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爱》律一人

4、寻仇

　　“怎么？打完架啦，想我了？”我接得很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董意，单（SHAN四调）子让你下来玩。”传出的是女声。

　　“哦。我就来.......”

　　“好吧，就这样。拜拜！”电话马上传来了嘟嘟声，我很郁闷我还没问地点的。不过也无所谓，我已经听出来是在哪了。

　　“梦工厂”是他们常来的迪吧。
　　燥乱的音乐和烟雾缠绕的空间充斥着坠落的气息，像一个染尽放纵的大浴缸......

　　远远我就看见了他张扬的背影，略长而直立的碎发，灯光下浅浅的柔红显得那样独立而魅惑。硕长的身材倚靠在栏杆上，手中搂着一个穿得很暴露的女人---黑色的吊带裳和短得夸张的牛仔裙配上高跟靴几乎和他一样高。

　　他身边一点都不缺女人，各式各样的........

　　“阿意，你不是说不来了？”他放开那个女人，转而揽着我的肩。我想他定是开心我来的。

　　“觉得无聊就来了。”我不理会那个女人打量的眼光，基本上他的朋友们都承认我是他的“跟班。”

　　“无聊就应该陪我玩嘛！到时候送你回去。”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怨毒眼光。一直都是这样：他身边不缺女人女孩，但他也从不放在心上。

　　小圣他们也在，看到我来了就激动的喊起来：“小意意，快来！我跟你说，刚才你没在，我们把那三个小子打得鼻涕泪水一把抓的喊我爷爷.......”

　　耳边充斥的是震耳欲聋的歌声，小圣要把嗓子扩得很大才能够听到。
　　单俞也左一句右一句的解释给我听，说一些打架时候的笑话逗我。

　　“小意意，今天那个人长得好像你，但丑多啦。不过么，单子说不像。结果知道怎么着？”小圣一群人哈哈大笑。“单子说‘像猪头，就是不像也要打到像’。哈哈！结果那男人被打得好惨！！”

　　“我只是生气那胆小鬼怎么性格和阿意相差那么多！我将就给他改改面目，省的看着心烦。”单俞一脸无所谓的说，还对着我轻笑，左角下小小的酒窝尖尖的挂在唇边。

　　人群突然散开一条路，对面直直走来六七个人，手插裤包，看似来者不善。

　　“嘿！谁是陆晓圣？”为首的人玩着手中的钥匙扣，歪着头挑衅地问我们。

　　“单子，这个是路涛的哥哥，白天你不在，小圣和路涛打过了。”小霄悄声对旁边的单俞说。

　　“我就是，你谁？”小圣才问，小霄马上对他打眼色，倒也反应快，“你是
　　路涛报仇的？他还三岁小孩啊，打输了就跑回家跟自己哥哭鼻子。”

　　忽然的出手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就在小圣话音刚落，那人照着小圣甩出握在手里的钥匙扣，扣上还连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其他人也只是缓了半拍就冲上来，目标全部对准小圣。

　　单俞第一个操起桌上的酒瓶砸向冲来的人头上，刘灿、小霄捡起桌上的硬物捏在手里当武器，一时间扭打成一团。

　　他们打架不是第一次看见，只是这一次亲身体验，我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圣好像被链子刷到了眼睛，手蒙着，另一只也睁不开。我拉上他朝后面躲了躲，避开一个人的拳脚，却避不开第二个人。

　　一把小摊上随便可以买到的弹簧刀，被人捏在手里斜刺过来，我们站的地方是过道，四周无物可挡，身后的人又看不见，我只能被动的抬起手拦着小圣后退。

　　在我以为这快速的一刀就要捅进我身体的时候却被人大力推了一把，我撞着小圣很大声的跌在地上。

　　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酒瓶清脆的碎声，几片玻璃渣滓弹在我的手边，我抬头看着推我的人----单俞。

　　弹簧刀划开了他的手臂，而他手肘对着持刀人一拐，顺势夺过刀子在腹部补上一脚后立刻转身对付偷袭的人，那个人显然是被单俞的气势吓倒了，眼睛一下睁大。

　　“阿意，照顾小圣！”单俞只说了一句。

　　我看到他白色的T恤破了两条缝，上面还有一些血迹，而后颈处已经模糊一片的都是血。

　　“小意意，你别管我，去帮单子他们。”小圣急得要死，试着张开眼睛，眯了几次又闭上。

　　“别揉！”我拉住他的手，心里却焦急的看着打斗的几人，想要帮忙又怕小圣落单被人伤了。

　　单俞站在我们前面，像只发狂的野兽捍卫般地厮杀所有靠近的人群，很多人被他敏捷的身手和气势吓到乱了手脚，可也有一两个人想趁乱混到我们跟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他身后的，我只是看到他白T恤上的血和铁质的椅子尖锐的四角，在那个人举起凳子准备按在单俞身后血肉模糊的地方时，只感到耳朵一阵热呼呼的跳动，身体一瞬间紧绷，接着是火辣辣疼，左耳嗡鸣了。

　　“阿意！”细长的手掌握住我的半边脸，单俞应该是大喊我的名字，可在我听来有点小。

　　“我操你妈！”

　　他把我护在怀里，前所未有的激动，破裂的酒瓶看见人就捅，绝对的疯狂。

　　“单俞，单俞.......”我试着喊他，但他停不下来。

　　还好场面很快就被制住，负责看场子的十几个人暴力的分开两伙人。

　　找茬的那几个被修理的不轻，似乎是不合作，为首的那个被毒打了一通。小霄和刘灿也伤得不轻，东倒西歪的站着。单俞则被三个人下压着头按在桌子上，以防他还手，几个人都下了狠手按着他受伤的部位，但他没有挣扎，只是眉头拧得很紧，喘着粗气。

　　“来我的场子闹事，你们给自己买了多少保险？！”一个人身材壮实的男人走过来，黑皮鞋踩上被打得起不来的那人的脸，“路洪，你妈是不是没有教过你来别人的地盘要礼貌些？”他说得声音很平和，我要看着他的嘴唇才能确定他说的却是是这几句。

　　“辉哥.......是单俞那个贱种先出手的，我只不过是还击，还有陆小圣打了我弟，我报仇又没有错！”叫路洪的也就是带着人来找茬的人说。

　　“这是你们的事，我只问你今天的损失怎么付，吓走了那么多客人，你打算付钱还是留下人了事？”

　　路涛被踩到扭曲的脸出现惊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马上说道：“我付，辉哥，我付！”

　　“很好，记得下次闹事看清楚是谁的地盘，小小年纪要是当个残疾人士就对不起自己了。”辉哥打了个手势，就像解决一件芝麻小事一样，路洪被人架起，“带他去取钱，照今天全场算，记得点清楚。”

　　两个手下领命，路涛再不敢说一句话。他又绕道单俞跟前，“你呢，说吧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