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金牌经纪人》Paradoxical

20、发疯

　　兰音凝视着千鸟的神情，微微一笑，禀退身后的宫女，她上前一步轻声道：“你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千鸟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只是顾影自怜罢了，恩宠荣辱都不过只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了。”

　　兰音明白了，千鸟差点就将“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给说出来了，可赵行明明与千鸟没什么干系吧？

　　“你从前是骗我的吧？赵行与你根本就没什么。”

　　“我只是陈述事实，至于信与不信都在你。”千鸟镇定自若，“没了我，还有别人，总之这后宫之中，不会只盛开一朵花。”

　　她说完，指尖轻扫身旁高高竖起的花朵。

　　“你有话不如直说？”兰音不喜欢兜圈子。

　　“只是我了解你，你连我一个都容忍不了，怎能忍得了以后的后宫三千呢？”千鸟微微笑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兰音看着满园盛放的花朵，一时无话可说，她转过身去，眼里的神采消失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清楚，若有了答案，会来这里寻你。”

　　她拖着步子往回走，她自是明白千鸟的言外之意的，千鸟既然能这般说，定是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离开这里。

　　不论千鸟的心思是好是坏，总之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她抬起头，看着向宫墙外飞过的群鸟，慢慢收回了眼神。

　　-

　　赵行这几日回来的都很晚，但他感觉到了，这几日兰音格外的热情，他坐在床上，将她搂在身前，轻轻梳她的长发：“这几日怎么了，这般开心？”

　　“没什么。”兰音靠在他胸膛上，她犹豫了一瞬要不要告诉他，但又立即掐灭了这个想法，她若跟他说自己要走，那她肯定走不了。

　　她已经跟千鸟私下商量好了，明日午时，她藏在采买的车中混出宫去。

　　“时间还早。”兰音扣了扣他的手心，一切不言而喻。

　　帐子被放下，昏暗的空间里温度不断升高，兰音坐在上方，撑着手臂，看着他：“赵行，我爱你。”此生只爱过你一个。

　　赵行受不了这种眼神，压下她的身子，翻身将人按在身下：“阿音，我也爱你。”

　　烛火摇曳，夜色漫长又轻快。

　　清晨，赵行一如既往地早起，兰音却改掉了以往懒床的习惯，她提笔在纸上为他留最后一封信。

　　她刚提笔没多久，便揉了纸团扔了出去，反反复复好几次，她才静下心来，顺畅写完。

　　这一次，她不想玩什么你逃我追的戏码了，她在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有哪些顾虑，这些顾虑在她看来无解，所以她只能离开。

　　从殿中出去，她借口四处走走，甩掉了身后那群小丫鬟，她知道这两日赵行吩咐过她们，可以不必看她看得那么紧。

　　兰音躲进采买的车中，看着宫道两旁漏进来的光，她真的要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靠在车壁上，心口隐隐有些发痛。

　　车子出了宫门，走到偏僻的巷口，将兰音放了下来。

　　她跳下车，直奔城门而去，这回她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这事只与她有关系，即使以后东窗事发，也牵连不到旁人。

　　出了城门，她找了辆行商的车队，从耳上取下两只耳环充当车费，一路往南去。

　　车队走得慢慢悠悠，兰音闭眼眯了会儿，再睁眼时，还没走出京城的地界。

　　“怎么走得如此慢？你们不着急走商吗？”兰音看了看身后，扭回头与前头驾车的小哥道。

　　小哥回：“我们车队还有批货没到，这是在等他们呢。”

　　兰音皱了皱眉：“我有急事赶路，便不与你们同行，先走一步了。”

　　“这荒郊野岭的，姑娘一人可是不安全，更何况，步行再快，也是赶不上车行的。”

　　兰音心中一紧，立即拒绝：“多谢，不过我还是想自己走。”

　　她转身刚要离开，便被人拦下：“老子的车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几个彪形大汉站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兰音咽了咽唾液，赔笑道：“几位哥哥还是真是客气，也罢，走路哪儿有坐车舒服呀，我这就回去。”

　　她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转身爬了上去。

　　还真是什么倒霉事儿都被她遇到了，兰音叹了口气，罢了，先走走看，等夜深了再说。

　　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能有这么巧？自己随意出门，就碰到黑车了？

　　摇了摇头，懒得再想这么多，她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

　　天色慢慢昏暗下来，兰音被叫醒下车吃饭，她一脸懵地跳下马车，现在的人贩子都这么讲道德了吗？到了饭点还会叫人吃饭？

　　她接过几个汉子递过来的肉串，轻声说了句谢谢，直接开吃，不得不说，这伙食还真是不错。

　　“你们究竟要把我绑去哪儿？”兰音狠狠咬了一口肉，嘴唇上全是汁水，“要我说，以后要是伙食也这么好，我还真愿意跟着你们。”

　　“呵，兰音姑娘的胆子还是如此大。”

　　兰音停下动作，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啊，赵周。”

　　一个大汉立即拔出刀架在兰音脖子上：“敢这么与我们殿下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退下。”赵周淡淡道，那大汉默默收回了刀。

　　兰音继续撸串：“这么冷的天，还扇扇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是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才敢这般与我说话的？”赵周一把收起扇子，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

　　兰音用手挡开，一边吃肉一边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有趣，怪不得皇兄如此迷恋你。”

　　“怎么？”兰音瞥了他一眼，“您还管别人谈情说爱？”

　　赵周慢慢朝她走近，吓得她不得不往后仰：“你干嘛？我要喊非礼了。”

　　“不干嘛。”赵周学她说话，弯下腰，将她脸上的油抹去，“这里脏了。”

　　兰音一个没坐稳，惊叫着往后倒去。

　　赵周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手，将她拉至身前一把搂住，他后退一步站稳了身子：“还是如此冒失。”

　　“呀，皇兄公务繁忙，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兰音推开他，气道：“少唬我！”

　　“阿音。”一道阴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兰音往声音处看去，只见赵行风尘仆仆地站在阴影处，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咽了口唾沫，朝他走近一步，磕磕巴巴道：“赵赵行...”

　　“原来你对皇兄也是直呼其名，如此我心里舒坦了许多。”赵周上前一步，揽住兰音的脖子。

　　“你放开我！”她低骂一句，想挣开，却被扣得更紧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顾虑？”赵行阴恻恻道，剑指赵周。

　　兰音趁机推开赵周，朝他跑进几步：“你听我解释...”

　　“我为何要听你解释！”赵行一把将她推开，提着剑向赵周刺去，赵周的护卫迅速拉赵周，却仍然叫赵周的臂膀上留了一道口子。

　　“孤今日就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赵行发了疯一般吼着，他举着剑，朝赵周追去。

　　身后随行的侍卫见势不妙，立即上前拦住他。

　　“赵行，赵行，我跟你回去！”兰音站在后头大喊，她心道完了，赵周绑了她走这么慢，分明是在请君入瓮，这里还没出京城地界，今夜要是发生了什么，明日一早便会传去朝中。

　　为了个女人，与兄弟刀剑相向，那罪名可不是好洗干净的。

　　“孤不用你自己回去了，孤会砍了你的脚，叫你这辈子都逃不出东宫！”他一道说着，一道拿剑去砍赵周。

　　赵周左躲右藏，心中越感不妙，他原以为，赵行怎么疯，砍自己一剑就是了，这架势看来是真要自己命啊。

　　“快走！”赵周大呵一声，随即被护着上了马，扬尘而去。

　　赵行本就被人拦着，这儿也见赵周走了，扔了剑，大步朝兰音走去，他一把掐住了兰音的脖子：“孤待你不薄了，为何屡次戏耍孤！”

　　兰音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扒着赵行的手，用力呼吸：“我没骗你。”

　　“就是你这张嘴，最会骗人！”赵行痛骂，他眼眶红着松了手，拖拽着兰音上了马车。

　　“赵行...”她不停呼喊着，却被赵行撕下一块裙子塞进口中。

　　他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朝外头厉声吩咐：“启程回东宫。”

　　马车缓缓掉头，赵行粗暴进入，疼得兰音嘶吼，她转过头，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乞求地看着他，求他不要这般。

　　赵行自嘲一笑：“孤竟忘了，还有这双眸子，骗孤最深。”

　　他拽下她头上的发带，将她的眼睛蒙住。

　　马车一路颠簸着朝城门行去，一路上兰音咬紧了口中的布，不叫自己发出声，可时不时还是有痛呼漏出来，到最后变成无尽的呜咽声。

　　外头随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人敢多说一句，只在进城门之前提醒了赵行一声。

　　赵行闹完一通，心情好多了，他浑身凌乱地将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给你上药。”

　　怀中一阵沉默，他阴沉了眸子：“为何不答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