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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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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
张启山独自去了上海总司令的家中做客，张日山带着唐瓷夕来到上海最繁华的商业街——南京路，这里充满了旧社会的氛围，灯红酒绿下的街道几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黄包车在这个时间点生意最好，老爷车也开得飞快，街边的店铺人满为患，有修钟表的、卖糕点的、还有卖一些西洋货的店铺······楼上时不时传来人们的欢歌，能隐约透窗看见穿着旗袍和拿着手扇，或是披着皮草和手握麦克风的女伶。
张日山一路上都牵着唐瓷夕的手，怕她被这奢靡的环境淹没。
走着走着，张日山停在了一家很高档的店铺前，上面标着英文，写的大概是品牌名。
他们走了进去，店员做着标准的迎客手势对他们行礼。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说话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他穿得很时髦。
“我们来定制几件首饰和礼服裙。”张日山道。
唐瓷夕瓷白的小脸扬起来，张日山怎么不提前告诉她计划？她都没有画礼服的设计图！
张日山低头看着唐瓷夕那张精致的笑脸不禁上手捏了捏，道：“可以在下周四之前做好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但还是要看您想要什么样的裙子和饰品。”绅士招待他们坐下，问道：“是给这位小姐做裙子吗？”
“是她。”张日山点头。
“你们可以看看店内已经做好的，说不定有合适的。”
张日山扫了一眼满屋的衣服，那些衣服有的太过浮夸，而且是需要成年人的身材才能撑起来的，穿在唐瓷夕身上看起来太早熟了。他当即拒绝道：“不适合她这个年纪，她还小。”
张日山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个孩子看啊？唐瓷夕有点郁闷，本以为现在的张日山和她只有五岁只差不会当她是小孩子呢。她是享受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她是想要他做她的男人而不是爹或者哥哥啊！
不过张日山说的没错，之前在贵州的千户苗寨旅游时，她依照习惯拍了很多带有当地特色的苗族服装写真，其中她看上一款像是纱裙的服装被她妈妈拒绝了：“这哪像是苗族服装啊，就是个纱裙嘛。而且你这么小，怎么能穿这种婚纱呢？”
唐瓷夕不理解，她那么多的礼服裙为什么和这件婚纱不一样？
张日山发现了唐瓷夕的小表情，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就不高兴了？
唐瓷夕软软的嗓音响起：“我可以现画一张设计图，就请老板按照我的身材比例制定，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这位小姐竟然还懂得设计。”绅士笑了，他让店员拿来纸笔。
这时，楼上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就是唐瓷夕上午见到的那位英国富商，他的名片上写道他叫迈克。
“Hi, Mike.（你好啊，迈克。）”
“I didn\'t expect to see you again, beautiful lady.（没想到能再次见到您，美丽的小姐。）”
“Okay, so, did you own this store?（好吧，所以，这家店是你开的吗？）”
“Oh, no, I\'m just a partner. You don\'t know, do you? I was born in design.（噢，不是的，我只是一个合伙人。你不知道吧？我是学设计出身的。）”
“No wonder, so you know how to make clothes.（难怪，原来你知道怎么做衣服。）”
“Of course.It\'s my specialty.（当然了。这可是我的专长。）”
“Now I\'m going to draw a design of a dress skirt and a set of jewelry. Can you help me make it?（那我现在要画出一张礼服裙的设计图和一套珠宝的设计图你可以帮我做出来吧？）”
“Of course, my pleasure.（当然，我的荣幸。）”接着迈克打算对唐瓷夕做西方标准的吻手礼，被唐瓷夕巧妙地躲闪开。
“She doesn\'t like being touched by outsiders.（她不喜欢被外人碰。）”张日山霸道地把唐瓷夕拉到自己身后。
哇塞，张日山英语说得好好！他刚才拉着自己的动作好帅啊！唐瓷夕犯花痴了。
“Who\'s this?（这位是？）”
“Mi esposo.（我的丈夫。）”唐瓷夕突然说了一句西班牙语，张日山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迈克却听懂了。
“Los dos son muy adecuados.（二位很是般配。）”
“Gracias.（谢谢。）”
接着，唐瓷夕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飞速完成了裙子的手稿，并用中英标明颜色、用料、尺寸，还画了配套的鞋子，项链，耳夹——唐瓷夕没有耳洞，还有手链。迈克被她这个设计震惊了，询问她是否愿意将设计卖给他们品牌，这个裙子会加急完成，而且不需要任何费用，还可以给唐瓷夕日后分红，唐瓷夕欣然接受。
回酒店的路上，唐瓷夕解释了自己和迈克上午的相遇。张日山还在想那几句突然切换成西班牙语的原因：“瓷夕，刚才你和那个英国人说的后几句话是什么？”
“西班牙语啊。”
“我是说，他问你我是谁你是怎么说的？”
“我······我就是照实说的啊，说你是我的人。”唐瓷夕有些脸红，她看着男人的反应。
张日山听后，牵着唐瓷夕的手有些僵硬，他的耳根红了一片，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脸佯装咳嗽。
“副官哥哥？副官哥哥？张日山？”唐瓷夕叫他。
“啊？没事，走吧。”张日山缓过神来。
······
接下来的这些天，唐瓷夕每天都和张日山去各种地方，歌剧院、电影院、马戏城······其中去得次数最多的就是上海大世界，唐瓷夕不止一次来过上海旅游，她每次必去迪士尼，然而博物馆和大世界成了她最嫌弃的景点——现代的上海大世界远不如这时繁华，唐瓷夕第一次去的时候这里除了门口摆了一堆哈哈镜以外没什么稀奇的，里面的表演也没有达到令人惊叹的地步，还不如马戏城。
过了几天滋润的假期，张日山都快忘了自己是在出差。
舞会前一天，唐瓷夕和张日山去店里取裙子。不得不说，迈克不但懂得服装设计，珠宝设计，还懂得缝纫，裙子非常漂亮，还很合身，完全不需要修改。
唐瓷夕穿提着裙摆优雅地下了楼，径直朝着张日山走过去，张日山已经被她惊艳到了，在她的脚即将落地的时候，张日山上前一步，把手伸给了她。
唐瓷夕握住男人的手，她那双大眼睛闪闪地望着张日山：“好看吗？”
“好看。”张日山笑着看她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转圈，心想：何止是用好看来形容啊。
第二天下午，舞会如期举办，会场门口聚集了很多拿着照相机的媒体。
张启山和张日山都是一身军装，唐瓷夕则穿着昨天去取出来的礼服，昨日的她还只是换了裙子和鞋子，没有戴上饰品，也没有做造型。而今日她不但穿着这身由白到浅蓝渐变的礼服裙，还戴上了镶嵌着紫翡的项链，耳环是淡粉色的翡翠制成，手链上大大小小的珠子都是水晶石，由浅入深地渐变，很像是星空的颜色。鞋子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每踩一步就像是在走T台。在记者们灯光的照耀下，裙子上的碎钻闪闪发光，衬托着唐瓷夕的美。
她的这身礼服符合21世纪审美的西欧风格，在这个时候自然是稀奇。
在会场外面的记者们，迎客的人，以及来参加舞会的众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望向这边。
唐瓷夕特意烫了头发，黑发如瀑，长发及腰，头发上戴着一顶类似皇冠的东西，瓷白的皮肤露在外面，更是与这裙子融为一体，她明艳无双的长相在这时也大放异彩——她今天特意画了个眼妆，本就四周红韵的眼角被笼上了一层淡粉，眼角被闪粉点缀着，唇上浅补了点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装着星辰大海，细长的睫毛在她走路带起的风下微微颤动。点到即止就好，唐瓷夕的这张脸素颜即是倾国倾城，如今画上了淡妆，美得勾人魂魄。
比如某个姓张的副官，已经完全沦陷了。
记者们挤着采访他们，唐瓷夕四周都是照相机发出的闪光和人们的纷纷赞许。
她始终挽着张日山的手臂，想要上前搭讪的人无数，却没有机会近身。而现在舞会并未正式开启，张日山不得不跟着张启山去跟其他少帅交流，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把唐瓷夕放在这么多人眼前，却也无能为力，只得先跟着张启山上了二楼。
唐瓷夕周围来了不少人，有人欣赏，有人嫉妒——就像是上海第一富商的二女儿许清宁，她本就出身好，外加她长得好看，引来无数人追求，甚至被评为上海第一名媛。不曾想这个突然从长沙冒出来的丫头敢抢自己的风头，真是岂有此理！
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却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瓷夕的脸让人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是造物主的完美杰作，有她在，四周都被衬托得黯然失色。
但她依旧能看得出唐瓷夕的年龄只有十五六岁，唐瓷夕的长相还很稚嫩，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青涩的稚气，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她倒吸了一口气，自己这是输给了一个小孩子吗？美是不分年龄的，真的有人在十几岁就倾国倾城了？
唐瓷夕拒绝了所有邀请她的人，想着独自享受一下宴会的美食，没想到被当众挑衅——又一个想和她明里暗里斗的人来了，她是许家大小姐，许清哲。她不像她妹妹一样像个小家碧玉，小家子气，而是像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面带笑容地邀请唐瓷夕和她比一比钢琴演奏——要知道，在这个时候会弹钢琴不仅仅是大家闺秀的象征，而且是极少的优势。
唐瓷夕从小什么都会，在各种国际比赛中奖杯拿到手软自然是不会怕她，她欣然应下。只是她真的觉得许清哲不似表面那般八面玲珑。许清哲有些吃惊，难不成唐瓷夕真的会弹钢琴？
就算会又如何？肯定不能比得过她。
比试开始，许清哲弹奏了一曲西欧的古典曲目，手法不怎么娴熟，也没有任何的技巧。
唐瓷夕皱了皱眉，就这？现代的比赛都是要按照实力和年龄分组的，至少要旗鼓相当才能称之为对手，她也配做她的对手？她本来想演奏一曲专门用来斗琴的《狂蜂乱舞》，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朝着三角钢琴走上去，吸气，然后纤细的手指触碰琴键，演奏出了一曲《梦中的婚礼》，曲目婉转动听，余音绕梁三日。唐瓷夕闭眼感受着音符的舞动，手指变换交错着演奏着，就算不是专业的人都看得出她用了不少技巧。
台下的人已经听得入迷了，四周仿佛静止，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唐瓷夕。楼上的张日山望着大厅里闪闪发光的女孩，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其他人都一动不动，只有张日山和唐瓷夕像是在运动的，张日山一步步朝着唐瓷夕走来，每下一步台阶都望着钢琴旁的唐瓷夕，一步步靠近，唐瓷夕的身影也越来越被放大，张日山停在最近的观看点时，琴声戛然而止。一曲终，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此时响起了舞会开始的信号，有些名媛看着玉树临风的少年军官跃跃欲试。
台下的许清哲有些挂不住脸，但她还是强装微笑地赞许了一番唐瓷夕，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之后灰溜溜地跑远了。
张日山无视那些围着自己的女人，扒开人群，挤到了唐瓷夕面前，醋味大发地看着想要邀请唐瓷夕跳舞的那些世家公子道：“不好意思，她是我的舞伴。”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个标准的绅士礼：“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和你共舞一曲？”
“当然。”唐瓷夕嫣然一笑，把手自然地搭在了男人的手掌上。
接下来张日山做了一个令她出乎意料的举动——他吻了她的手背，很漫长的一吻，男人真挚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他抬眸，对上了小姑娘痴痴的眼神。
唐瓷夕在震惊中缓缓把手搭到张日山的肩上，张日山下意识地抬起手，把手轻轻放在唐瓷夕的腰上。
“你会跳舞吗？”少女清脆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诧异。
“我不会啊。”男人英俊的脸上略过一丝尴尬和无奈，光想着烂漫了，却忘了自己根本不会跳舞。这也不能怪他，他要不是提前遇见了唐瓷夕，直到百年之后的某天才会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那个时候他应该是会被唐瓷夕缠着做这做那。
女孩“扑哧”一声轻笑，她的笑声像是风铃般轻盈动听：“不会啊？没关系，你跟着我走就好了。”
张日山这个时期毕竟还是一个纯情的小副官，除了唐瓷夕以外不会与女生接触，现在他顿时变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唐瓷夕带着他跟着音乐的节奏走，张日山逐渐熟练，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俊男靓女，仿佛天造地设般的一对。他们引来了其他人的阵阵欢呼，主办方直接把聚光灯打在了他们身上，跟着他们在场上移动。
张日山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将唐瓷夕举过头顶，唐瓷夕顺着他的动作丝滑地落地，在张日山的牵手下旋转了一圈，刚好被男人重新揽如怀中。二者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
唐瓷夕在场中与张日山一起迈着舞步转圈，她看着男人的脸庞不由得微微愣神——他今天真的好帅啊，被上帝吻过的面庞再加上这与生俱来的军人气质，完全就是用来蛊惑人心的“男狐狸精”。
唐瓷夕的手指触碰张日山的右脸，顺着滑倒男人的胸膛，然后一个转身，带着他摆出一个V字形的姿势。小姑娘的手指冰凉凉的，却点燃了男人身体里的一团火。
他们认真地注视着双方的脸颊，时间仿佛禁止。
一曲结束，唐瓷夕的俏脸上还是带着几分冷艳与高贵，张日山冰如寒潭的脸色被热浪席卷。
唐瓷夕和张日山纷纷向众人行礼，示意一曲结束。
张日山现在不会再给别人搭讪唐瓷夕的机会了，他的眼眸中略带笑意，将手与唐瓷夕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到张启山那里与之会合。唐瓷夕恢复了她乖巧的样子，像个乖宝宝般跟着张日山，全然没有了刚才艳压全场的清冷范儿。张日山感觉唐瓷夕黏在自己身旁那乖巧的样子着实可爱，他宠溺地搂着她，身子微微弯下，低头看着她道：“我表现得不错吧？”
“那当然，也不看是跟着谁？”唐瓷夕骄傲地昂起她那瓷白的小脸。
“你今天很美。”张日山认真地说到。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唐瓷夕身子一倾，靠在张日山的怀里，得意地嘴角上扬。
“你刚才的钢琴弹得也很好，真棒。”
听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赞许，唐瓷夕心开心极了。
“刚刚那曲是什么？”张日山问道。
——“《梦中的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