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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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杏倾盖如云，红裳顾野姿凝，满头的青丝簪翠都被她拔出，划破杏帘，飞刺满林杏落。
他闪的极快，被她追击数里，莫说皮肉，却连衣角料都丝毫未破损。
她一身灼红嫁衣，怒火中烧似情焰，飞丛走枝似血枫。
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万点飘杏中，他白袍上即便沾满杏花，也叫人难以分辨，这似花还似非花，多情还似无情。
她鞋尖往插在树干上的青丝簪上一踏，跃了个跟斗，掌风直向他袭去。
他侧过身，抬臂一挡，手掌微旋，卸去她半数掌力，被她震出半米远，地上的杏花掀卷起来，又坠地。
“为什么？”她的声音仿佛熏哑了一般，在纷扬落杏声中，像一枚飞针跳上他的心头，她颤抖的音节在他心头上抖落着针孔。
他看着她，刚想开口，她却忽然走近了些，双眼死死地盯住他整张脸。
“你太过分了！”她难以自控地全身颤抖起来，想要把嘴唇抿紧，却只是在唇上落下煞白的齿痕，抑制不住哭泣。
她的呜咽声因尽力克制而低沉、因无法克制而断断续续，声音落到他的心里，比堆杏还沉。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你就这样玩弄我的感情吗？就因为我在乎你，你就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吗？”她边说边哭，偶有花瓣拂过她的脸颊，沾去她的泪珠。
她双眼通红。
即便见过她最疲惫、最无助的时候，他也从不曾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她的这副模样。
他心里又惊又痛，痛到无法开口说一个字。
他想要抱抱她，接住她的泪水，不让它们无助的落在地上，让它们都洒到自己的衣襟上，想要抚住她的后背，仿佛那样便能够用此时的温度熨帖已经捅下的伤口。
可是他却更明白，他不配这个拥抱。
她盯着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仿佛骨肉里的爱恨攀生而出的刺。她的眼神带着这样的刺，燎钻进目光所及的肌肤里，生出凉涩而烧灼的疼痛，像撕裂过的伤口在被汹涌的江潮淹没，然后舔舐。他的自责和内疚如同浪卷而来的泥沙碎石一般訇然筑积，硌满胸膛，令人喘不过气。一时间，花声、风声、哭声，他都听不见，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不断地脱水，一瓣一瓣的皲裂，裂开的缝隙却流不出血，而是由着空气趁虚而入，汹涌、填满，填满后仍是空洞。
他听不到任何心碎的声音，然而，刀刻斧凿都只在一刹，天崩地裂都只需一瞬。
他会有这般有如被掐断呼吸的感受，竟也只是怔怔地望了她这一秒钟罢了。
风吹杏花，仿佛能吹白二人的头发。可若是真能一瞬吹白，他们可都会心甘情愿一生一世再不回头。
杏雨如洗，他面容逐渐发白。
“是我不好。”
“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点愧疚，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她的话如一片一片的刀锋吻入心口。
“不纠缠？”他的话像在试探。
“谢谢你。”她却已然帮他断定了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