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翼》相宜XY

12、真情流露

　　“你到底把他藏哪儿去了？”静寂中，一个轻沉的声音传入我耳。
　　是楚衿，难道在王府的密室里？我再次疑惑。

　　“我跟你说过，他早上出府走了，这是他的剑，留下来给你当纪念。”是双月的声音。

　　我微微一愣，手中的剑果然不在，双月她，到底要干什么？

　　“撒谎，他不会给我留任何东西，也不会出府，他要等他师父。”

　　楚衿竟是很了解我。

　　“衿，别这样好不好。是，我把他赶走了，让他发誓再不回京城。”

　　“又在骗我，他不会把剑留下，只有一个可能，你把他藏在某个地方。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若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顾念夫妻之情。”楚衿的声音有些暴躁。

　　我着实一惊，那是楚衿？曾经嘲讽我，践踏我的尊严，狠狠伤害我的楚衿？如今，他到底在说什么？双月，不是他最爱的人吗？

　　我茫然四顾，想不出答案，最后还是凝神认真听他们俩的对话。

　　“双月，放过若晴好不好？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这辈子，我也不会碰别人。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满意？这样我就能满意？我要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待我，我会让越若晴和我一起毁灭。”

　　“你还真是狠心，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娶你。”

　　“哼，想让我双月做你避人耳目的傀儡，你做梦。我狠心？真正狠心无情的人是你！每次你大醉后搂着我叫“若晴”时，你想过我会多少伤心吗？你有没有想过，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恨意。”

　　避人耳目？酒醉后叫我的名字？一时间，我更加迷茫，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抱歉，可是，能承诺你的，只有这些。我的心已经死去。”

　　“你的心根本没死，只不过你心里装着的，只有越若晴一人而已！你干嘛对我如此残酷？我才是你的妻子，慢慢接受我好不好？我比若晴爱你，尝试着爱我吧？”

　　“对不起。若晴，我自己去找，你好自为之。”我听到推门的声音，楚衿似乎想要离去。

　　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很多事，我还不明白。刚想张口呼唤，听到的，是双月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楚衿，告诉我，你到底有多爱他？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

　　“你问我有多爱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原因吗？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衿，我有权知道这些。”

　　“好。我都告诉你。不过，知道后，你得放了若晴。”

　　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听到自己急促有力的心跳。

　　“等等，楚衿，你真的割舍不下越若晴吗？你真的不能尝试爱我吗？你跟越若晴，真的不会在一起啊。而我可以伴你一生，我会全心全意爱你啊。如果你可以试着接受我，你和越若晴的往昔，我不想了解。”双月的声音有些颤抖。被她这么一打断，我很是烦躁。

　　“双月，对不起。你要我怎么补偿都行，可是，我不能骗你是吧。”楚衿的声音很平静。

　　“你确定。要不要再想想，越若晴的小命现在是捏在我手上，你就不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双月的声音怨毒而绝望。

　　“有我在，你休想伤他分毫。不信你动动他试试，我会让你十倍，二十倍还回来。”焦躁中，听到楚衿这样可怕的语气，我心中一振。

　　“我早该猜到的，你爱得那么深，放手谈何容易。我也认了，反正和我一样，越若晴休想得到你。你说吧，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一高兴，说不定你的若晴就自由了。”

　　“哼，双月，若晴我是一定要找到的，放不放由不得你。”

　　“闲话少说，告诉我吧。”双月的声音有一些疲惫，一些决绝，好像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你要听，我就说。”我的心再一次被这话揪紧。

　　楚衿，你瞒着我的事，今天我也要听个清楚，弄个明白。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内功叫寒翼？修练此功者需冷血无情，若是动情，必吐血身亡。”

　　“寒翼？你是说，越若晴他？”

　　“对，若晴从小就练这种害人的内功。”

　　“那你们还？”

　　“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否则我也不会招惹他了。在他师父告诉我这些时，我对他已难以舍弃。不过，事关他的性命，我也不能再纠缠不休，所以我才决定要娶你的。还说了很多违心的话把他赶走。”

　　“果然如此，我真的被你利用了。那他呢？只要他不爱你，一样没事，对不对？”

　　“没错，可是我能猜到，若晴也对我情根深种。”

　　“他亲口说过爱你吗？”

　　“那倒没有。但他寒翼发作骗不了人。而且有一次，他为我受了重伤后，我赶到宛琴谷。他满身鲜血，问我有没有爱过他。如此心高气傲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

　　“哼，你骗他了吧？你对他也够狠心的嘛。”

　　“双月，你不懂。我要是承认爱他，他绝对会心满意足地死去。那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所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他的坚强，赌他一定能接受我的抛弃。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最好把我恨到骨子里，虽然他不爱我，我还是希望他能记得我。所以我把话说得很重，也伤他很深。”

　　“有意思？你竟希望他恨你。不过，他现在对你好像冷冷的，没什么感觉吧？”

　　“那样也好，至少他活下去了，我也算赢了。”

　　“你还真是很了解他。不过，做你的爱人，越若晴可一点儿也不值得羡慕。”

　　“我知道他很痛苦，我又何尝不是呢？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日不要下这么残忍的赌局。他死了，大不了我陪他，好过如今的煎熬。”

　　“要是不知道这些事嘛，受煎熬的只是你一人而已。”

　　“哈哈，所以，我虽然痛苦，却从没有后悔过。”楚衿爽朗地笑了。

　　笑声好像要刺破我的耳膜。我顿时眼前一黑，胸口撕心裂肺地疼起来，甜腥味浓浓地从口中溢出。

　　这些话，在我最想听的时候你不说，在我决定放手的时候你却又让我知道了。楚衿，看来我和你，是前世有仇吧？

　　任凭鲜血泗流，心痛到麻木。

　　我呆呆想着，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知道真相吗？

　　楚衿，你又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凭什么对我一瞒再瞒，反复欺骗？仅凭一个“为我好”的理由，你就伤我伤得毫不留情，你以为，这些是我想要的吗？你真是自私，只求自己心安，而不管我真正需要什么，追求什么。

　　更可笑的是，我的寒翼，纵然练至顶重，竟也抵不了你的一点柔情。我为什么要这样爱你？为了你，我抛弃尊严，我甘愿忍受寒翼的痛苦。我的这些牺牲，是不是很可笑？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必须伤害我，必须骗我，太可笑的理由了。

　　楚衿，没有信任的感情，挥霍起来真的很累你知不知道？如今，知道这一切，我也无力再爱了。

　　我胡思乱想着，耳边还是不断有不愿听的话钻入耳中。

　　“哼，好一个痴心王爷，你想要是这番话被越若晴听到，他是痛苦多一些呢？还是幸福多一些呢。”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些。”

　　“噢？世事难料，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若晴在哪儿，你快点说，惹急了我，你没有好下场！”楚衿的声音突然暴躁。

　　“哈哈，你急什么，放心，我的目的已达到，留他无用。”双月的声音很是阴险。

　　接着，一道“墙壁”挪开，光线射到暗室的每个角落。我的眼，一瞬间被亮光刺得难以睁开。

　　大概是看到了我被五花大绑在里面，而且还满身都是血的样子。楚衿大呼一声抱住我。

　　“若情，怎么样？你别吓我。”楚衿抽出怀中的匕首，刷刷两下，宝刀过后，身上束缚尽去。于是，我进入到另一个更紧的束缚中去，楚衿紧紧抱住我，我几乎要窒息。

　　“楚衿，感觉怎么样？这一切，都是我特地为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准备的。”

　　“噢？我竟然忘了你是玉罗修的徒弟，你怎么会不知道宛琴谷和寒翼呢？你是故意要让若晴知道的吧。”楚衿马上平静下来。

　　“现在想明白，是不是太晚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爱你，是不是真的会为你而死。”

　　“双月，你该想到这么做的代价。你说，我会不会放过你？”

　　“我提醒过你，我还试图让你别说出来，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感情，给我一点点机会，我就不会这么做。要怪，只能怪你太笨，做事太绝，对我太狠。”

　　楚衿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轻轻地放下我，走到双月面前，目光凶狠到可以杀死人。

　　双月还真不愧是走过江湖的人，毫不畏惧地直视这样的目光。

　　“双月，不错，你还真是不错。不过，任何伤害若晴的人都会付出代价。他若死了，咱们俩一起给他陪葬，如何？”楚衿凌厉的笑声十二分的恐怖。

　　楚衿用手死死掐住双月的脖子，双月拼命挣扎，一脸怨恨的，疯狂的笑容，美丽的脸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