得更小心。
　　“他中午要来学校。”顾七言没好气地回答。
　　“啊？”叶可可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中午要来学校。”顾七言看了叶可可一眼又重复了一遍。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叶可可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作出怎样的反应才比较衬景，她其实很想唏嘘几声，但眼见顾七言貌似真的很纠结，只得感叹的说了句“这样啊。”
　　“没事跑来学校干嘛？”顾七言趴在课桌上盯着来电记录看，好像一直这样看下去就能看到想要的回答。
　　“对哦。”叶可可应和道，虽然不知道顾七言是对着她说的，还是只是自言自语。
　　一上午顾七言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顾雅彦来学校的理由，午饭也只是机械的咀嚼了一些炒面充饥。

　　“I know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I know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smile, ……”

　　这次铃声只唱了两句，顾七言就迅速的作出了反应，摁下接听键，“喂？”
　　“我到了。”说话人的声音清冷如常，“你是高一几班？”
　　“你在哪，我去接你吧。”顾七言忙说。
　　顾雅彦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开始的问题，“高一几班？”
　　顾七言无奈，“高一2。”
　　“知道了。”
　　紧接而来的，又是一阵“嘟～～嘟～～”声。
　　顾七言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头疼，那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可可，我怎么觉得我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叶可可哭笑不得，“心里作用啦。”
　　顾雅彦抵达高一2班教室时，少女已经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着了。
　　“哥，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电话里不好发火，但顾七言对顾雅彦这样自说自话毕竟是有怨气的，见到本尊当然给不出好脸色。
　　顾雅彦倒也不在意，绕过顾七言直接往里面走。
　　顾七言急忙伸手拉住她，脸上终于有了怒气，“哥！”
　　顾雅彦看了眼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转头看向脸已经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少女，“我不是来找你的。”
　　淡淡的一句话将顾七言噎得愣在原地瞪眼看着顾雅彦半天说不出话，抓在顾雅彦手臂上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松开。
　　他的意思是……她在自作多情？
　　顾七言刚想开口问清楚，顾雅彦已经径直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原本吵吵闹闹的气氛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霎时冷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高挑身影。
　　顾雅彦走到讲台旁从左到右视线一一扫过每个人，最后终于在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停留。
　　每个人都屏息等待着这个又冷又酷的帅气男生的下一步动作。
　　除了一个人。
　　顾雅彦走下讲台，走到那个人面前，皱眉，“果然是你。”
　　上官栗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阴影，笑得一脸无害，“好久不见。”
　　“一年而已。”后者明显不吃这套。“前几天言言说到你名字时我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后来听全叔说那个男生长的不一般才确信应该是你。”
　　“说吧，”顾雅彦双手撑在上官栗的课桌上，身体越过桌子在离对方一拳距离的位置停住，“你到底想干嘛？”
　　“我能干嘛？！”上官栗好笑的看着冷冷注视着自己的人。
　　“所以才问你。”顾雅彦的声音又冷了三分。
　　上官栗摊摊手表示自己对回答这个问题无能为力。
　　顾七言站在顾雅彦的身后，上官栗和顾雅彦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对两人的关系疑惑不已，很明显两人并不能算熟，而且看上去似乎关系也并不好，顾雅彦应该没有理由为了上官栗特地跑来学校。
　　似是解答顾七言心中的疑惑，“言言，”顾雅彦没有移开和上官栗对视的视线，话确是对身后的女孩说的，“你不知道吧，这家伙的爸爸叫何承礼。”
　　顾七言不知道别人突然遇见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事实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和她一样反而做不出任何反应，她只知道她的大脑因为顾雅彦的话而刹那变得空白。
　　何承礼……
　　成为禁止的这三个字再度被提起，却是出自顾雅彦之口，关联于上官栗。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什么叫……他是上官栗的爸爸？
　　顾七言呆呆的站在原地，因为被顾雅彦挡住，所以她看不见上官栗的表情。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她想走过去找上官栗问清楚，却惊讶的发现双脚似乎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迈不出那一步。
　　是因为无力，还是因为害怕？
　　上官栗从座位上站起，走到顾七言面前，脸上难得没有了玩世不恭。
　　“对不起。”他歉疚的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词穷，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何承礼的关系对不对？”顾七言低下头，让他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希望上官栗能毫不犹豫地否定。只要他否认，她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今天顾雅彦说的话她会全部忘记，他和她什么都不会改变。
　　上官栗确实很快做出了回答，只是，答案仍然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不用对不起，”顾七言抬起头，自嘲地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不是吗？”
　　上官栗看着顾七言，深眉紧锁，她脸上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她对此真的没有丝毫感觉。他却宁愿她愤怒的骂他，只要她觉得解气，他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顾七言觉得自己好好笑。一直以来，她在学校里除了叶可可没有其他走的近的人，而和叶可可的关系也是建立在亲戚这层关系上。和上官栗相熟的起因虽然充满戏剧性甚至有点无厘头，但顾七言一直相信，如果真的不合，上官栗不是会为了解决伙食问题而勉强自己的性格。
　　她以为他们是因为奇怪的缘分而彼此成为朋友，原来一切都只是场笑话。难怪他会在一开学就提到她，让她莫名的变成圣德的校花，她还一直为此觉得奇怪
　　，现在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何承礼，他又怎么会对她特别。
　　“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哥，你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了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早点回去吧。”顾七言看向已经转过身注视着他们的顾雅彦。
　　说完，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走出教室。
　　“怎么了？”叶可可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顾七言冷着脸从教室里走出来，赶忙拉住她。
　　“没事。”顾七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叶可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的出顾七言现在状态不对劲，怕她出事，于是转身打算跟着。
　　“别跟过来，”顾七言出声制止，“对不起，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叶可可虽然担心，但还是停止了脚步，“那好，有事打我电话。”
　　既然顾七言想一个人，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不会勉强。
　　“谢谢。”顾七言道了谢，继续往前走。
　　叶可可走回教室，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正准备离开的顾雅彦。
　　“彦哥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