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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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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的那件事之后，无论是张日山还是张启山都再也没有提起过让唐瓷夕去上学的事情，这样一来，唐瓷夕又恢复了每天肆意的日子。
这一天，唐瓷夕死缠烂打地要求张日山带她去军营里看看。在得到张启山的批准后，张日山带着唐瓷夕来到了张家亲兵训练的军营。
军营里，每一个见到张日山的人都会行礼，他们对张日山总是带着一种敬畏的态度。
一个排长带着张日山在军中巡视，张日山对好奇心旺盛的唐瓷夕叮嘱道：“来了这里就要听我的，不许到处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唐瓷夕毫不在意地应道，张日山怎么比她妈妈还罗嗦？
走着走着，总有士兵来打招呼，他们都忍不住多看唐瓷夕几眼，这平时军中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今天一来就来了一个长得这么惹眼的女孩，很难不被触动。
这里的士兵一般都是很年轻的，甚至有的只比唐瓷夕大个两三岁，在乱世之中，没有谁能拥有完整的童年。他们看唐瓷夕的眼神带着羞涩，有人跑来和排长打招呼，眼神却在躲躲闪闪中瞟向唐瓷夕，人数多了，哪怕张日山再不解风情也能明白那些士兵对唐瓷夕的好感。
他一把牵过小姑娘的手：“这里人多，地大，你还是跟紧我吧，别走丢了。”
“嗯。”唐瓷夕心花怒放，她雀跃地打量着硕大的训练场，有人负重跑步，有人练习射击。
等等，射击？
唐瓷夕的眼睛里星光闪闪，她从小就喜欢刺激，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练习骑马术，射箭，但她没练过射击，练习射击会使身体一定程度地受损，变形，所以唐父唐母不让唐瓷夕练习射击。
“张日山，你能不能教我练枪啊？”张日山万万没有想到唐瓷夕会提出这种要求。
虽然这时军火管制不严，而且枪支是可以私人持有的，但张日山还是直接拒绝了唐瓷夕的请求。他不忍看唐瓷夕一脸失望的样子，从训练场边上拿了一把弓箭，道：“我可以教你这个。”
“我才不稀罕，我都经常去射箭。”唐瓷夕小声嘀咕道。这看着就像是一个废品，摆在场边为了好看的，现在的军队，都没人用这个了。
“是吗？那要不要来比一比？”张日山觉得，唐瓷夕这瘦胳膊瘦腿地，说不定连弓都拿不起。
“好啊。”唐瓷夕一口应下，但她把弓箭拿到手上就沉默了，这粗糙的做工，膈得她的手生疼，平时她练习射箭都是要戴着护具的，她的手经不得折腾，就算是有护具也会经常受伤。而且她在俱乐部用的弓是有瞄准的地方的，就连弓弦上都有专门卡箭的地方，而这个······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射了几支箭，左手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但她自己没有看到，也顾不得疼，只是陷入了怀疑人生。
突然，张日山从她后面帮她稳住了弓，把一支箭搭在弦上，然后握住她的右手拉弦，放箭。
那支箭“嗖”的一声飞驰到射击场上，正中靶心。
在那一刹那，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因为处于张日山的怀里而心跳加速，男人的呼吸也在那一瞬间贴着她的耳根处完成。
“······”唐瓷夕愣在那里。好······厉害啊！隔着这么远，还是用这种这么远古的弓箭。
“怎么样？”张日山有些得意的看着她。
“你厉害。”唐瓷夕眉眼弯弯地看着张日山，她的男朋友怎么这么优秀！
好吧，在民国时期还不是。
“等一下，你这手······”张日山眉头紧蹙，他看见唐瓷夕的左手上被划了好大一道口子，上面的鲜血直往外涌。
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张日山内心又在自我反省。
张日山二话不说抓过唐瓷夕的手，额头上急得直冒汗。
“我没事。”唐瓷夕看出他的担忧，但真的，怎么可能没事呢？她的皮肤不知道比普通人敏感多少倍，她左手的虎口处的皮肤不能动弹，会牵扯皮肤，弄得她阵阵刺痛。
张日山连忙带唐瓷夕来到医务室，他全程抱着唐瓷夕，把营中的人惊动了不少。
“呃，那个······我是手受伤了，我的腿没断呢。”唐瓷夕看着张日山急忙忙的样子着实不忍。
到了医务室门口，张日山紧促的呼吸声中伴着他的低语：“那你是想自己走吗？”
“不想。”唐瓷夕伸手钩住张日山的脖子，张日山叹了口气，把人抱紧了些，带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不是医院，里面只有一些基础的药物，张日山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单膝下跪，给唐瓷夕用酒精消毒。
他怕弄疼小姑娘，他的手抓着唐瓷夕的小嫩手，迟迟不敢下手。
“你，能不能忍着点？会有些疼。”张日山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你开始吧。”唐瓷夕看着男人那面红耳赤的样子着实感觉可爱，这如果是她那活了一百年的老男朋友，估计会利用美男计连哄带骗地给她的手消毒。哎，不得不说，以前的男朋友真可爱，又纯情，又优秀，不像那个撩起人来一本正经的张日山。
“那，你会哭吗？”张日山干巴巴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什么叫，她会哭吗？
“如果你哭了，我该怎么办啊？”张日山笑着逗她。
“······”好了，已经开始生气了，不好哄的那种。
“我在你心里很爱哭吗？”唐瓷夕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很好，这次轮到张日山沉默了。难道，你不爱哭吗？
“我为什么会哭？你把我想得也太娇气了吧！我不会哭的。你快点开始吧。”
张日山小心地用酒精沾湿棉花，再用棉花一点一点地往唐瓷夕的伤口上擦，他每擦一下，就抬头看一眼唐瓷夕的表情。
突然“嘶~”唐瓷夕没忍住，发出了声。
“很疼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张日山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你继续。”唐瓷夕不想他担心。
“乖，马上就好。”张日山的声音轻柔了很多，动作也更慢了。
······
“好了。”终于，漫长的消毒结束了，只不过唐瓷夕还会感觉手上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瓷夕今天真勇敢，想要什么奖励？我给你买。”张日山像是在夸奖幼儿园的小朋友。
“你先抱我一会儿，让我好好想想。”唐瓷夕伸手要抱，张日山早已习惯了她这一动作，很娴熟的单手将她抱起，带着她到了食堂。
“在军营里吃完晚饭咱们再走吧？回到家都更晚了。”张日山用询问的语气来问唐瓷夕。
“嗯。”唐瓷夕点点头。
“行，那你坐在这儿，我去给你打饭。”张日山把唐瓷夕放在食堂的座椅上，自己走向了一个特殊打餐口——那是专门给领导设置的，他和张启山在军营里都有单独的小灶开。
张日山叮嘱后厨不要放辣椒，然后先把汤和饭打了，后面的菜会被人送到他们跟前。
张日山给唐瓷夕拿了一个小碗，然后坐在她同侧，他把汤倒了进去，拿起勺子，自己吹了几秒，送到唐瓷夕嘴边：“喝吧，不烫了。”
这一幕看得其他士兵那是目瞪口呆，虽然听闻了张副官和那突然冒出来的张府大小姐的民间传闻，但这也太宠了吧？就差给她供着了。之前他们还以为那女孩是张副官和佛爷的妹妹，但现在看这样子，不太像是妹妹啊。
“你也吃吧，我自己来。”唐瓷夕给张日山夹了几口菜。
周围有几个胆大的亲兵凑过来，看着他们互相投喂。
“啧啧啧，张副官，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上哪里认识的？不介绍一下？”刚才和他们一起巡视的那位排长带着另几个亲兵走来。
“她是张府的大小姐。”张日山没有细说。他又夹了一块肉到唐瓷夕嘴边，唐瓷夕“啊呜”一口吞掉。
其中有几个年轻的亲兵主动凑过来和唐瓷夕搭讪。
这时候她身边的某人不乐意了，呵斥一声：“食不言，寝不语，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
那几个小亲兵都吓得连忙走开了。
张日山掩饰住了自己的得意，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吃饭时食堂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唐瓷夕不禁哆嗦了一下，张日山察觉到了身旁的人的异样，他侧身低头看着唐瓷夕，低声询问：“怎么了？”
唐瓷夕摇摇头，继续吃饭。
饭后，当张日山准备带着唐瓷夕回张府时突然有人向排长报告：“报告，排长，军营前的路被堵了。”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亲兵去张府驻守，可今日雨势太大，有的树木被连腰斩断，郊区的山路也有泥石滑坡。
“什么？那我们今晚岂不是回不去了？”唐瓷夕郁闷道。
“只能先在这里将就一晚了。”张日山也没办法。他平日住在张府，好在他在营中留有一间宿舍，他叫人送来被褥，自己带着唐瓷夕到了他那间宿舍。
宿舍很干净，里面有浴室和阳台，就是这宽敞的房中只有一张床，还是那种单人床，睡下两个人是没问题的，但是两个人平躺着的话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翻身的空间。
张日山叫唐瓷夕先坐下，自己在衣柜里翻找出几件干净的衣服：“这些是我十四岁左右穿过的，对你来说大了点，但能穿。”
唐瓷夕接过衣服，看着宿舍里的陈设：“你之前住在这吗？”
“不怎么住，我一直都追随着佛爷，他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张日山先去洗漱了，他先把这么久没人用过的水放一放，等他洗过后那水差不多就干净多了。
洗完后，男人的头发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他穿着宽松的睡衣，还浑身冒着热气。他看了眼坐在床上歇着的唐瓷夕道：“你去洗漱吧，水是干净的。”
唐瓷夕乖巧地点了点头，拿上衣服准备去浴室。
男人忽然又拉住了她：“你的手，会不会弄湿啊？”
唐瓷夕道：“我不洗头就是了。”
“那你先洗吧，小心些。洗完了叫我，我给你洗头。”张日山淡淡的眸子看起来很是真诚。
“嗯。”或许是倦了，唐瓷夕现在蔫蔫地，显得很是乖巧。
······
当她洗完了之后穿着张日山宽松的衣服，还露出了锁骨，她刚才忙活了好久，用老式吹风机把洗好的内衣吹干，手还是被水给洗礼了，她第一次洗衣服，笨手笨脚地，将几大勺洗衣粉倒进洗衣池里，然后用手来回的搓，这手上的伤疼得她直咬牙。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她可不想张日山给她洗这些，太羞耻了。
张日山看到她的左手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拉着她的手，嗔怪道：“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不洗内衣我里面穿什么？”唐瓷夕顶嘴。
她看着男人认真地为她重新消毒，心里感觉暖暖地，张日山真的很好，哪怕是这时的他本不该认识她，但她出现在了这里，张日山依旧是尽心在照顾她。
“走，我给你洗头。”
男人搬了一把小凳子到花洒前，让唐瓷夕坐下，然后把长长的浴巾裹在唐瓷夕身上，防止弄湿衣服。他对长发有些无从下手，只得慢慢地替她清洗。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很慢，这种力度对于唐瓷夕来说刚刚好，她享受着张日山帮她洗头，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到现代的张日山给她洗头的画面，和现在张日山给她洗头的样子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民国的张日山做什么事情都很青涩，小心翼翼地；而现代的张日山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很娴熟，他脸上没有一丝老态，只有经历过岁月积淀之后留下的成熟的魅力和温润。
哎，什么时候回去呢？她好想现代的家人，也想张日山。辛亏来到这里遇见了以前的张日山，不然她肯定活不下去。但是她回去以后这里会发生什么呢？她能感知到这里明显不是什么平行世界，这里就是过去真真切切的人和事物，如果真是这样，她出去以后会不会改变历史？应该不可能，毕竟之前黑瞎子进去过，他曾说青铜门的背后是一场未知的奇遇，而且，历史是不可能被改变的，那么久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她想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唯一的可能性——这只是青铜门带给她的考验，这里的世界不能算假的，但也不是真的穿越了时空，她没办法改变历史，但这场旅行一定会给她留下些什么证明此行不虚。或许张日山也经历着这种考验，说不定他的考验里全是九门和汪家人？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唐瓷夕的猜测。
此时张日山已经给她洗完了头发，他带着她回了卧室，正用毛巾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看着满面沉思的唐瓷夕，低头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在想，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怎么样了。”
张日山有些愣神，道：“你很想回去吗？”
“嗯。”唐瓷夕点点头。
张日山看着唐瓷夕的侧脸，边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伤：“那你回去之后会想我吗？”
他是希望她回去的，她回到未来那个强大，富饶的国家当然很好，但他真的舍不得她。他或许是喜欢上唐瓷夕了。
“我在未来的时空中与你是认识的啊，你忘了？”唐瓷夕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是啊，未来的我，对你好吗？”张日山问道。
“当然了，你对我非常好哦。”唐瓷夕柔声道。
张日山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未来的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他陪在身边，足够了。但现在的他身边本就没有一个唐瓷夕。
唐瓷夕说：“你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哪种家人？像现在这样的关系吗？
窗外是雷雨交加的景色，张日山给张启山打了个电话，并嘱咐唐瓷夕赶快上床睡觉。
······
看见张日山拿了一套新的被褥过来，唐瓷夕道：“这床放不下两套被褥，别折腾了，你快上来吧。”
“你让我睡床上，那你睡哪儿啊？”张日山准备打地铺。
“我们一起睡啊。”唐瓷夕眨眨眼睛，看着他。
张日山看着衣冠不整的唐瓷夕，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答应还是拒绝：“这样不太好吧。”
“外面刮风下雨又打雷的，我害怕。”唐瓷夕坐在床上，扯着张日山的袖子，又开始耍赖了。
看着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她继续说道：“你之前说要答应我一件事的，现在我想好了，我要你今晚陪我睡，不然我会做噩梦的。”
半响，张日山放下被褥，道：“好。”
他上了床，柔声道：“我在你身边你就不害怕了？”
“嗯。”少女微笑着躺了下去，她看着身侧的人，转身对着他。
她把头往前蹭了蹭，抵在张日山胸口上。
张日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可能是刚才洗漱时用过的沐浴露的味道，他察觉到了唐瓷夕的动静，他帮她盖好被子，然后伸手将唐瓷夕轻轻搂在怀里，他已有些困倦，最后看了眼怀里安静的某人，在她耳边道：“好梦。”，便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