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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洛子春宫 ...

  •   “咦,手上为何有细痕?莫不是皇上也喜欢些风情玩意儿?”杜宥好奇的拉起李悟的手,仔细瞅着那已经发青的手腕处。
      “不是···”李悟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莫非是被捆住做的?”杜宥逮住不放,似是要仔细研究。
      李悟摇了摇头,“我要回去了,你莫要问了···”李悟转身,尽自向前踱去,他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看着前面走得勉强却也端正的人,被抛在背后的杜宥勾起了嘴角,大步追上。
      “不舒服?”
      “无事。”李悟继续往前艰难的迈着步伐,也不顾发晕的脑袋和走路时腿间摩擦带来的疼痛。
      “你···”杜宥顿了顿,突然欺身过来。
      “什么?”李悟往后退了退,怕被对方发现了什么似的,脸色惨白。
      杜宥却步步紧跟,甚至还缓缓伸出一只手,越过了李悟的头···
      烈日当空,地上两人的身影重叠。墙边站着一棵高大的紫花槐,茂盛的树冠如同一团墨绿浓云。
      “喏···”杜宥把手放了下来,在李悟面前摊平。只见里面躺着一只淡蓝色的小花,细细的绒毛随着李悟呼出的热气轻轻荡漾,柔柔的,好似一撮变小了的水草。
      “想是刚才起风,落到你头上的。”
      李悟伸手接过,看着面前的杜宥,红色的朝服随风而动,细长的眸子如同倒映着红叶的秋水,泛着点点柔光。稀薄的唇微微上翘,又带着些宠溺的味道。微风猎猎,一缕青丝扬起,紧紧贴在了嘴角,原本温和的神情顿显妖冶,艳得好似春日里的杜鹃。
      手缓缓抚上那人光洁的颜面,一寸一寸的移转,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触感···
      不过,那白皙的喉结却让李悟的梦想瞬间幻灭,这个人不是刘敏!
      “你···”李悟的世界正在缓慢的瓦解,面前的美人如碎了的玻璃,一片一片往下掉。
      “我什么?”杜宥好奇的看着注视着自己的李悟。
      “你···真的不是女子?”李悟吃力的说着。
      “我有说过我是女子么?”杜宥有些好笑,原来是为此事,看李悟脸色惨白,神情严肃,杜宥不由的叹了口气,“怎么?你介意?”
      李悟摇摇欲坠,独自走向前去,口里低低念道:“无论怎样,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也不知道是说给杜宥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太阳升到最高处,风停。

      退朝后的李曜独自走在回七曜殿的路上,大约因为昨夜觉没睡好,此刻正惯性的皱着眉头,身后一路跟随的侍从见状,做事都颇为小心。
      “下去吧,朕独自走走。”李曜挥挥手,一群宫人缓步退下。
      御花园内枝繁叶茂,一片绿意。
      两个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透过花木的点点缝隙,顺着阳光的路径,从里面传了过来。
      “真的吗?不会吧,刘公公真有看到?!”说话的人一脸不信。
      “我怎会骗你?好歹我俩也算熟络,你还信不过我么?!就算信不过我,你也该信得过小顺子吧!”另一微胖的人底气十足的回到。
      “小顺子?你说的可是景福宫的小顺子?那个是个妙人,他可不会乱嚼舌根。那就是说,真有此事了···”
      语毕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见对方来了兴致,微胖的人遂又补充道:“话说那顺亲王与皇上啊,可是极尽颠鸾倒凤之事,尽享鱼水之欢,那画面啊,堪比商郡洛子所作的春宫图···”
      “洛子春宫?话说万金难求,你又如何得知?瞎掰什么呀!”一提到春宫图,那个单纯的小太监顿时红了脸,可又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遂又小声问道,“再说,男人和男人之间,真能···?”
      “嘿嘿,这我可就不懂了,不过我可没瞎说,虽说我是没见过洛子春宫图,但刘公公总见过吧!他可是阅画无数啊,况且皇上那事可是他老人家亲眼看见的,这还能有假?再说,若非如此,顺亲王今儿个早晨叫得那么销魂又是为了什么?!”这两太监越说越起劲,竟没发现身后多出的人影。
      “是么?”李曜面无表情,缓缓出声。
      闻声,两太监动都不敢动,直愣愣的杵在那里,甚至忘了下跪。
      私议皇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念此,两人不禁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彼此。
      汗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碧绿的茶花叶子上,映着阳光,倒显得有些璀璨。
      “叫刘福来见朕。”语毕,李曜拂袖离去。
      半晌过后,两人还站在那里。此刻彼此都心有余悸,不知该作何反应。不敢相信,皇上竟没有追究,放过了自己。
      “作死了,真是作死了。”待微胖的人反应过来,直直叹气。
      “为何?皇上不什么也没说么?”
      “没说?!皇上可是叫我们去叫刘公公啊!这不等同于叫我们去死么?你认为他老人家会放过我俩?”
      “这、这可如何是好?”后知后觉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是你问我这些,我会说这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个挺尸的,你自个儿去!”那微胖之人似是极为恼怒,说完便走了。
      “这如何使得,我···”
      烈日炎炎,这个倒霉的小太监垂头走在去寻找刘福的路上,找到了,也将亡,找不到,立亡!唉,命啊,短于秋蚕,薄于纸片。想到在家盼着自己的老母,以及那相好的翠儿,心不禁发寒。

      七曜殿内,扑通一声,有人刚一进门便直直跪了下去。
      “皇上,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管教不当,才会让那群无法无天的小阉货们到处乱嚼舌根!请皇上降罪!”此刻,刘福微微颤颤的趴在地上,那象征权势的帽子摇摇欲坠。
      “你可有春宫图?”李曜看了他一眼,便又收回目光,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刘福惊出了一身冷汗,直直迷了眼,却又不敢擦拭,只能由着它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上。
      “奴才,奴才···”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追究自己口传今早所见之事,却盘问他是否藏有春宫图,因此刘福不敢随意回话。
      “嗯?”李曜语气平缓。
      所谓圣心难测,这宫中之人谁不是说死就死呢?只是白白可惜了自己那收藏了一世的珍宝。哀叹一声,人生苦短,行乐需及时啊!
      刘福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口做气,“奴才···”刚一出口,却又忍不住停顿,这可关系到自己全家老老小小多少命···
      “说!”李曜有些不耐烦了。
      “确是有的···”刘福声音小得如同空气中浮游之物,说实话,死,不说,亦死,至多不过五马分尸!顿悟的刘福似乎突然就看开了,横竖是个死,干脆豁了出去。
      “奴才确有这些玩意儿,看在奴才服侍皇上您这么些年的份上,待死后也让这等东西随我一起去了吧···”视死如归的刘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望皇上成全!”
      李曜看了一眼下面一脸决绝的人,不明白他到底决绝什么,自己不还没开口么?
      “何为春宫图?”
      咦,刘福诧异,皇上竟会问自己这等问题,刘福不禁抬头望去。只见李悟平静的喝着茶水,并无怒意。还一眼扫向自己,刘福赶紧低下了头。
      “这···”这可作何解释?头一次有人问自己何为春宫图?!若是换了别人,刘福不笑个半死,可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春宫图,不过是些民间艺趣罢了,以作···以作教化之用——教导人们如何共赴云雨,享受鱼水之欢,开脑化愚,使其子子孙孙,繁衍不息···”
      刘福说得一本正经,李曜听得出奇认真。
      “那为何宫中没有此物?”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刘福顿时傻眼了,要宫中有了这些东西,后宫佳丽三千,能耐得住岁岁寂日么?刘福想归想,却不敢作此回答。轻咳一声,刘福娓娓道来:
      “其实宫中也是有的,只不过先帝去得早,皇上当时尚幼,自然是不需此物的。如今皇上已经成年,倒是奴才我疏忽了,未及时供上,还请皇上责罚!”
      语毕,刘福又以头触地。不知这是否可以使皇上不再追究自己私藏春宫的罪过?
      “罢了,去取些来。”李曜抬了抬手。
      “这···”刘福傻眼了,这,感情皇上这是要亲自过目啊?!而自己的那些怎敢拿得出手?!刘福原本快要干涸的冷汗顿时又热了起来。
      “还不快去。”
      ······
      刘福歪歪拽拽的抱着一堆画卷过来了,一口气扑在了玉案上。
      最后一张突然滑落,画卷慢慢展开,只见那画风颇为唯美细腻,比起名师大家的来也毫不逊色:玉树下两人缠绵悱恻,上方那人看似是一布衣书生,只一草绳系头,青丝垂落,看不清颜面。而下方那人正高抬玉腿,厚厚的战甲被退到一旁,双眼迷离,妩媚动人,而薄唇微启,似乎能够听到那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画中的落字也颇有趣味:“纵使天下人皆可操吾,然吾独上汝。”
      李曜粗略的翻了几页,一张张清一色的男子交欢图。遂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已经退到自己身后两腿发颤的刘福,“为何皆为男色?不是说子子孙孙繁衍不息么?”
      “呃···这个,男女之事乃天作之合,众人皆可无师自通,唯有这男色尚需研磨。俗曰:男尊女卑也,只有这男子方能彰显自身权贵。在民间,但凡略微尊贵富足之人皆好此乐,何况皇上乃九五之尊,贵中之极,又怎会拘泥于女色,远离此道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洛子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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