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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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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窗外阳光大好。
李金生坐在床沿，偏过头望著窗外天空愣愣的发呆。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没想。片刻之後他起身走到书柜前，一一抽出署名洛年的画册，然後打包堆放到墙角。
做这些时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好像是在处理一批闲置已久的书籍。因为现在不需要了，於是就堆在隐匿的角落，然後等待时间去慢慢尘封，慢慢遗忘。
只是他的内心，却远远没有表面这般平静。
洗漱时他看见镜子里映出一双红肿的眼，李金生捧起凉水拍拍脸颊，双手撑在洗手台边，对著狼狈的另一个自己扯出微笑。
“一笑都没了……”
抬手揉揉眼皮，他干脆恶搞的两手按住眼角往上一提，本就狭长的眼睛被拉成两条细缝，好像电影里的狐狸精。
“你笑起来的时候好像狐狸……”
记忆里那人曾笑著对他这样说道，於是他就习惯这样的笑容。只是现在看来，这样的笑容却无比的苦涩。
洗刷完毕李金生抱起那摞画集正要打开房门，只见门外金生老爸正给老伴的牌位上香絮叨。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聊天，或生气，或闷笑，老人的背影此时生动了许多，李金生看在眼里不由放下怀里的画集，靠在门边一字一句的听起来。
聊天的内容不外乎一个，就是他。说他小时调皮捣蛋的那些事，说他的性格，他的长相，从小学到大学，然後一路说到他现在的工作，还有他的长相多像他多帅气。
当金生老爸为自己的优良血统沾沾自喜时，门这边的李金生正低头闷笑著。
“哎，孩子现在也大了不听话了，有时真怀念他小时候粘人的模样。等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家幸幸福福的过下去，我也能放心走了。”
“可你看看，到现在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万一哪天我不行了先走了，他自己一个人怎麽过，没爹又没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果你能看到，就保佑咱们儿子早早遇到他的缘分，这样你也能放心了。”
老人哽咽的说完最後一句话，叹口气然後开门离开了。李金生站在门边望向老人苍老的背影，眼眶红红的又坐回床边。
接下来的几天，金生老爸依旧乐此不疲进行逼婚的戏码，而李金生则转换战略开展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不再跟老人脸红脖子粗的一较高下，然後隔天一早他就看到自家老爸对著牌位笑的趾高气昂，炫耀儿子被他教育的多听话，却不知他听话的儿子正在门後捂嘴偷笑著。
有时赶上天气好，李金生就会开车带著老人四处转转，或是拖到购物中心采购冬装，大件小件的衣物，总是将後备箱塞得满满。
“行了行了，买这麽多干嘛，够穿就行。”
“多了你好换啊，换下来攒到一起洗还省事，还有别用凉水洗衣服，家里又不是没有洗衣机。”
“毛衣毛裤我放这个抽屉里了，大衣羽绒服在左边这个柜子，还有那两双靴子我晒好了就在你床下的鞋盒里……”
“……哎呀知道了，怎麽比你妈还罗嗦。”
“罗嗦也没见你听进去，还有……衣服你再拿去送人就别指望我带孙子回来！”
扬起锅铲转过身，李金生挑起眉毛决定对老爸严格教育下，不等话落下老人套上外套就匆匆的开门往楼下跑去，“……我下楼溜溜！”
“路上注意安全！”
围著围裙走到门前，李金生对著离开的背影大声叮嘱，下楼的老人动作明显踉跄了一下。
当金生老爸溜达回来走进客厅时，桌上已摆放著三菜一汤，自家儿子围著花围裙洗著菜板，微侧的面庞隐隐透出老伴年轻时的模样。
“爸，洗手吃饭。”
拿过碗筷放到桌上，李金生抬眼看向发呆的老爸，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麽呢，爸，坐下吃饭──”
“嗯？啊，没什麽，突然想到你妈了。”端起小碗扒了两口，老人笑了笑。
“哦。”
李金生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却不时抬眼瞟向一旁的老人。
“爸……”
“嗯？”
“什麽时候你跟易阿姨把事办了吧，我看你们现在挺好的。”
“什……什麽事啊，你小子别多想。”
“我都看到了今天早上，都在小花园里手拉手了还说没什麽，要不今晚请她们一家过来吃个饭吧，大家聊聊。”
“咳，这话别瞎说……”
“……吃饭过段时间吧，我去说说。”老人低头死命扒著饭菜，细声如蚊，脸色随即窘的通红。
“嗯，过段时间也好……我好给您准备聘礼。”李金生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挑眉笑起来，“啧啧……儿子给老子准备聘礼，爸你混的不错啊。”
“咳，咳咳……”
“爸！爸你没事吧？！”
…………
十一6天的假期，转眼就到了最後一天。
李金生抱著大包的海鲜干货和化妆品放到後车厢里，金生老爸站在阳台上不时朝这边看过来，总在他望去时扭头假装看风景。
“爸，我走了，想我给我打电话。”
“走走赶快滚！看你就来火谁想你！”吼完老人背过身去不做声，摆摆手示意他赶快走人。
当车越驶越远，李金生透过後视镜看向阳台上久久站立的老人，蜷手抵著下巴眼圈泛起点点湿意。窗外海风呼啸著卷进，远处的大海依旧蔚蓝，他眯起双眼瞟向挡风玻璃後小小的海螺，又扬起唇角微笑起来。
远处的道路平坦的延伸向远方，他希望能够这样一直走下去，然後达到终点找到他最最心爱的那个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