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生活直播间［七零］》雪中立鹤

12、海岛

　　汽笛声声，绿皮火车满载着离愁别绪，带着这些年轻的鲜活的面孔，一路南下。

　　这一车的知青，终点并不一样，所以等火车出了河北进了河南地界开始，便不断有人中途下车了。

　　贺砚运气好，换乘的这个车厢刚到河南就下去了一半的人。

　　车厢里瞬间就不那么拥挤了。

　　火车上的时间很难熬，旅途漫长，无从消遣，所以很快，同车的小伙子们拿出来扑克牌扎堆玩了起来。

　　不过前任老大在场，所以这些顽主们还是要先客气一下的。

　　贺砚看书累了，正好想松快松快，只是他不知道涂山青嫌不嫌吵，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让自己玩牌，万一她不喜欢，那岂不是糟糕。

　　所以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表态。

　　涂山青刚刚一直在看书，没太在意这些大男生的谈话，这会儿有点困了，合上书的时候正好对上贺砚的视线，她不明所以，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全都挤眉弄眼的，便问道：“怎么了？都盯着我。”

　　“青青，他们想邀贺砚玩牌，他不说话，一个劲瞅你，他们只好跟着瞅了。”角落里一个小矮个子女生忽然开口，她是大院有名的哭包美人洛闻樱，只要有人对她的说话的口吻稍微不客气一点，立马掉眼泪。

　　她是涂山青三哥的同班同学，不过三哥早几年去新疆插队了，早就不在家里了。

　　洛闻樱是喜欢三哥的，三哥走后，她时常过来找涂山青打听三哥有没有寄信回来。

　　没想到她也来插队了。

　　这会儿她看到一堆人招呼贺砚，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青青，要不你跟我坐一起吧，让他们男生一起玩。咱俩困了还能互相靠着睡个觉。”

　　涂山青觉得这样也行，便看了眼贺砚：“我去那边眯会，你玩吧。没事的，车上无聊，打发时间嘛，只要你不上瘾就行了。”

　　“好。”贺砚有些高兴，还以为她不会同意呢，没想到她这么照顾他的面子，真好。

　　其实这不怪他多想，他只知道她讨厌以前的那个自己，正眼都不带瞧一下的。

　　而以前的自己，玩扑克还挺上头的。

　　两人虽然在一起相处了半个多月了，可他们每天的主业就是学习，很少谈论以前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她讨厌的到底是他的哪些行为。

　　现在得到了她的首肯，他却有些舍不得，在她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了她的小手。

　　姑娘家十指纤纤，细长如葱，柔若无骨，怪不得古人要美其名曰柔荑。

　　他凝望着她那张桃花满面的脸蛋儿：“要不你就在这里睡，我小点声。”

　　“不用，这样你玩不痛快，我也睡不踏实，你好好玩吧。”姑娘家的笑容叫人如沐春风。

　　可贺砚还是舍不得，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能撒手。

　　只是，涂山青起身的时候，旁边一个来自空军大院的年轻小伙子忽然嗤笑一声：“你们确定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贺阎王？怎么娘们儿唧唧的，黏黏糊糊，一点都不爷们儿。”

　　这话要是换了以前的贺砚，肯定就被激怒了，可是现如今的贺砚是文明人，不到必要的时候，绝不发脾气。

　　他对这样的挑衅充耳不闻，神色淡淡地接过毕超美递过来的牌：“来。”

　　毕超美看了眼那人，居然在他前任老大面前嚣张，简直找死。

　　他把牌全部塞给贺砚：“等一下，梁业成你过来。”

　　挑衅的那个咧嘴一笑：“怎么，要我替下这个娘娘腔？”

　　毕超美反手就要打人，一旁的跟班们见了，也都围了上去，不过梁业成也不怕。

　　他刚跟他老子一起调过来，一来就听说了贺阎王的名头，他很好奇，便找人打听了一下。

　　据说他们空军大院的之所以被陆军大院的压着打，那是因为他们比较有原则一些，不爱抄板砖轮棍子，所以才一直落于下风。

　　现在车上的大家都抄不了板砖抡不了棍子，他还真不带怕的。

　　再说了，他对贺阎王好奇得呢，这人可是空军大院和陆军大院共同的传奇，曾经叱咤风云，赫赫有名，一夕之间忽然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有人揣测，说是他受了情伤，所以性情大变了。

　　既然这样，那不就等于是个病猫？怕什么！

　　这会儿见毕超美要强出头，梁业成也恼了，梗着脖子就准备开干！

　　毕超美真是烦死这个梁业成了，所谓半瓶子水晃荡，说的就是这种人。

　　要是他不赶紧把梁业成摁住，等贺砚发威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回想以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儿头，哪个不是一次就被贺砚收拾得哭爹喊娘的，现如今在座的，个个都领略过贺砚的风采。

　　除了梁业成这个憨憨！

　　想到这里，毕超美看了眼涂山青，她果然在关注这边的进展。

　　正好，他可以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他比贺砚下手有分寸多了，他准备点到即止，最好不要伤筋动骨，到时候连个医生都没有。

　　毕超美表现欲作祟，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准备收拾梁业成。

　　就在这时，涂山青娇娇弱弱地喊了声：“贺砚，你管管他们。”

　　毕超美当即石化在那里，拳头还没挥舞出去，对面的梁业成便一拳虎虎生风招呼过来了。

　　贺砚早已蓄势待发，见状大长胳膊一伸，立马拽住了过道那边的座位，大长腿一迈，直接把毕超美给勾了回来。

　　毕超美不偏不倚，倒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叫另外一个小弟稳稳接住，而梁业成的拳头，就这么落空了，自己还因为收不住力道扑倒在了过道上，来了个五体投地狗啃泥。

　　车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贺砚不动声色坐下，看着匍匐在面前的梁业成：“给我行这么大礼？”

　　又是一阵哄笑，梁业成颜面扫地，却很不服气，爬起来还想跟贺砚亮爪子。

　　他身高一米八五呢，放眼整个空军大院，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高的，他怕谁。

　　可等贺砚站起来的时候，他却只能仰视，然后……

　　毫不意外的，被贺砚一招撂倒在地。

　　他这人有个好处，认怂特别快，后背贴上车厢地板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

　　原以为要挨一顿暴揍，他还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不想，贺砚却松开了他：“我家青青不喜欢我打人。”

　　哈？

　　你家青青？

　　众人目瞪口呆，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个昔日老大，再看看那边平静到打哈欠的涂山青。

　　忽然有人好奇：“老大，你跟青青什么关系啊？”

　　贺砚不回答，视线落在涂山青身上，温柔极了。

　　这是在征求许可吗？

　　众目睽睽下，涂山青搓了搓滚烫的脸颊，羞涩地点了点头。

　　贺砚这才开口：“今天开始，你们管她叫嫂子。是吧超美？”

　　“啊？”众人恍然，齐刷刷看向了毕超美。

　　毕超美蹙眉，欺人太甚了贺砚！

　　可是……可是贺砚在这群人里的威望，是他所不能比的。

　　大家认他这个新老大，也是看在了贺砚的面子上。

　　他作为贺砚曾经的狗腿，说句话是很有可信度的。

　　可贺砚明明能自己回答，为什么非要他来回答，还不是为了扎他的心窝子吗？

　　他气死了，只得硬着头皮：“嗯。”

　　众人起哄，问贺砚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没听到动静。

　　贺砚看着倒在洛闻樱肩头睡觉的涂山青，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根子：“还没结，快了。”

　　原来是准嫂子，众人恍然，只是大家非常不理解，涂山家都倒了，贺砚为什么想不开要跟涂山青在一起。

　　那梁业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角落里面若桃花的姑娘，笑道：“这有啥不理解的，有人爱江山，有人爱美人呗。得嘞，我梁业成技不如人，今天开始，我认贺砚做老大了。兄弟们，给我腾个地方，带我玩一把。”

　　众人看了看贺砚的脸色，见贺砚没有阻止，这才让了个地儿给梁业成。

　　接下来的半个月，车厢里人越来越少，偶尔也有上车的，但都在别的车厢。

　　漫长的旅程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过去了，众人到了广州下了车，换乘汽车去湛江，到了湛江再换轮船去海岛。

　　一九七四年二月十四日，农历正月二十三，众人终于踏上了海岛的土地。

　　公社来接他们的是个中年男人，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听了半天都听不懂。

　　最终贺砚直接领着涂山青调头往供销社去了，给他大哥塞给他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天快黑的时候，终于来了个说普通话的男人，带着他们往插队的公社去了。

　　“你父亲叮嘱了，先低调一点，尽量不要搞特权，等风头过去了，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地方。”男人把自己的地址写给了贺砚，“如果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可以去这里找我，我走了。”

　　贺砚点点头，把地址收好。

　　随后瞄了眼梁业成，梁业成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狗腿。

　　他跟取经队伍里的沙僧似的，赶紧提上贺砚和涂山青的行李，跟着队伍往知青点去了。

　　知青点很糟糕，土砖房漏风又漏雨，墙上之前抹过大白，如今也在盐碱的侵蚀下斑驳脱落了不少。

　　这就是住在海边的坏处。

　　贺砚选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房间给涂山青，自己则住在了她隔壁。

　　毕超美生怕他们两个直接同居了，还特地过来看了眼，见他们各自占了一间屋子，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院子里正在忙着打扫的其他人，视线落在那个满脸怨念的李晴身上，默默叹了口气。

　　他把贺砚叫了出去：“她和潘伟杰怎么办？住一起吗？”

　　“为什么不？”贺砚巴不得这两个狗男女锁死，便指了指最边上那个破破烂烂的房间，“就那间。”

　　说完便转身继续收拾去了。

　　岛上的日子还算舒心，民风淳朴，公社的活也不累。

　　三年后涂山青和贺砚高中文理状元，风风光光回城。

　　这三年，他们结了婚，恩爱非常，并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回城的那天太阳特别好，天空特别蓝，就连海水的咸涩，都变成了一种甜美。

　　（本文被编编告知涉及敏感题材，不能写，需要全部推倒重来，我考虑了一下，不如就不申榜了，就这样写几句大纲式的结尾吧。谢谢每一个收藏和喜欢过本文的小可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