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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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不情愿，真由还是上了战场。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毕竟忍者的平均寿命不过三十岁，在他这个年纪，旧伤对身体的影响太大了。斑现在在族中的威望已经超越了他，从他开始接手父亲手里的族务开始，族人们都希望新的首领能够带领宇智波走向更大更长久的胜利。斑曾经和他争辩过：“如果真由也要上战场，我和泉奈做的都算什么？”
田岛质问他：“你可以保证保护她一辈子吗？可以保证每时每刻陪在她身边吗？可以保证她不会在任何不明不白的时候死去吗？”
斑对自己的实力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他沉默了。
田岛也安静了下来，他急促地呼吸两下，放低声音，说：“你要让她至少有自保的实力。”
斑看着妹妹的眼睛从一勾玉到三勾玉，他和泉奈则拥有了万花筒。真由在拥有写轮眼的第一天晚上靠着他的肩膀问他：“……哥哥，你和泉奈哥当时也是这样吗？”
他明白她在说什么。“啊……从痛苦和绝望中催生的眼睛，越是强烈的感情越是强大，你也感觉到了吧。”他没有多言。
真由顿了一下，爬起来亲了亲他的眼睛。
斑愣住了，半响，他回过神来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过了一会儿，泉奈洗完澡回来了，他躺在真由的另一边。真由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她半侧着身体，推了推泉奈的手臂：“你又忘记熄灯啦。”
泉奈散开的尾发还是湿漉漉的：“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苦无，削灭了蜡烛。
真由没回答，她躲进他的怀抱，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了蹭。泉奈把这当做无声的撒娇，他笑了一下，手从她脸颊上滑过去。
斑和泉奈得到万花筒的契机都是因为真由命悬一线，差点就死在了千手手里。这样只出现在宇智波传说中的眼睛让她胆战心惊，一勾玉就要承受那样难以忍受的痛苦了，那么得到万花筒的斑和泉奈在她差点死去的那一刻，又该是怎样的绝望呢？
所以真由更加努力，她知道自己决不能率先死去。对她来说，哥哥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失去哥哥们她该怎么活下去。对哥哥们来说，她也一样。
有时候她坐在廊下，看风把院子里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她觉得四五岁之前的时光已经很遥远了，尽管她现在也才十岁出头。而她真正认识到自己长大了的那一刻，是斑提出来要和她分房睡。他摸着她的头，掌心因为不断的磨砺显得宽大非常：“你长大了，也该试试离开兄长。”
真由刚开始很吃惊，她的眼睛立刻就红了，眼泪上涌，声音哽咽地问他：“……斑哥不要我了吗？”
斑怔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她是以为从此以后几个人甚至不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斑黑着脸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呢？”
真由懵懂地看着他，下一秒反应过来她理解错了，她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露出开心的笑，还有点不好意思，调整好情绪后又鼓着嘴抱怨：“为什么不能一起睡了？我从小都是和斑哥还有泉奈哥住在一起的。”
斑回想起昨晚的梦境，脸色变得尴尬起来，他偏了偏头：“都说了你长大了，即使是兄妹也不能睡在一起。”
“又不是亲生的。”斑听见她小声反驳。
……不是亲生的问题就更大了。
他当做没听见，在她头顶上用力揉了两把，把她的头发都揉得乱糟糟的：“去收拾行李吧。”
真由后来还因为这件事生了泉奈的气：“为什么泉奈还能和斑哥睡一起？”
泉奈不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我和斑哥是兄弟。”
“我也是妹妹啊！”真由不满地说：“太不公平了！”
泉奈皱着眉头，他已经渐渐有了性别意识，实在难以开口向她解释。最后真由靠着胡搅蛮缠，三个人都分房睡了，她才勉强同意。
在斑看来，泉奈过度生长，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帮助他处理族务了，在真由面前是个合格的哥哥。他笑眯眯地看着真由绷着一张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在院子里练习刀术：“真由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斑下意识笑了。
泉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斑、斑哥！怎么、怎么突然笑了？是、是想到好笑的事了吗？”说完他就闭嘴了。
斑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柔软的神色：“啊，是的，因为想到了好笑的事，所以笑了。”
泉奈的脸更红了。
真由刚好结束训练，看到他们的神情，开始怀疑哥哥们背着她有了小秘密。她不停追问泉奈他们刚才说了什么，泉奈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斑很喜欢看弟弟妹妹们打闹，这对于他残破的心来说是一剂良药——如果战争是为了让泉奈和真由能够在胜利之后活下去，那么就是值得的。
之后，田岛死了，失去父亲对斑来说所有的重压都积压到了他身上。他之前还能和柱间打到势均力敌，随着柱间不断成熟，他渐渐落到了下风，而后凭借着万花筒他和泉奈才维持住千手和宇智波相对稳定的局面。
但万花筒是有限制的。
随着瞳力的使用，血继病在拖垮他们的身体。泉奈有时候会突然对斑说：“如果到时候实在不行，斑哥就移植我的眼睛吧。”
他们都看了神社下面的石碑，上面记载的内容是这一双眼睛唯一的出路。
斑立刻就站了起来，严厉斥责他：“说什么胡话！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
泉奈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笑着对他说：“抱歉，斑哥，刚刚是我太累了。”
斑将胸口堵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他也顺着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嗯，去休息吧。”
千手和宇智波隔着南贺川比邻而居，很难想象两个忍族之间是誓死不休的仇敌。斑有时候去镇上，甚至会遇见在赌场门口输得只剩一条裤子的柱间。一看见他，柱间就像看见了救星，毫不避讳地大喊他的名字向他借钱。
斑：“……”
斑真的很想掉头就走，但柱间的叫声实在太大了，他只好匆匆向赌场老板赎回了柱间的衣物，两个人低垂着头用瞬身术从这条街上离开。
战场上，柱间毫不手软，每一次攻击都能看出来是在下死手，但私下里和他来往没有一点避讳，好像两个人还是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一样。久而久之，斑在借酒消愁的时候，如果柱间主动搭上来，他们都会对饮很久。
在这方面，泉奈也能和他喝两杯，只有真由，一点酒都不能沾。佑实和佑介曾经拿筷子沾着酒往她嘴里送了一点，真由不一会儿就趴在他们俩腿上睡着了，还会打小呼噜。
想到真由，斑下意识笑了。
“在想什么？”柱间意外敏锐，他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是斑喜欢的人吗？”
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我对那种事没有兴趣。”
柱间抱着酒瓶子大惊小怪地问他：“为什么？是因为还没有喜欢的人吗？”
斑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也不是你该管的。”
柱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呜哇——我和斑明明是朋友啊——”
“闭嘴！别在这里哭出来！丢脸死了！”
斑知道柱间马上要娶旋涡一族的公主作妻子，泉奈曾经在家里暗骂柱间和扉间邪恶又下流，用联姻这种手段笼络同盟，当自己是出卖色相的游女吗？
第二天，泉奈踌躇地站在他门外，最终推门进来将一堆忍族战力相关的资料放在他面前，问他觉得哪个合适，他准备向对方提出联姻。
“斑哥不用担心。”泉奈解释道：“我来就好了，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娶谁都无所谓。”
斑：“……”
他否决了弟弟的提议：“宇智波不需要使用这种手段，依然可以得到胜利。”
泉奈怔住了，他最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啊，斑哥说得对。”他兴致冲冲地说：“我要去研究一下压制千手扉间的招数才行，绝对要在下次把他的命留下。”泉奈跑到另一头去叫真由出来陪他练习去了。
关于成婚的话题，长老们也很关注。他和泉奈是族里唯二的两双万花筒，足以证明两个人的优秀，长老们总想趁着他们还活着的时候能够留下延续血脉的后代，斑都拒绝了。
但他发现，不止他和泉奈在长大，真由也在长大。长老们将这个话题扩展到了她身上。
“不行！真由也不会成婚！”斑立刻就拒绝了：“……她今年也才十四岁，不用再说了。”
“你的母亲就是十四岁生了你的大哥！”
“所以她才会这么早就死去！”斑不是小孩子了，作为忍者他太清楚过早生育对女性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长老们沉默了一瞬，其中一个人说道：“她是忍者，身体承受能力比你母亲强上许多，我们不应该放弃这么优秀的血脉。”
“够了。”他放出查克拉作为威慑，崩裂的地板木渣四处飞溅：“这种话以后提都不要提……作为命令。”
在长老面前再怎么强硬，回到家以后他依然犹豫了。他不知道真由是怎么想的，她真的不想成婚吗？她没有喜欢的人吗？她会接受他替她做的决定吗？
“真由。”
“什么？”
“有想过成婚的事情吗？”
他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好像他说了一件很不适宜的事。
“斑哥在说什么啊？我现在怎么会考虑这种事？”
真由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毛茸茸的，好像还是那个会躲在他怀里絮絮叨叨说泉奈坏话的小妹妹。他听见她嗫喏了两下唇，说：“再说了，我是要和斑哥还有泉奈哥永远在一起的。”
——永远在一起。
斑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她，他借着偏头的时机将唇在她头发上短暂停留了两秒：“啊……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