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圆舞曲》卡卡乐

16、Chapter 16

　　第二天，顾七言吃了午饭便借口要复习功课，全叔全婶几番劝说在顾七言答应放假时会回来住一段日子后终于肯放人。
　　叶可可其实对这里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但顾七言既然离开，她一个人留下来实在是不合适，她可不想小小年纪就给人留下混吃混喝的印象，虽然这确实是她的爱好。
　　全叔将两人先后载回家，又对顾七言唠叨了一阵譬如要常回家看看之类的话后，在顾七言要被说晕前终于停止了口水轰炸离开了。
　　顾七言将自己狠狠地摔进沙发里，这一天多的时间用脑过度，连做梦都没省心，直接结果就是她觉得自己现在低血糖发作。
　　翻开手机里的通讯录，顾七言犹豫着要不要给上官栗打电话询问今天晚饭的事，前几次他因为要和亲亲女友约会而放她的鸽子，难得自己昨天回放了他一次，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吃他烧的菜。
　　想着想着，顾七言躺在温暖舒适的沙发里抵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又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正做着美梦被吵醒，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顾七言摸索着拿起手机，“谁啊？”嘴里同时还在梦呓着，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对此已见怪不怪，只是轻笑了起来，动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顾七言的耳中，“不是发呆就是睡觉，何必如此荒废，难道想和某动物做亲戚？”
　　有人这样说自己，再不清醒就真成了某动物了，“上官栗，整天到处拈花惹草，你好像也没比我好多少？！”
　　电话另一头的人苦笑，“我哪有到处拈花惹草？别人对我有意思，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顾七言笑，“就算是她们主动的，你不会避一避？”
　　电话里传来叹气的声音，“我妈不在身边，本以为能够自由自在，没想到还有个你。”
　　言下之意是她管的太宽了，顾七言听了，反而笑意更浓，“因为我不是你妈才这么说，若真是你妈，反而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然还不活活气死。”
　　电话那头的人浅笑，“这世界上我只打算被两个女人管，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将来的老婆，第一个你是肯定没戏了，至于那第二个，如果你实在想当，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虽然性格实在不敢恭维。”
　　顾七言听了翻白眼，“你放心，我既没兴趣也没打算去管你的事。”
　　电话里的人果然感激地回道，“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顾七言冷笑，“你来电话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讨论你的终身问题吧？”
　　电话另一边的人摇头：“当然不是。”
　　顾七言不耐，“有话快说。”说完很及时的住了口，没有将后半句一起说出来。
　　顾七言自认自己虽没有意愿做淑女，但个人形象还是要的。
　　电话里的人轻笑了两声，在顾七言要爆发前停了下来，“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想说你今天晚饭是不是也不回家吃，因为我今天正好有约会。”
　　顾七言听了心情莫名低落。
　　电话里的人却看不到她的表情，“你今天晚饭还是在亲戚家吃吧？”
　　昨天顾七言发消息给上官栗时，没说自己的哥哥回来，而是说自己要到亲戚家去做客并住一晚上，所以晚饭没法回去吃了。
　　顾七言压下心里的不快，笑，“当然。”
　　电话那头的人听后却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本来我还担心你晚上没东西吃，还想说要不要带着你一起去约会。”
　　知道他是故意的，顾七言还是被逗笑了，索性顺着他说，“其实我那晚饭也不是非吃不可的，不如就陪你去约会，话说我到现在还没仔细看过戴若琦呢。”
　　戴若琦是上官栗继林欣之后的新一任女友，因为是比顾七言他们高一届的学姐，平时上课并不在一个楼层，所以虽然久闻此女才貌兼备，但却一直没机会见到。
　　电话里的人听了浅笑了起来：“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顾七言点头：“对啊，美女唉，何况还同时是个出名的才女，不看白不看。”
　　电话里的人听了笑道，“顾七言，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爱好，你不会打算抢我女友吧？”
　　顾七言觉得无语：“你放心，我喜欢的是男的。”
　　电话里的人笑容加深，却故意用为难的语气道：“喜欢男的？那若琦岂不是会误会你喜欢我？”
　　顾七言撇了撇嘴，冷笑：“全天下男的好像不是只有你一个吧？少自我感觉良好，不想让我去就明说，何必拐那么多弯，我也不屑去当电灯泡。”
　　电话那头的人浅笑，“当然不是，只要你说，为了你推掉约会也无妨。”
　　顾七言听了，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真的？”
　　电话另一边的人回答，“当然。”声音诚恳，“朋友比女朋友要重要的多。”
　　顾七言嘴角上扬，口里却依然不饶，“难得啊，我还以为你是重色轻友，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呢。”
　　电话那边的人听了叹气，“说这个说的这么顺口，女生都没女生的样子。”
　　顾七言见他这么说，不屑，“那是，我和你的那些女友当然没法比，人家是温柔贤淑，我从小刁蛮无礼惯了。”
　　电话里的人想了想，同意，“这倒是，确实不能拿你和她们比。”
　　顾七言虽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郁闷，她好歹也是个校花，虽然自知自己有些方面确实有些薄弱，但外貌上自认绝对不输于她们的。
　　“你不用每次都明着暗着提醒，你不喜欢的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所以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电话里的那人淡淡的说，“我当然不担心你，我只是担心那个被你喜欢的人而已。”
　　顾七言声音终于忍不住高了八度，“上官栗，你晚上不是还有约会吗，还有空在这里和我讨论我的感情问题？”
　　电话里的人听了，浅笑，“是啊，所以我现在正在等她啊。”
　　顾七言闻言，对于此人之前那句“朋友比女朋友要重要的多”的一点点感动顿时荡然无存，原来他只是等女友等的无聊，所以故意拿自己调侃消磨时间。
　　“我要去吃晚饭了，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电话另一边的人对于她冷淡的语气仿若未闻，“没事了，Bye.”话语中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Bye.”
　　顾七言摁下了手机上的挂断键。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又躺进了沙发里。
　　“看来今天晚饭又得吃泡面了。”

　　此时步行街上，华灯初上，正值晚餐时间，各家餐厅前都排着不小的长队，有俩俩相伴的情侣，也有三五成群的好友，人们相互说笑着，枯燥的等待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难耐。
　　一家名为“梅居”的日式料理餐厅前，一个修长的身影安静的站着，栗色的短发在灯光及月光的衬托下，朦胧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男生一手插袋，一手把玩着手机，对周围投来的或艳羡或留恋或嫉妒的眼光仿若未闻，男生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脸上却丝毫没有等待的急躁。
　　“梅居”大门前排队等着用餐的人们不时的看向几米外的人影，在心里猜测着被这样一个如谪仙般清俊的人等待着的会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是个女子，那必然是个绝色吧。
　　几个胆大的年轻女生甚至出声讨论了起来，相互推搡着去向那个男生搭讪。
　　可惜的是，女孩们还没来得及选出最后的代表，男生等候的人就已经出现了。
　　“栗，对不起。”一个纤细的身影急急地跑来。
　　女孩穿着白色的西装小外套，内衬羊绒黑色连身背心短裙，小外套袖口及翻领处的黑色蕾丝与里面的裙子遥相呼应，简洁又不失甜美。
　　一头黑亮的长发及身，眉如远岱，明眸若水，小巧的鼻梁下是樱桃小口，虽然没有大多数人先前所猜测的那般绝色，却不失一种婉约的美好。
　　戴若琦站定在上官栗面前，由于刚刚跑的太急，此时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于是，婉约上又添了一份妩媚。
　　“对不起，刚刚堵车了，所以……”戴若琦仍在不停的道歉。
　　“没关系的。”上官栗笑着从包里拿出面纸，替她温柔的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我也刚到不久。”
　　即使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两人已是恋人，这样亲密的举动对情侣来说再正常不过，但当面对上官栗的亲昵时戴若琦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上官栗当初会接受自己的告白让戴若琦为此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心的哭了好久，即使对上官栗之前的两任女友已有耳闻，即使知道上官栗答应自己时还在和林欣交往，即使下一次上官栗也许会为了另一个人和自己分手，戴若琦还是毫不介意，哪怕只是美好的梦想，她也奢望着自己会是他最终的选择。
　　戴若琦觉得自己真的很丢脸，明明对方要比自己小一届，自己却经常表现得像青涩的小女生，反倒是上官栗，常常引导着她像正常的情侣一样对待他。
　　“今天吃饭的人很多啊，”上官栗说着牵起戴若琦的手，走到“梅居”外排队人群的最后，“你饿不饿？如果饿的话我们就换别家吧。”
　　“我不饿。”戴若琦忙摇头。
　　“那就等一会吧，应该不会太久的。”上官栗说着翻开手机，屏幕上时间这一栏显示着“19:05”。
　　两人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才轮到，期间前后左右不时投来各种各样的视线，戴若琦从小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对这种情况按理说已经习以为常，但也许因为旁边站着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本来就紧张得小心翼翼，此时在周围人们的注视下越发局促不安，总怕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够好而让人觉得配不上上官栗。
　　越是在乎，所以越是害怕。
　　当服务生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进餐厅时，戴若琦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逃离那个刚刚让她紧张地喘不过气的人群。
　　点餐时戴若琦胃口本来就小，所以只点了个定食，轮到上官栗时上官栗将菜单里的寿司一半以上都报了个遍。
　　戴若琦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之前上官栗有说过他不喜欢吃寿司之类的冷食的，刚打算开口询问，上官栗已经给出了答案。
　　上官栗合上菜单，交还给一旁的服务生，“那些寿司全部打包，然后给我来个秋刀鱼定食。”
　　“请稍等。”服务生接过菜单记下点菜内容就转身离开了。
　　见服务生走远了，戴若琦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给我朋友的。”上官栗淡淡的笑着回答，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抱歉地看着戴若琦，“今天我晚上有点事，吃完饭你是要直接回家，还是约你朋友出来玩？”
　　“回家吧，正好我今天也有点累了。”听到上官栗的话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从小良好的家教让她习惯了在人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上官栗点了点头，“那我们吃完我就直接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