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存放地》自由的山羊

7、【五】观影体

　　“抱…抱歉……”

　　中原中也怔怔的看着他。

　　赤司雅治微歪着头对上中也的视线，他的眸里有几分迷惑不解，“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新生报道的话在去系办公室…或者你并没有迷路？”

　　赤司雅治被中也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瞅了眼时间，露出礼貌又疏离的微笑，“我赶时间，没什么事的话，下次再见。”

　　说完，他也没做停留，转身便走。

　　些许淡漠，又不至于不近人情。

　　中原中也摩擦了下指尖，带着手套的手使他并没有接触到雅治的皮肤，但偏向成年人的肌肉和骨骼的触感，让他有种奇异的感觉。

　　赤司雅治。

　　雅治的第二世，活得比中原雅治要久，他们之间的区别不止是身高外形，还有身处的环境接触到的同行人。

　　那少年看上去很优秀，从他眼神中的执拗和清醒，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傲慢来看……他给自己的定位远不止此时表现出来的那般。

　　“真怀念啊，这样的雅治……”

　　身边传来某个咒术界最强略显散漫的声音，中原中也没有回头，他早就注意到了有人接近，并且不止一个。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我最熟悉的雅治。”夏油杰凝视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开视线，“现在的时期……应该离那件事还早。”

　　“但是死神究竟是想给我们看什么呢？”

　　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的身边，有意无意的瞥了眼他的状态，“这空间里的所有一切都像是幻梦一样，真实又虚假，不能为我们左右，也不能轻易逃离，若不是故事的中心是雅治，你们早就没耐心了吧。”

　　“太宰，连你也进来了。”

　　太宰治耸耸肩，“人间失格抵御不了死神。”

　　“所以那个真的是雅治？”

　　“是哦。”太宰治抬头，声音有些飘忽，“对他而言作为崭新人生的新一世，用了所有力气活着的一世。”

　　周围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地变化，如同放映的影片般加速又放缓，而所有一切的中心，便是赤司雅治，它将赤司雅治的人生缩成了简短的一部分透露给外人。

　　最先死去的父母，觉醒生死能力的孩童。

　　豪车中伸出的那只手，来自陌生大人挑剔又怜悯的视线。

　　步入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世界，自此强烈的感受到贫富差距，进而在幼年时便萌生了为此劳碌一生的念头：

　　【世界上有多少人为贫穷而死呢？】

　　【“真要说的话，我想挣钱。我觉得有钱能做到很多事情，金钱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万能的。”】

　　【他们因疾病，饥饿，愚昧而死，仅是没有用来交易葶货币，所以得不到及时完整的救治和充足的食物，仅是因为那一片土地缺乏教育，所以轻贱人命无视法律，全部都是无谓无辜的死亡。】

　　和真正的孩童有些许割裂感的冷静心声传进众人的耳畔。

　　“虽然我知晓这点……但我那时没有想象到他是以怎样的压力做出这个决定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赤司征十郎静静盯着记忆深处曾发生的一幕，声音辨不出情绪。

　　“你们一家算是日本财阀的顶端了吧，他肯定发现了权利带来的利益。”太宰治说道。

　　“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觉悟，怪不得要压榨自己的时间，好让自己的羽翼抓紧丰满起来。”五条悟捏住唇边的两块肉，偏头打量着和红发孩子说话的赤司雅治，“虽然如此……怎么感觉这个雅治……”

　　他的语气那么沉重，让中原中也不禁侧目，“怎么了？”

　　“这个雅治……”

　　五条悟拍掌肯定，“不是错觉，这个雅治看着比中原雅治靠谱多了！”

　　“……”

　　“……”

　　“……”

　　现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五条悟兴致勃勃的继续道，“杰，你没有这种感觉吗！这个雅治不是胖治也不是高治，他穿小皮鞋足球袜，头发都是女仆精心打理过的，看上去就是修养很好的富家小少爷。”

　　中原中也冷笑，“你想指什么？”

　　“很奇妙，虽然都是一个人，但气质完全不同！”

　　夏油杰在这点上和五条悟一样的微妙恶劣，“是差别挺大的，感觉这个雅治更聪明。”

　　中也不服：“中原雅治也很聪明。”

　　“这个年纪的话，中原雅治好像还没上学？还在跟着他哥骂人？”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挣扎：“我没教他骂人。”

　　某种程度上，去除白濑的影响，中原中也也算是言传身教了。

　　中原雅治会模仿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心中认定的强者，就像赤司雅治在模仿赤司征臣一样。

　　五条悟和夏油杰笑意难掩的看着中原中也，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中原中也竟然觉得他们好像在攀比谁的雅治更好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既视感！所有雅治不是都一样吗！

　　而这时太宰治加入了没有腥风血雨的战局，“会骂人会撒娇的小朋友有什么不好。”他挑衅般看向几人，“中原雅治不需要多聪明，不需要过早的学习成长，他就算当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也没关系。”

　　“这我不否认。”夏油杰笑笑，“中原雅治蛮可爱的，他可是个比赤司还要赤诚的小鬼……这一点，估计是跟……”

　　是跟中原中也学的。

　　他们虽然聊着天，注意力却没有完全从周围的景象移开。

　　赤司雅治开始读书。

　　父与母跟在他的身边日益强大，那恐怖扭曲的咒灵所流露出的偏执占有欲，一次次让雅治和它发起争执。

　　【“滚回去！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够了……”】

　　【“我说过了，我们约定过了，”】

　　【父亲和母亲的脸皆是痛苦的表情，它收紧了缠住赤司母子的触手，“为什么我们变成了这幅模样……”

　　那是冤魂的呐喊悲鸣。

　　赤司雅治几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这让他的眼眶顷刻湿热起来。

　　“为什么我们就要死去……”

　　“为什么我们死去了……”

　　“够了。”

　　雅治颤声说道，

　　他抓起急救箱里的剪刀抵住自己的喉咙，双目盈满血丝和泪水，“我说过了！我们约定过了，不可以伤害人类！不然我不会活下去！”】

　　【“雅治……！”赤司征十郎眯起一只眼，缺氧让他觉得大脑无比沉重，但他仍然执拗的望着这边，

　　赤司雅治的嗓音因情绪不稳微微撕裂，“我知道你们很痛苦，我知道你们受了冤屈，我也怨恨夺去你们生命的幕后黑手，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但我们约定过了……”

　　“不许伤害人类，一个都不行。”

　　他的剪刀终于刺破了皮肤，

　　赤司雅治发了狠的瞪着咒灵，“如果你连这点儿理智都保持不了！那么让你诞生的我真是有天大的罪过！”】

　　寂静。

　　因难以描述的心情而蔓延开的沉默。

　　虽然知晓父与母的存在，但他们认识雅治的时候，雅治已经能够控制父与母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是温馨的——父母死后化为咒灵陪伴在孩子身边，保护他，注视他，靠着这个执念助他在人间行走。

　　那么……

　　雅治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怪物一般的父母，随时可能会伤人的炸弹，被逼到以性命相要挟才勉强维持的和平。

　　“哼…”

　　中原中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似是看到了令他自豪，令他心血澎湃的事，“不愧是雅治。”

　　“这才是雅治。”

　　勇敢且坚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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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来点评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