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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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怎么可以这么悲摧这么无力。
忍足谦也有理由认为，自从初中结束以来，衰气就一直在他身上萦绕不去。
先是毕业前向喜欢的女生告白，被对方用“现在心中只想考虑最重要的那个人”的理由拒绝；
在为此而意志消沉的期间，被堂兄用情场老手的语调安慰了几句，气闷之下抽出皮夹里那个暗恋多年的女孩的照片丢给堂兄说“送给你算了不要就自己丢掉！”；
然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懊恼不已，徘徊在放弃不放弃的边缘的同时，也为是否该拉下脸找堂兄讨回照片挣扎得内伤；
最伤感情的莫过于听说喜欢的女生要随再嫁的母亲搬走，却因为尴尬在送别她时只说了一句再见；
以及喜欢的女生最好的朋友不久后也匆匆告别，移居神奈川……
当忍足谦也第六十九次纠结那张被冷处理的照片到底该不该要回来、能不能要回来、万一真的被堂兄丢掉了怎么办……他忽然想起了，永井的电脑上应该还有照片的存档。马上行动，拨打永井的手机，居然始终不通。
找了白石，拿到她现在的座机号码。对此有些疑问，他问白石：“她既然和你说了这个联系方式，怎么没告诉我？”
白石答曰：“我以为她已经对你说过了。她告诉我了，我再告诉你，不是一样吗？”语罢面露古怪的扫他一眼，“……不过也许她不希望我告诉你。”
他因白石那一眼联想到永井和彩几乎同一时间的离开，再开口语气有了些许的犹疑，“你的意思难道是……她对我……？”
白石定定看了他一分钟，然后扭过头去，肩膀抖动，左手握拳，无声的捶墙。五秒钟后白石回头，面无表情地说：“我没什么意思，你误会了。”
“……”
“比起你我更相信小爱喜欢的人是彩。”白石抱臂而立，蓦然一笑，“你少自作多情了。”
“……”
打座机电话，无人接听，自动转入答录机。谦也多少介意着白石的话，留言里丝毫未提照片的事，只说要见一面。记得她经常打工，他把日期定在下星期六，挂了电话才想到正值假期，或许永井是在双休日打工的。
已经做好被拒绝见面的准备了，他有这个预感。即使拒绝也会有简讯或者电话，或许可以从旁侧击她搬走的原因。
结果直到周六前一晚才收到回音，约定了具体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很平常地说话，然后挂电话。
很好，一切如常……但愿吧。
忍足谦也出门前特地拿出久未启用的水晶球占卜了一下今日运势，奈何水晶球混沌一片，于是前途未卜。感叹着灵觉貌似失灵，少年看了看天，万里晴空，昭示前途光明，于是他又放心了。
其实他只是要去神奈川赴个约。久未见面的朋友之间一个普通的会面而已，没必要拘谨也不该担心什么——
在谦也的想象里，这必然应是一个和谐而友好的会面，他和永井会像过去每一次闲暇时大家聚在一起吃个点心喝个茶一样，东扯西扯聊聊天，时光便过得飞快，然后他顺势提一下关于照片的要求，无论结果如何最后定能愉快的告别，还会笑着说上一句：“以后常联系啊～”
当然这是他的想象。真正见面后，他意识到，那些旧日时光也许再也不能完全复制了。
到达约定的咖啡厅时看见永井爱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了。
她一手支着下巴，脸上微带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错。忍足谦也脚步一慢，那个表情……那样放松的表情……他觉得很像她在面对彩时的表情。
她也看见他了。他连忙跑过去，合起手掌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摇摇头，那种放松的表情慢慢消失了，虽然仍微笑着，他却有莫名的遗憾。明明感觉很熟悉、也有着朋友之间的亲近态度，但在某些细微处总是透露一点隔阂。这一点和彩很像，或许，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吧。
他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她笑道：“刚才还在说你是不是迷路了。”
……在说？对谁说？
她似乎没发现自己一时口误，“谦也对这边的路不熟吧，是我考虑不周了，应该约在麦当劳才对。”
“哈，麦当劳确实目标大，不过现在可不是吃晚餐的好时间。其实这地方不难找，靠近立海大，以前来打过练习赛，我对附近有点印象……这个咖啡厅也来过，当时还是立海网球部的人请客呢。”
“哦……”
她这时的眼神有些飘忽，视线并不在他身上。
他奇道：“永井，我背后有什么吗？”为什么一直盯着？
她掩饰一样低下头端起咖啡杯，端到嘴边半遮住下颚，“嗯，那棵盆栽很特别。”
向来灵感强的少年依稀听到盆栽那边传来轻微的笑声。
他转头去看，后面有盆栽，有一张空桌台……除此之外只有风。盆栽绿油油的叶片正被风儿戏弄得颤颤巍巍。
怀着有一丝怪异的心情，谦也在永井提醒下点了杯蓝莓汁。
然后他们开始闲话家常，无非是些有的没的的日常小事。主要是谦也在说，永井还是一样不怎么说自己的事，大多时候都听他讲述，不时问上几个问题，所以话题一直顺利进行下去。
好吧，我健谈我自豪，谦也看着被小春和一氏那对冤家最近闹别扭的事逗笑的永井爱想。就是说了半天仍然不太清楚她的近况……还有那背后偶尔令他一激灵的诡异目光是怎么回事？
他趁举杯喝饮料的空档偏头看了一下后方。空桌台和盆栽相映成趣。他放下杯子，决定不管今天一再失灵的第六感了。
他没注意对面的女孩正在努力抿住上翘的嘴角。
“对了，你最近和彩有联系吗？”他漫不经心地问，内心思忖着这问题老早想问，现在提起应该不显突兀吧。
她闻言，整个人好像迟滞了一秒后才笑了笑：“自从她离开大阪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们……吵架了？”
“……不是的。”她再次端起了咖啡杯，仿佛那个小小的杯子可以遮掩她全部的表情，“只是，有一点……意见不合。”
他更谨慎地开口：“你知道的吧，我被彩发卡了。然后她走了，你……也走了……我觉得……有点巧合。”
“什么？”
“我就有话直说吧——你搬走，不和彩联系也不和我联系，是不是，”谦也以壮士断腕的口气说，“因为我和彩告白了，你介意？”
射在背后的不明目光瞬间变得更为诡异，他心底一阵发毛，凉意嗖嗖直往上窜。错觉啊错觉，快快远离我吧。
“你该不会以为……”永井的双眸睁圆，旋即平静下来，十分正直地看着他说，“谦也，那种原本暗恋的人喜欢上自己好友而好友知道自己的心情所以拒绝但仍然造成朋友反目导致各自伤心别离的狗血故事是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
没有断句的话语把人绕得有点晕，总的来说就是他误会了吧。谦也撑住额头呼出一口气，喃喃道：“白石说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以前我就觉着你和彩的相处似乎和好友不同……果然你喜欢的人是彩……？”
背脊再次发凉。锋芒在背啊究竟是什么不明生物！
“谦也。”
对面女孩正襟危坐，目中染上一层同情之色。她恳切道：
“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回去，也恳切道：“发烧说胡话让你们看光我丑状的事有一次就够了。”
“……”
“……”
沉默蔓延了一分钟后，她道：“我和彩之间……只是暂时没有联络，以后会好的。”
谦也郁闷地转着杯子里的吸管，那你怎么也没跟我联络？反而先和白石……厚此薄彼啊。不过一想当初彩和白石和她三人骑单车上学的清晨图，又释然了。
“你们呐……”他想说些什么，到底住了口，念及她和彩那样深厚得让人误会的情感，要闹矛盾要和好都不是旁人几句劝告能左右的。
“……下次，一起去见彩吧。”他往后靠了靠，闲散的姿态，语气却极之认真，“我怕一个人见她会尴尬。”一半原因是告白被拒见面自然尴尬，一半原因也是希望她俩和好。
她轻啜一口咖啡，低低应道：“好。”
那天的会面是比较圆满的，唯一的缺憾是忍足谦也跑了一趟神奈川最主要目标却没有达成。
“谦也，你为什么来神奈川？”
“呃……（省略谦也少年诚恳的解释过程）所以我是想问问你，彩那张生日照片能不能再冲印一张给我？”
“那张照片的存档，已经删了。有存档就代表随时可以有新相片，想要珍惜的心情会渐渐变淡的。我喜欢看着照片在学生证里一点一点发黄的感觉，很诗意呢，所以……谦也？”
“……”少年两眼发直，心中囧到无以复加，不知KUSO了多少遍……
“抱歉帮不了你。”她镇定地说，“你这样，就叫自作自受呢。”
“就算你生气我不珍惜彩的照片也不用这样嘲弄我吧。”他好想捶墙= =
最后告别很平淡，说了“以后常联系”“有空回来找大家玩”，她浅浅笑着答应。
他离开座位，她还坐在原处。
“你不走吗？”
“我想再思考一下人生的意义。”
“……你这么正经的表情我会当真的。”
“我是说真的啊。”
谦也无语，话说今天和她相对整一个感觉自己气场被压下去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啊=_,=
走的时候路过那个始终空出的座位，盆栽枝叶沙沙作响，疑似有人走过引起的小小骚动。仿佛隐有所感，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她脸上又出现那种放松愉悦的表情。
并非说她面对他时不放松，只是她此刻的表情更有一种自由、毫无顾忌的感觉。
……他真的不适合像堂兄一样去细腻地分析女生。谦也捏了捏脖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他叹了口气。
身后那个女孩正支腮微笑着，他步出店门，忽然也心情舒畅地微笑起来。
想那么多真像个傻子，反正知道各自安好不就可以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