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现实》亭灯

226、番外6 总归是结束了

　　大门被轰然打开，惊慌失措的彤彤闯入房间之中。不用她再解释，所有人都能够看到她脸颊上溃烂发红的伤口。

　　那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位于下颌线附近，在那保养得尤为白净的皮肤上尤为突兀，乍看上去像是裂口般格外骇人。

　　“你别着急，我已经联系附近的医生了！”负责人立刻上前安抚她的情绪，“你应该也被复眼螺蜇伤了。放心，海边的医院考虑过这种情况，很有治疗经验，而且游乐园里专门设配的医务人员也还在。”

　　“我，我只是出来旅游而已，怎么偏偏遇到这些事情。”彤彤说话间不断吸着鼻子，仅仅一夜过去，整个人悲伤得直不起腰，“我明明没有去捡过海螺……”

　　“你要不要回卧室休息一下？”

　　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小药丸，谢落停下在脖子上不停抓挠的动作，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啧，怎么一下子全是人。”叶沉舟向后靠在沙发上，难免因为突然增大的噪声感到烦躁。

　　“哥，这是怎么回事？”季之韵挪到他的身边小声问道，“他们这是大半夜出去玩，全被蜇了？这也太巧了。”

　　叶沉舟皱眉望向坐在对面的彤彤：“这个人八成没有那么简单。”

　　事件被定性为意外以后，园长等人会被抓走刑拘，无辜的彤彤不仅被释放，还会作为死者唯一亲属得到抚恤。看似亲人全部结局凄惨，实则自己成为最大受益者。

　　而他们前一天都被关在同一层楼的不同房间内，她自然清楚其他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只要通过猫眼或是外部的一点小动静，就可以知晓白天发生了什么，负责人又会去往什么地方，所以彤彤自然能够在发现自己不对劲的第一时间赶来敲门求救。

　　可是她为什么不先打急救电话，而是绕路跑来找他们求救？

　　前一天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案件定性后的早上恰巧就显现出这一慢性发作的毒？

　　难道又是巧合？

　　“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去海滩边的时候，真的没有碰到什么吗？”负责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一突变，紧张地问道。

　　“那天我本来就不想出门，只留在远处看小杨捡贝壳，还骂了他好几句，早知道我就少说点了，呜呜……”彤彤几乎哭得喘不过气来，“我昨天真的太伤心了，回来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力气行动。”

　　“那还真是奇怪了……”

　　恰好这个时候医务人员赶来，纷纷拥到彤彤身边替她做检查。负责人也不敢再追问，满头大汗地等待那些人用各种医疗仪器对着伤痕扫描，同时给她打急救针。

　　一针下去，治疗效果明显很不错，那些腐烂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修复，想必再过段时间，就会连疤痕都不剩了。

　　“确实是复眼螺的毒素，只是因为短时间内摄取的剂量过大，才会毒发得这么快。”医务人员收起急救包，转而问彤彤，“应该就是这两天的时间，你真的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彤彤捂着脸清了清嗓子，刚准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喊出声：“我没有吃过饭，但是喝过水……”

　　“那是什么地方的水”负责人追问。

　　“是我保温杯里的！那可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话音落下，负责人立刻派人去她的房间内将保温杯拿过来，当场让医务人员用仪器分析饮用水的成分。

　　犹如方砖大小的仪器伸出一根细管没入水中，随之分析出的成分一一显示在屏幕之上。

　　“复眼螺毒素的含量远超标准值，而且新鲜程度很高，大概才提取出来两三天。”

　　房间内一片沉寂，静得落针可闻，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一个可能性。

　　名义上，小杨借找海螺的名义邀请彤彤大晚上到海边，实际上他极有可能在寻找任何一种带有毒素的海螺或是海洋生物，只等彤彤不注意的时候，趁机下毒谋害她，再伪装出旅游时发生意外的假象。

　　而他则可以借用过敏的理由，假装自己绝无必要下毒，进一步洗清嫌疑。

　　但是谁能料到，人没有杀成，他本人反而因为意外提前丧命，想要害的人又被前来调查自己死因的警方所救……

　　事件的性质瞬间改变，负责人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又一劲爆的消息传来。

　　房间的大门始终大开，调查人员草草将怀里的小猫交还给其他房客后，提着装有满满一袋海螺的透明塑料袋走进来。

　　“我们刚才在房间里找水杯的时候，有一只猫恰好闯进来，却一直在垃圾桶附近徘徊，然后我们就从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些证物。”

　　“这，这一袋全都是……”

　　用来杀她的。

　　彤彤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眼角边甚至还有未干的泪痕。

　　“不，他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呆愣片刻，她怒而大喊，“他要杀我完全可以在海边把我推下去，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些海螺？”

　　“因为当时我和落落都在场。”叶沉舟冷静的话语忽然插/入，“你没有看到我们，但是小杨在路过的时候曾经和我对上眼。”

　　这下不只是彤彤，就连一旁的谢落也傻了。

　　当时的光线那么暗，他连泡面碗都有些分不清，叶沉舟是怎么看清更远处的人的？

　　“我们被看到了？你不是说我们……”他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沉舟强行打断。

　　“我的视力不用质疑，至于我们会到海边的原因就不属于调查范围了吧？”

　　“是，是这样没错。”负责人愣愣地回道，“所以小杨是采用了预备方案？”

　　“可我当时是看着他捡海螺的，他怎么可能搞来这么多？”彤彤依旧在为自己的男友辩驳，“这玩意是非卖品，难道还有什么灰色产业？”

　　“这位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又一个调查员走了过来，将终端上的屏幕投射在众人面前。

　　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入睡了。然而监控画面却清晰地显示出一个身着黑衣头戴帽子的男人从酒店走出，一路来到酒店后花园，直到身影消失在海滩之外。

　　男人始终在规避摄像头，然而其有一段画面却暴露出他的全貌。他面朝的方位正对着摄像头，在三个小时以前，叶沉舟和谢落就坐在摄像头正下方难以企及的死角下，见证了他试图谋杀未婚妻的行为。

　　可能是因为被发现行踪而不爽，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在又一次来到这里时，他下意识转向这里，留下了致命的关键证据。

　　“还有这个画面。”调查员又解释道，“在灯光的帮助下，他手上的手电筒十分明显。复眼螺之所以叫复眼螺，不只是因为花纹像，更是因为它像动物的眼睛一样，被光照射到的时候能够反射出绿色的光芒。晚上无人时海螺最为活跃，可以轻易找到很多。”

　　“这样看来，死者过敏不是被蜇伤了，恐怕是晚上找海螺找的。”叶沉舟嗤笑一声，用只有他们这里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杀人不成反被害，这可太荒谬了。”

　　然而这些似乎都不足以让彤彤信服，她几步冲到调查员的面前，一把夺过塑料袋将之摔在地上。

　　一时间，腐烂的腥臭味在房间内弥漫开，黏腻的绿色汁液顺着华贵的毛绒地毯淌下，就像那未被妥善处理的尸体，令人作呕。

　　“这一定是他为了偷偷送我礼物才这么做的！水杯里的东西只是他不小心放进来的……”
　　说到后面，她的底气越发不足，崩溃到瘫坐在地面，竟是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负责人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对还要开口的调查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硬是被彤彤发现了。下一秒，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再次抢走调查员的终端，把接下来的画面全部投射在房间内。

　　那是一张张或大或小的照片，它们全都沾染着血迹，表明这是从尸体随身的口袋里找到的。

　　而无一例外的是，不论是单人照还是多人合照，偷拍的还是正儿八经拍的，其中都只包含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

　　“尸检的时候我们从贴身衣物里找到了这些，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是死者的隐私，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呵。”彤彤痴痴地看着那些照片，忽而发出一阵狂笑：“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我的前男友啊！”

　　她伸手抚向照片边上被染红大半的白色玫瑰：“这我可想起来了。我的前男友，也是在这里出事的，一模一样的位置，就连死法都差不多。
　　而我的现男友，我也曾经在前男友的终端里看到过，我原以为那不过是随手拍的照片而已，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有这种奸/情！
　　亏我一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来这个游乐园，合着全部都是在套路我。他在想什么，以为我杀了那个人吗？”

　　怒吼间，那些照片因为误触，又涌上先前调查时保存的照片，其中便有游乐园以往的资料。

　　多年以前，这里也发生过同样的意外，只是当时的园长并不是现在这个接手游乐园的人。

　　和调查员之前所说的一样，他们本以为这不过是巧合，所以忽视了这一点，直到现在，他们看到过去事故现场的图像，才惊觉自己简直大意得可笑。

　　内部的图片没有任何马赛克遮掩，直白而惊悚的尸体显现在众人面前。

　　白色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犹如彼岸花一般开在尸体之上，过去的惨状与现在的悲剧重合，两者就连衣服穿着都如出一辙。

　　他在用自以为是的方法悼念他。

　　简直就像是厉鬼索命一般，当初的尸体似乎又活过来寻仇，复仇完毕后重回黄泉路，寻找自己那曾经死不瞑目的前世。

　　可真是个感人至深又愚蠢可笑的故事。

　　但凡其中没有发生意外的话，现在奔赴黄泉的恐怕不止有这两个人，还有面前这个尚且完好在世的彤彤。

　　那些血/腥的图片已经来不及撤回，宛若追魂夺命的小鬼般占据了彤彤的每一寸视线。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这一切都是骗局，相处多年的男友从来没有爱过她一丝一毫，那不过是用来报复她的虚与委蛇罢了。

　　被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觊觎多时，背后不知道还可能被下过什么慢性毒药，能侥幸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强烈的刺激之下，她控制不住地大喊，尖锐的嗓音几乎贯穿整个房间，刺痛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惊吓过度的彤彤竟然就这样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快，快把医生喊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各种工作人员乱作一团，霎时间全部涌入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

　　……

　　“要不是看在我们只是游客的份上，我多少得骂他们几句。”叶沉舟从电梯走出，就着一瓶矿泉水直往嘴里灌水，看起来多少有点愤怒。

　　谢落同样跟着他匆匆从自己的房间逃离，只能在心里乞求回来以后，那伙人不要把卧室里面也弄得无法直视。

　　“所以事情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吗？”他接过还剩下一点水的塑料瓶，也喝了几口，“我为什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们目前只知道那三个人的关系，多余的一概不知，当地警方八成也不会再去追究什么。”叶沉舟打开自己的终端，习惯性地在联系人那里不停翻找，“杜向谦应该能调查出他们的背景，他在哪里来着……”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免愣住，相互对视间，他们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一丝错愕。

　　叶沉舟拿走那瓶喝光的水瓶，随手压扁了丢进一旁酷似展示柜般的高级垃圾桶：“忘记他没跟我们一起回来了，不过现在要详细调查的话，我们也不是没有内部权限。”

　　“顺便再去事故现场看看吧。”

　　“嗯，直觉告诉我，那男的预备的杀人手法不止那一种。”

　　由于昨天的事故，游乐园今天彻底关闭，路上还有不少提前一天到来的游客围堵在门口，企图让园方为他们白跑一趟多花费的时间金钱做出补偿。只可惜，园长八成被抓走，连自身都难保，剩下的赔偿估计要等很久才能全部落实。

　　“有什么线索吗？”谢落将视线从那群维权遥遥无期的人身上移开，转而问道。

　　“我找到了小杨的社交账号，呃，怎么说呢，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叶沉舟一阵头疼，“你看这些账号，无一例外全是彤彤前男友的照片，偷拍的，从别处保存的，甚至还有和彤彤一起拍的，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变/态跟踪狂。”

　　“嗯，看得出来，他确实挺爱那个人的。”

　　“……”

　　“怎么了？”谢落奇道。

　　“没什么。”叶沉舟假装不在意地继续向下寻找。

　　那一瞬间，他觉得谢落的脑回路似乎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可换位思考，要是他暗恋的人和别人好上了，他们说不定也能干出差不多的事。只是他们一定会更加直接地将自己的爱人夺走，而不是只敢在背后偷偷喜欢。

　　“从这里开始，他就没有发过照片了。”谢落扒着他的手臂打断那些没必要的思绪，抬头用下巴示意屏幕上最新的一条动态。

　　“这是……那个人出意外的时间。”

　　“嗯，然后每天都像打卡一样，在死掉时间点发各种白色的花。”

　　“或许他们真的很喜欢白色。”

　　就像去世时也一同穿着白色长袖。

　　“然后就是前几天发的最后一条文字信息——我来找你了。”

　　叶沉舟深吸一口气，把谢落的脑袋移开：“光天化日的，你别说得那么恐怕。”

　　“哦。”谢落悻悻地站好。

　　“然后就是三人的人生经历。”叶沉舟越看越觉得这还真不是光凭几个字就可以猜透的东西，“同一所学校毕业，然后在不同公司实习了一段时间，最后又回到同一家公司。不过是那个人先进到公司，接着是彤彤，出事以后小杨才进去……”

　　“好像能推出什么线索，好像又不行？”

　　“这情情/爱爱利益纠葛太复杂，除了当面质问彤彤外，我们也没有办法知晓其中的真相，可对方也是受害者，我们没有理由和权利去问她这些和案件无关的私人问题。”

　　“毕竟那些事情都是意外。”

　　“是啊……”来到事故现场，叶沉舟不再去计较那些背后的关系，翻过警戒线来到被废弃的游乐设施前。

　　和他们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座椅还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平地上，可能再过一会，它们就会被回收，游乐园也该换新的管理人了。

　　“大摆锤可能和杀人方法没有关系？”
　　游乐园封闭，本就没有游客，自然也没有昨天看管的调查员，谢落直接放肆地凑到近处观察。

　　“毕竟在高速运转的仪器上，普通人根本难以控制自身，想要借助这玩意害人的话，成功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叶沉舟也打量着那块空缺的座椅，“而且就算在座椅上动手脚的话，也没法保证他们坐的地方就是……”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的座椅看似随机，实则不然。

　　大摆锤就像是一朵七彩的花，不同颜色的花瓣依次排列，中间连接座椅的横杆一直连通到正中心如花茎般的竖杆，并且十分规律地每隔六个座椅出现一次。

　　42个座位，正好有7个横杆，座椅被平均分成7个区块，每个区块有6个座椅……

　　那么按照顺序来看，第一个横杆出现在蓝色和紫色的座椅中间，也就是第六个和第七个座椅，第二个在青色和蓝色之间，依此类推下去……

　　出事的座椅是第五个区块的第一个座椅，是当时死者所坐的位置，而彤彤当时坐的则是第四个区块最后一个座椅。

　　黄色，再到不知象征了什么的绿色，中间恰好有可以作为标记的横杆……

　　那么只要有心害人的话，找出提前动过手脚的座位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他们光顾着关注损坏的座椅、出现意外的死者，却独独忘记了一点。

　　真正想要害人的是死者，那么可能有问题的不是缺失的椅子，而是边上的——

　　彤彤所在的位置。

　　立刻转向边上黄色的座椅，这一次，他们看到的不再是因为风化老旧而破损的粗糙破口，而是一颗截面光滑、只差一点就要彻底断裂的螺丝。

　　有且仅有一颗螺丝。

　　安全靠背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这一颗摇摇欲坠的螺丝彻底崩塌，可是上方仍旧挂着一根不易察觉的鱼线。只要坐在隔壁的人稍微牵动一下这根细长的鱼线，就可以人为控制安全靠背损坏的时机。

　　“那家伙为了杀人，还真是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性命。”叶沉舟望着那在阳光下不断闪动的丝线，以及更下方那反射出油光的安全卡扣，“他是觉得下面的安全卡扣还能够做一个额外的保险吗？”

　　“轮到他们的时候，那个人趁机又在卡扣上涂了润滑油？”谢落将他从椅子边上拉回来，“这手段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很显然，就算前面游玩的人的安全靠背脱落，至少还有卡扣保证人不会全部飞出去。只有那对假情侣真正坐上大摆锤时，最后的双重保险才会被解除。

　　“谁知道呢，不过又是个疯子罢了。”叶沉舟摇了摇头，带着谢落转身离开这里，“早在半个月以前，死者的消费记录上就有一条来到游乐园的车票消费，但是在此期间发生的事我们都不得而知。自卫队的人估计也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推测浪费时间熬夜检查监控记录，毕竟凶手自己早已经没了，查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谢落嘁了一声，肉眼可见的不爽：“那就别管这个了，本来出来玩就不容易，还碰上这种事……”

　　“至少现在我们终于确定这个世界并不像从前的那个充斥着虚假的和平，我们成功了，不是吗？”叶沉舟一把按住他的头，又开始熟练地手贱起来，“现在房间应该清静了，我们也得收拾一下，准备之后的旅行。”

　　再多的埋怨都被逗弄得烟消云散，两人转而开始谈论今天还没有开始吃的早饭到底该吃些什么比较好。

　　当他们回到酒店时，最先听到的便是彤彤嘶哑的哭喊声。

　　“小杨可是要杀我的，凭什么让我舅舅担责！”

　　“抱歉，游乐设施毁坏是事实，我们也检查过确定没有人动手脚。”

　　“但，但是就不能少判一点吗？他本来就没有亲人在世，我作为他的未婚妻，就不能出面原谅我舅舅吗？”

　　躲在角落里，他们看见彤彤激动地扒住负责人的衣服，可是负责人只是为难地把她的手拉开。

　　“真的很抱歉，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定夺的，还要等后续开庭才能够确定。请，请节哀……”

　　“我……好吧。”

　　彤彤终究还是松开手，静静地看着负责人离去，等到叶沉舟和谢落走过去时，脸上早已恢复平静。

　　“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祝你们好好享受现世。”

　　擦肩而过之时，叶沉舟与她同时出声。

　　只是再一回首，大厅内早已空无一人，旅程中的一小段插曲就这样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