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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局势急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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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一穹碧空,似经一夜大雨过后,飘于半空的那些尘世浮华都已洗涤干净,恢复其原有本se。
于心底里轻叹一声的金丝草,才刚回转身来坐到梳妆镜前,却听门外传来几声少女喧哗;跟着是外间那幅门帘“哗啦”一响,随后走进来与其侍女星星一样粉白裙装的小娜!“小姐,少爷吩咐婢子给您送此碧玉簪过来。”犹自讶异间,却听小娜已笑说以此话。
“碧玉簪?”闻其声,心自想着头上那根簪子已于昨夜滑落那荒草丛的金丝草,当下遽然一惊,眸中满含疑虑神色朝其手中看去。
“这是少爷昨夜回房间沐浴过后,临睡时却又让婢子点盏风灯,至后边荒地草丛里找到这根簪子。”于他两人间,昨夜里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并不知晓的小娜,遂又好奇问道:“小姐,您几时去过那里了?少爷又怎会知晓您的簪子掉在了那里?嘻嘻,您可知道?!因这簪子颜色和那些杂草差不多,少爷进到那里,可是蹲于地上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它。”
“那少爷呢?他现还…身在府里?”随其话落,已伸手过去接过那簪子的金丝草,跟着轻问了这句后,再定眼看着簪子顶端那精致饰纹;当下,就如同捧着一件遗世宝物般将其紧攒手中。
“今日辰时天刚放亮,少爷就已起身去了府衙,早餐也未曾用过。”小娜见她只定看着那簪子并未抬头,遂压低声色轻说以:“这簪子是昨夜寻着后回到房间,少爷于睡前吩咐婢女,让此时辰送来这边予您。”
“谢谢……”
“恩?”听她突然道以谢意的小娜,遂赶忙摆摆手笑着回答:“小姐,您这一声‘谢’呀,可是要折煞婢子了呢!只因为,找到这根簪子和全身湿透后回房的人——可是少爷,而并非是我。”
听此“全身湿透”四字,金丝草那只握有簪子的细嫩指节上就有些许泛白了起来,须叟说出:“小娜,虽说如此,但也是因你帮着举灯,少…爷才找着这根簪子的不是?那又何谓‘折煞’了呢!”说完,遂轻放下簪子,伸手至梳妆台上那只古朴木盒里取出一件白瓷小人给她,“这是我此行路经京郊集市,偶见其小巧有趣,就购了几样回来,送与府中…你们这帮小姐妹玩玩罢。”
“呀,小姐!您那么辛劳还带回这些瓷娃娃?…好可爱哦。”边感激说着,然已接过手中的小娜,在细看一眼后随即眸中涌上了一层水雾!是以其声色中有着些许哽咽,“谢谢您了小姐,于忙碌中还能替婢子姐妹圆此…思乡情……”
为何小娜有此言词?只因为她本是京郊人士,于8年前的那次绿江水患中,致使家居江岸的她失去了父母双亲,而那间仅能容身避雨的茅草房也被无情洪水摧毁诒净;是以年仅8岁的她,虽有幸逃过劫难,但也只能携带着比之小上两岁的亲妹妹小星到处流浪。然于命运再次垂怜中,当讨饭不着饿上三天两夜的姐妹两人,再被一恶狗追击下昏倒于通往京都大路上时,却赶巧被路经身旁的老侯爷所救;是以她姐妹两人,于此尹侯府呆了足有9年矣(也就是比金丝草迟了1年进入尹家)。
“姐姐,看着这些瓷娃娃,又让我想起来,…曾经住在我们隔壁的那家烧陶卖陶的朴叔朴大婶呢。”
自进入尹府后,于管家李伯训导下,为使奴仆间没有亲疏关系;是以其姐妹两人,于平时称呼上就皆带有其人小名了。然于此时,似已被那些乡土“心意”所感染了的星星,也就忘了所处身份,直呼起了于其心底处最为亲近人的尊呼——姐姐。
见其姐妹两人将头凑在一块,边观以余下几只瓷小人,边低声回忆起幼年那些时光的金丝草;遂于嘴角呈以一丝浅浅笑痕,探身取过那把楠木梳,对着铜镜将一头顺直乌发梳于脑后左边,熟练地结了个漂亮垂云髻。但再想将那根碧玉簪子斜插进髻角时,然于半夜开始,就觉全身发寒着的她;当下,又有一阵晕眩感袭上脑门。故以微微皱眉发出轻声一叹,随后放下簪子,将那已结好完备了的秀发再行放下垂至肩背臀下;跟着扭身叮嘱其姐妹两:“我再睡会儿,星星,你就随你姐姐去吧,过去少爷那边,看有什么需要帮着些的;…等到午后,你要见我未往前厅,再过来叫醒我就是。”
“小姐,您不是说…要去府衙吗?”
于她昨夜里回返此处“水榭”时,静立于门前廊下专等着她回来的星星,因见其淋得全身湿了个透的,遂心疼着笑以玩笑,“小姐您可回来了!嘻嘻,是否少爷还有预见之能呀?!知道小姐您会受雨淋湿,才先让婢子备以沐浴之物,等着小姐回来受用就好。”也因此,于此时听其此言,遂满脸担忧神色:“小姐,看您颊间布满红潮,该不会是感染风寒生病了吧?现在有无觉得身子哪里不舒适呀?”说着时已赶忙近她身前,抬手触碰其额头。
小娜于其妹子问着话时,遂先一步走到那床边,再弯腰下去给金丝草掀开丝被,一边说以,“小姐,您此番孤身去到外面,一定很是辛苦吧?话说哦,您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别说是少爷,就是连我们,也觉得冷清了许多似的。”
“就是呢!虽然少爷住的‘凌云阁’人比这边多上好几倍,但情势却是没两样呢!”
在金丝草躺进被子后,帮其轻轻放下那床头帘勾的星星;未了,才刚满全15岁的她却在长长叹气一声后,对小娜笑诉着:“姐姐,昨夜小姐刚一回来,我就说了,‘少爷至小姐走后,每夜里都会过来这边看一回,并还嘱咐我,每日晨时,都要备好小姐起居时所用的东西;然于夜间,不论是雨是晴,少爷都会坐于‘凌云阁’屋顶吹箫一曲。’可是小姐她,…却当我此话是开玩笑呢!哎,要是少爷现在知晓小姐因着病了才未去府衙,那肯定又是心焦到不行了了的。”
……
俗语常言:世事总有难以预料的时候!这对身处安逸中的人来说,或许会嗤成“杞人忧天”;然于正自暗查着“私币”案的义禁府来说,此次还真就应证了的。
“郑亦哲以飞鸽传来消息,说于近日发现一秘密组织,将没有价差的私币现货大量买进。”
刚至府衙,遂与苏易正于议事厅里密谈所查最新情况的尹智厚;在听此结果时,不禁将其好看唇角轻微扬起,那微拧眉梢也于此一瞬间稍有些许松弛。遂温和说出:“那依此看来,在过不久,他(们)就可以掌握到重要线索了!本还以为,他只是个出身低微的‘无赖’,却没想到,将之收为己用后自也有他的用处……”可才刚说到此处,那扇掩闭着的板门却被一校卫至外边猛的一把推开,跟着一步跨进门来跪于地上急促汇报,“大人,那郑亦哲被人发现已死在南郊山上一石洞里。”听此消息,刚正谈论着他的两人,当下自是大惊失色,随即起身赶往事发现场。
待飞马到得现场,遂于一平地中围起屏布,将已死去多时的郑亦哲安置其中;跟着尹智厚遂嘱旗下一壮年仵怍仔细验查其尸体。但在从其发丝到趾甲历经一遍通身查看后,脸上露出无奈神色的仵怍随即回身,对其报以结果:“大人,属下找不到有任何明显的外伤、血迹或是骨折和脱臼的痕迹;再依死者身上,没有因为挫伤所造成的皮下出血情况来判断,他不是被人殴打致死。”说着,在稍顿了口气后,再以手指边示意他边接续,“但属下可以从其肛丿门的体温来推测,他应该死于昨夜丑时;而其死亡原因,光从此表面来看,一时间却是很难判断出正确原由。”
静默于旁的尹智厚,闻此结果,那俊挺眉梢不禁轻微拢起;然于心里思付一会后,垂眸问以仵怍:“刚才我说的那白米饭,你有没有放进他嘴里?”
“是,属下已遵吩嘱照办了。”于此时,已深悟其意了地仵怍,随即朝另一帮手招了招手,“将(死者)嘴巴打开。”
“在此荒山野岭,想找只鸡还真是难为我呀!好在还有这只‘倒霉鬼’,刚被困于那树梢头就被我给赶上了。”
听此一句明显含有戏谑意味地俏皮话,正看着那仵怍与其手下,至死者郑亦哲嘴里取出白米饭来的尹智厚,随即转头一看;却见是神色已转悠闲的苏易正,此时正掀开屏布一角走了进来,而其手中抓紧着的却是一只,拥有五彩斑斓羽毛的肥硕大野鸡!当下,虽仍处重大案发现场,但那抿起的唇角却已忍俊不住地为之一松。
待进场中,苏易正遂将那只野鸡的双脚仔细捆起再小心放置地上;而此时,那手里已握有一小勺的仵怍,遂俯身至死者嘴里舀出一勺子饭粒,并将之匀撒于野鸡的眼皮底下,想看其吃食后会否中毒身亡。
然只一半柱香时间过去,刚食尽那勺饭粒的野鸡,本已肚饱正欲安静下来;遽然间地却发出“嗷”地一声厉叫,随即扑腾双腿至地面弹起来一米高度,再跟着“嗷”地一声凄厉悲鸣后,那副拥有五彩斑斓毛色地肥硕身体,似已承受不住那阵痛楚般,迅速“啪”地一声落回到了地面。
“死者是中毒死亡,依此结果来看,就不必在继续复查了。”看着那只已“气绝身亡”了的野鸡,似心有不忍地尹智厚断下此句,随即抿起唇角。
听其话音如此肯定,那仵怍自也无二话了的,遂轻嘘一口气后附和,“他确实是中毒死亡。”
“只是,还没到一柱香时间就能将人毙命;看来,这绝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购买得到的药物呀。”看着那尸体于此时至内往外渐呈青紫色的尹智厚,在意有所指地附以此话时,刚自舒展开来的那俊挺眉梢又再次微微拢起。
见此结果再观其脸上神色,一直沉默不语地苏易正,遂也咬牙恨声出来:“这些混蛋,八成已掌握到我们于暗地里正自行动,故以沉不住气的,开始乱咬起人来了。”
而此时,尹智厚那脑海里却浮现起于不久前,他只身一人伴以橙色晚霞,前去通往京郊的那座石桥上,与此死者郑亦哲私下会晤的那些画面;而其此一句,“小的已遵照您的吩咐,率领三市路那帮小偷,于蟹埔口区域巩固了地盘……”犹似响切耳边!当下,遂以悲戚神色定看着曾说以此话的那人沉默了许久。心自想着,于10日前犹自鲜活着的一条青壮生命,此时却已惨死在此荒山石洞里!遂以沉痛声色问出:“已通知其家属了吗?”
在见身旁无人应答后,已自恍惚过来的他,随即面向身旁苏易正,“你先传下消息,尽快召回所有正自追查私币的其他人员。”
“大人!”闻其说出此话,虽然深知其他人员正自身处险境中;但想着,要真就发下消息,召回所有人等,那不是等于刚到手的这点线索又给断了吗?!是以情急之下,先呼其一声的苏易正,接着以话阻拦,“大人,此举万万使不得……”
然,此时的尹智厚,又何曾不懂其话中含义了的!遂温和声色已转清冷,“不能再让他们,因为我们再冒此生命危险,速将他们尽数召回,我要亲自动身去缉查。”见其不再有二话,故再以商量语气问询,“苏将军,您是否也速去撤回于北魔山进行训练的飞虎队,将此军力先调回义禁府,并为此案件待命效劳?”
先已知其对自身真实身份了如指掌了的苏易正,听此话音明为相询,实则隐有命令之意了的!但同为国事,又各自执有一方小小兵符的他两人;如今面临困境,自当彼此相扶为好。当下,遂轻一点头,默许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