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圆舞曲》卡卡乐

15、Chapter 15

　　既来之，则安之，顾七言告诉自己。既然一切早已过去，自己又何必执着的不肯放下。
　　有些事，也许也是时候忘记了。
　　“我饱了。”顾雅彦放下手中的碗筷，没看任何人一眼，径直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在家一直是这样，所有人也都见怪不怪。
　　而此时想开了的顾七言自然胃口又好了起来，和叶可可两人很热心的坚持和桌上的美食奋斗。
　　没多久，一桌的菜被这两人风卷残云般的扫了个底朝天。
　　“全婶，还是你做菜好吃，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厨艺就知足了。”叶可可摸摸自己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马屁谁人不爱，全婶一听叶可可的话，笑着说，“可可小姐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来，要吃什么跟全婶说，全婶做给你吃。”
　　叶可可听了点头如蒜，心里却十分郁闷。
　　有这等好事她当然巴不得，但以前顾七言住在家她还能借找顾七言为借口来蹭吃蹭喝，现在顾七言住在外面，她总不能说是找顾雅彦吧，她可不认为自己和这个表哥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饭后，叶可可一个人留在厅里看电视，顾七言借口累了就先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顾七言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发消息给上官栗，今天自己没法回去了，他做的菜当然也没法吃了。
　　不到三分钟，就收到了上官栗的回信。
　　顾七言打开一看，手机屏幕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哦”。
　　“真是没义气，就算是敷衍，也好歹问一下嘛。”
　　嘴上正抱怨着，敲门声响起。
　　“谁啊？”
　　“是我。”是顾雅彦的声音。
　　顾七言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从床上起来走到门边，忐忐忑忑的开了门，刚刚虽然告诉自己该忘的就忘了，但后遗症难免。
　　“什么事？”想像以前一样笑着亲昵的和他说话，但无奈说出来的话还是语气生硬。
　　顾雅彦皱了下眉，眼睛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妈让我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你来拿一下吧。”他平淡的说。
　　“哦。”不喜欢两人这种气氛，顾七言边答应着边往顾雅彦的房间走。
　　站在房间的中央，顾七言心里苦笑，曾经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但也是这个地方，让她曾经以为的幸福如泡沫般瞬间化为乌有。
　　顾雅彦弯身从墙角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递到顾七言面前，“你的东西。”
　　伸手接过袋子，顾七言没打开看里面的东西，只是笑着看向顾雅彦，“谢谢，我回房间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听上去太疏离，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一半无奈一半心虚的打算离开。
　　顾七言走到门边，刚伸手打算开门，半路上却被另一只手拉住了。
　　顾雅彦拉着顾七言的手腕，迫使她对着自己，语气不快，“你就那么讨厌我？”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顾七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愣愣的看着他。
　　见她没回答，以为她是默认了，顾雅彦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笑了起来，却难掩悲伤，“顾七言，你还真是冷血动物。”
　　知道他是误会了，顾七言连忙开口，“不是的。”
　　顾七言其实本想解释的，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顾雅彦似乎也没有听的打算，自顾自的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
　　顾七言叹了口气，只得放弃离开。
　　回到房间，顾七言随手将礼物扔在书桌上，便躺到了床上，许是早上在机场站了一上午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七言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回到了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温柔的老爸，有趣的老妈，顾雅彦虽然性格冷淡，但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她也能像以前一样对着他撒娇任性，顾七言正开心时，画面突然一转，顾家老宅突然变成了另一幢老式的石库门房子，她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老爸老妈和顾雅彦越走越远，她又要回到以前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顾七言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一叫，也让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湿湿的，不知是泪还是汗。
　　窗外，天空一片灰暗，已是傍晚时分。
　　睡觉睡出了一身汗，顾七言决定先洗个澡，反正离晚饭应该还有段时间。
　　洗完澡来到楼下客厅时，厅里没有一个人，将自己窝进软软的沙发之中，抓过抱枕，没多久睡意再次袭来。
　　当顾七言正要再次进入梦乡之时，耳边响起了声音，“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半梦半醒中突然有人在背后说话，顾七言一吓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过头看身后，顾雅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沙发后。
　　本想发作，但两人之间现在已不似以前，斟斟酌酌，最后还是只剩一声：“哥。”
　　顾雅彦看着顾七言，眼中满是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一潭死水，“要睡回房间去睡吧。”
　　顾七言摇头，“不了，反正已经醒了。”
　　顾雅彦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拿着遥控器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顾七言看着眼前电视屏幕里不断变换的画面，顾雅彦打开电视后一直在不停的切换着频道，许是没找到自己想看的节目。
　　两人就这样占据着沙发的两头，维持着有意无意的沉默。
　　就在顾七言承受不了这种低气压，打算离开时顾雅彦又开口了，“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会被这样问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顾七言想了想，“嗯，虽然刚开始会有点不习惯，但习惯了其实也不错。”
　　“为什么当初拒绝去美国？”顾雅彦继续不停的摁着手中的遥控器。
　　顾七言笑，心里却心虚，“不是说过了嘛，我不喜欢那里，而且不想转学。”
　　顾雅彦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她，“我问的是真正的原因。”
　　顾七言一脸诚恳，“这就是真正的原因啊。”
　　明眸微动，眼底深处是沉重的无奈，他转过头不再看她，“是因为我吗？”顾雅彦看着前方，视线却没有焦点。
　　他问出的是正确答案，但她却终究不忍心说出那个字。
　　顾七言刚想矢口否认，顾雅彦先一步开了口。
　　“如果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件事，我再次道歉，”顾雅彦转过头看顾七亚，视线再次有了焦点，“对不起。”骄傲如他，因为她却如此不堪。
　　其实本已经决定忘记，如今顾雅彦的这句道歉让顾七言心里五味陈杂，“已经过去了，就算了。”
　　顾雅彦没有答话，而是深深地看着顾七言，顾七言被他看的尴尬，只得别开头。
　　“我先回房间去了，吃饭再叫我。”顾雅彦站了起来，最后看了顾七言一眼，转身离开。
　　顾七言坐在沙发上，看着顾雅彦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惆怅，思绪不免又飘到了那个晚上。
　　两年前的那天，本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周末。
　　顾雅彦和高中同学出去吃饭，喝了酒，回来时满身酒味，顾修和裴雯青早已经睡下，平时都是全叔全嫂在厅里等着，但那天全家老家一个亲戚生了病，所以裴雯青特地放了他们一天假去探病，这个任务就理所当然落在了顾七言身上。
　　顾七言看着此时已微露醉态的顾雅彦，因为酒精的缘故，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微眯起的双眼让人感觉多了份闲散的可爱，不似平时总是让人感觉冷淡并拒人以千里之外。
　　“哥，你还好吧。”顾七言走上前去搀扶。
　　“言言，是你啊，”顾雅彦笑了起来，拉开她试图扶自己的手，“我没事，自己可以走的。”
　　都说酒精会使人变得不正常，看着面前一反常态此时笑的灿烂的顾雅彦，顾七言一计上心头。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准顾雅彦，“哥，笑一下。”
　　顾雅彦果然很配合的对着手机摆起了Pose，并附赠了个大大的微笑。
　　“咔嚓”
　　顾七言看着手机里完全可爱的顾雅彦，心里期待着明天清醒后看到这张照片她这个平时酷酷的哥哥脸上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恶作剧管恶作剧，顾七言也没忘记自己今天的任务，收好手机放回口袋中，继续去搀扶顾雅彦。
　　这次顾雅彦没有拒绝，而是任顾七言扶着上了楼。
　　跌跌撞撞将顾雅彦扶到房间的床上，脱掉鞋子，顾七言又去洗手间找了毛巾浸了冷水，以前没有过照顾醉酒的人的经验，但电视里有这样演，所以也就依样学样，准备给顾雅彦擦擦脸。
　　床上的人嘴里不停的喊着热，顾七言忙将冷毛巾敷在顾雅彦额头上，由上至下帮他擦拭，很快毛巾吸收了热度，顾雅彦也因为这阵清凉清醒了些。
　　为床上的人盖上薄被，捻好被角，顾七言刚想转身离开，不料顾雅彦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手腕随之被拉住。
　　“有事吗？”顾七言转头看向顾雅彦。
　　顾雅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稍一用力，顾七言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直直的向前跌去，眼看要扑倒在顾雅彦身上，腰部随即被一只手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后，已被顾雅彦压在了身下。
　　顾七言一时惊吓，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直盯盯的看着身上的人。
　　身上的人没有了平时的清冷，微红的脸庞，因为醉酒而迷蒙的双眼，让他整个人多了份慵懒与性感。
　　顾七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以前只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够冷够帅，现在才发现原来还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顾雅彦看着身下的人儿，眼中是无尽的宠溺与怜爱，“言言，”轻轻叫唤着她的名字，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樱唇，俯身吻了下去。
　　原来只是贪恋的想一亲芳泽，却因为冰凉的唇瓣而越陷越深，追随着自己的本能敲开她的贝齿，浅尝她口中的蜜汁，与她的灵舌缠绵。
　　顾七言没想到顾雅彦会突然吻自己，被吓的反应不过来，待自己被顾雅彦吻的快窒息时才意识到两人此时正在热吻，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却被吻得四肢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从来没想过自己最亲近的人会有一天突然变得这么恐怖，顾七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苦涩的液体流入口中，刺激着味蕾，顾雅彦皱眉离开顾七言被吻得已经红肿的双唇，撑起身子看身下的人，待看到那张已布满泪珠的脸时终于清醒了过来。
　　顾雅彦忙从顾七言的身上离开，惊慌地看着她，“言言，我。。。”
　　此时的顾七言哪还有心情听他解释，从床上爬起便往外跑，脑海里只是一心想着逃，逃离这间房间，逃离顾雅彦。
　　顾雅彦呆站在原地，看着逃去的身影，苦笑，他终于还是失去她了。
　　之后的日子，顾七言想尽一切的办法逃避着顾雅彦，顾雅彦也似乎很有默契的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虽然以前也一直都只是顾七言在缠着他说话。
　　三个月之后，顾家因为生意上的事举家移民美国，顾七言却坚持选择留下来，裴雯青虽然不放心，但最后敌不过顾七言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意了。
　　转眼两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如今的顾七言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女生，虽然再次遇见他时她还是不自在，不过已经不如当初那般感觉世界末日了。
　　顾七言叹了口气，其实即使顾雅彦没有那么道歉，她也早已原谅了他，谁让他曾经是她最喜爱的哥哥呢，尽管他们已经很难回到以前。
　　晚餐是在一片平和的甚至有点沉寂的气氛中进行的，叶可可也没有午饭时的那份热乎劲了，许是一天下来真的累了，许是因为知道一个人的独角戏唱起来其实是很无趣的。
　　晚饭后，顾雅彦直接回了房间，顾七言和叶可可留在客厅看了会电视，便回房间上网去了。
　　把弄着手中的鼠标，视线却越过电脑看向窗外的明月，顾七言心里有中说不出的郁闷，她不想承认，却已经开始想念上官栗烧的菜的味道了，虽然同样是安安静静的吃饭，但和上官栗吃的时候她却能吃的津津有味。
　　想到这，顾七言不由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那只狐狸有了依赖，越想越觉得恐怖，连忙摇头将自己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