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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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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报仇,就找我吧。”青峪站得笔直。
“是焦峋杀了他们,不是你!”
“他是我父亲!”
萧连盯着他,须臾,绕过他继续朝里冲。青峪出招欲挡住他。两人拆了几招,都未用内力。看得封周逸在一边连连冷笑。
突然,一个身影飞跃过来,抱住萧连就叫兰儿。萧连定睛一看,正是焦峋!他用力一挣,后退两步,随即飞腿踢向焦峋胸口,脚上凝聚了十成功力。
焦峋倒地,吐出一口血,又爬起来走向萧连。“兰儿,兰儿,你怎么踢我。”他说。
萧连再次出招,青峪赶紧护住焦峋。萧连不敢用全力,两人各有顾忌,兜兜转转打了半天也没进展,只是青峪内力渐弱。
封周逸和焦休离对视一眼,双双扑向萧连。焦峋时不时来扯一下衣袖、抱一下,青峪又紧贴焦峋保护着他,萧连逐渐有点招架不住。他一个不留神被焦峋抱住。因为青峪在身边,萧连不敢用内力震开焦峋,眼看焦休离和封周逸向他攻来,一道粉红色的身影飘然而至接了焦休离的一招逍遥勾魂手,而封周逸,却是被青峪挡开。
有流馨帮忙,萧连轻松不少。又打了一会儿,流云解决掉其他人赶来了,她一来,就盯上了封周逸。
萧连避开焦峋,假意和青峪打斗,将他引到一边,趁他不备,突然转向焦峋用足内力打出一招魂飞魄散。
焦峋不知危险,傻乎乎地向萧连迎去,眼看就要毙命。青峪看得心惊,用尽力气扑向焦峋想把他推开。怎知内力不足,扑出之后只能改用全身一撞,才勉强把焦峋撞出半尺,刚刚好避开萧连的掌力,而他自己,正被找罩在掌风之中!
萧连大惊,生生收住内力,但推出的手掌却已收不住,带着收不回的三成功力打在青峪身上。青峪中了迷香,毒性已发作,绝大部分内力无法使出,被一掌打飞,撞在院中石磨上。
一口鲜血喷出,萧连顿时僵住手脚,整个身体都象空了一样。
“青峪……”他象个木偶一样一步一步走向青峪,跪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唇上的血。
“青峪!”封周逸奋力摆脱流云的纠缠,踉跄着跑过来抱住他,“青峪!”他悲嚎,“快用内力护住他心脉!”他朝萧连大吼,同时出手点了青峪几大穴位止血。
萧连这才反应过来,双掌贴着青峪胸口源源不断输入内力。封周逸把青峪稍稍扶正,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空出一掌抵在他背后用内力稳住伤势。
流云见状改为攻击焦休离。她并不希望青峪死,焦峋疯了,青峪接管焦家堡,秘笈恐怕要从他身上得到。
焦休离不停地朝青峪那边看,心里着急,慢慢地控制不住内力,被流云流馨吸去大半。她急得朝在一边跑来跑去呵呵笑的焦峋大喊:“大哥快来帮我!”
焦峋听到一声“大哥”似乎想到什么,停下来摸了摸脑袋,眯着眼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茫然地走开了。流云见他离开,悄悄跟在后面。她不敢正面攻击焦峋,也不想让他跑掉。今天不除掉他,日后怕会成为大患,所以先跟着,伺机下手。
焦休离渐渐无力招架流馨的攻击,只能任她吸去内力,软软地倒在地上。流馨看了她一眼,跟母亲追焦峋去了。焦休离用尽力气爬到青峪身边,扣住他的手腕。“快……快去找大夫!”她艰难地说完这句话,晕倒在地上。
萧连和封周逸对视一眼,封周逸说你用内力护着他,我去找大夫!他们把青峪搬到床上,封周逸就匆匆走了。
青峪一直昏睡,偶尔吐出一小口血。萧连守在他身边,不停地给他输入内力,为他擦拭血迹,其他时间就呆呆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傻了。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会做,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多时辰后,焦休离醒了过来。她拖着软软的双脚走到青峪床前,阴森森地看了萧连一眼,坐下给青峪把脉。把完,又无限怨毒地看了萧连一眼,找药去了。
焦家堡的的家丁包括封周逸带来的人并无太大伤亡,除了失手打死一个,其余都只是被吸去内力,由流云谷的人看管着。焦休离遣两人去寻找焦峋,两人安葬死去的家丁,其他懂药的人都去采药,不懂药的烧水熬药煮粥。她则搜出珍藏的密制雪莲丸溶在水里给青峪灌下。
焦休离不停地把脉、灌药,灌药、把脉,忙里忙外,时不时停下来盯着萧连看一会儿,恨不得把他抽筋剥皮,大卸八块。流云谷的侍女看着她,但并不限制她活动。
晚上,流云流馨无精打采地回来了。流馨唧唧呱呱说什么迷香对焦峋没用,说如果不是焦峋疯了,她们母女恐怕已经死在他掌下,说焦峋抱着个尸体唱着歌向山谷而去,还疯言疯语说兰儿你不喜欢住焦家堡我们就到别处去……
焦休离听得落泪,萧连却依然呆呆地看着青峪,全无反应。流馨说得没劲,就走开和流云一起翻箱倒柜找秘笈去了。
第二天中午,封周逸挎着药箱、扛着梅斌,红着眼睛回到焦家堡。正常情况下两天两夜的路程,他扛着一个人一天一夜就走完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他把梅斌一放,药箱一除,就瘫倒在地上。
梅斌怒气冲天,正要发作,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青峪,顿时没了脾气,赶紧上前查看伤势。一柱香时间过去,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书桌前写下一张药方交给焦休离,然后拿出药箱里的银针开始扎针。
屋里静得吓人。除了梅斌偶尔一声叹息,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昏迷的昏迷,发呆的发呆,沉睡的沉睡,瞪眼的瞪眼……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一夜,青峪终于睁开了眼睛。
“青峪!”封周逸从地上弹起来,推开萧连坐到青峪身边,“青峪你怎么样?”
青峪张张嘴,发出一声哑哑的喉音。焦休离端来一杯水。封周逸扶起青峪,给他喂了一口。
“焦公子,可有感觉?”梅斌拍拍他的腿。
青峪盯着梅斌的手,微微皱一下眉,哑着声说:“麻烦先生再……试试。”梅斌又用力拍了两下。
青峪没说话,盯着梅斌的手看了许久,然后闭上眼睛。
“青峪,你怎么了?”封周逸焦急地问,得不到答案,他又转过脸问梅斌。
“焦公子的内伤得到雪莲丸和内力的养护,应无大碍,修养一阵就能痊愈。但腰椎受到冲击……这……以后生活恐多有不便。”
焦休离眼中凶光一闪,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冲到萧连跟前就扎。血迅速渗了出来。她拔出剪刀欲再行凶。梅斌吓得惊呼。青峪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 “不要!” 他大叫,挣扎着要下床。封周逸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一不小心被他挣脱,他骨碌一下跌倒在床下。
门外侍女听到动静,及时进来制止了焦休离。萧连一动不动站着,随她们在他身上包扎折腾。他就一直这样站着,看着他们给青峪喂粥喂药扎针,直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萧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是流馨。他悄悄下床来到青峪房前静静站着。
整个焦家堡笼罩在夜色中。山里此起彼伏的虫鸣让他感觉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孤单得无所适从。他亲手打伤了青峪哥哥——他日夜思念的人,他爱入骨髓的人。从青峪睁开眼睛,他就希望自己化成烟消失在他面前。无论青峪怎么看他,怎么对他,都是无法接受的,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
他屏息聆听。屋里有三个人,那个最微弱最急促的呼吸声,是青峪的。青峪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萧连心里难受,跃上屋顶向后山跑去。待来到小溪边,他一屁股坐下,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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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皓!连皓!”有人用力摇他的肩膀。
连皓醒来,却无法止住心中的悲凄,无法止住哭泣。他四仰八叉躺着,放任自己号啕大哭。
“连皓……”焦誉抱住他,“没事了,没事了……”
“我打伤了他!我打伤了他!”连皓哭着说。
“都过去了……”焦誉把他搂紧。
“焦誉……我……恨自己……我恨自己!”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焦誉抚着背给他顺气。
连皓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抽泣着问:“真的吗?真的会好起来吗?”
“会的。他不忍心让你难过,肯定会好起来的!”焦誉用袖子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
“焦誉……你别骗我……”抽泣还未止住。
焦誉叹口气,继续抚他的背。他怎么知道会怎样呢?不是存心骗他,只是好意哄他。
在焦誉的抚摸下,连皓又沉沉睡去。只可惜美梦易醒,恶梦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