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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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 我不靠近。
—— 我，痴嗔与怨毒。
***
三个月前。
五番队，席官挑战赛。
台上剑拔弩张，对峙的气氛让围观的人都不禁唏嘘，五番队三席春田奈丽挑战自家副队长雏森桃。
仅在这一年一度的席官挑战赛上，山本总队长收起静灵庭内不允许解放斩魄刀的禁令，众人都摩拳擦掌希望借此机会大显身手，一路杀到上等席官的位子。
雏森桃任五番队副队长时日尚短，虽说小姑娘长得乖巧可爱性格温柔实在招人喜欢，但作为蓝染惣右介的副官，多数人认为她大抵还是嫩了点，因此其中不服的也大有人在。
—— 温柔可爱什么的尚且不提，若是见过雏森的鬼道功力和解放后的飞梅，估计你们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人群中一个皓发碧眸的少年身影若隐若现。自从雏森桃当上副队长后，每年五番队的席官挑战赛他必然是要到场的，不过通常只是这样没在人群里细细观战而已。
—— 倒不是担心雏森会在挑战赛上受伤，只是那个女人…
想到这他的眉蹙得更深，像是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接下来台上一句陌生的解放语彻底将少年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血洗它，天相诸星！————”
春田三席最终因体力透支不愿恋战，仓促的解放了斩魄刀。
“抱歉呐雏森前辈，在下先行一步……”
春田奈丽紧了紧握刀的手，台下的众人观察到始解后本来几乎没有变化的斩魄刀，居然随着一股骤增的灵压释放出耀眼的湛蓝色光芒。很快！这闪着光耀的湛蓝便天罗地网般罩住台上的两人，犹如夜幕瞬降，浩瀚无边的夜空繁星似锦，刹是好看。被这良辰美景煞到的众人，若不是看见迷离星光照射下，雏森副队长的周身升起簇簇青烟，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里还是战场。转瞬间，伤口就细细密密灼在皮肤上，星光不减，反而更加繁密更加闪耀。
“原来是鬼道系的斩魄刀啊，春田三席。”即使在紧张对战当中，雏森依然温柔出语。她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和平主义者，番内挑战赛无非也就点到即止。“可是，以春田君现在的灵压程度，这天相星空的结界又能维持多久呢？再说了，这种程度的攻击…”雏森调整了一下身影，单手摆出一道舍弃吟唱的鬼道，“缚道之三十九 圆闸扇！——”
空中立刻形成一道圆形的防护盾将雏森桃保护了起来。
—— 不愧是鬼道的高手啊雏森。轻巧化解了对方的鬼道攻击不说，这样耗下去一定是五番队三席先倒下。不伤害对方从而取胜，这就是你对战的理念么？
少年的碧眸中闪过一丝安心的光。对雏森的胜券在握仿佛是充满了信心，眉头居然稍稍舒开来，没有任何变化的嘴角也弥着小小的会心的笑意。他专心致志的注视着台上的雏森桃，没有察觉人群中有另外一个女子将恼怒的视线投射到他的脸上。
没错，恼怒的。
再来看台上。
正如少年猜想的那样，春田奈丽早在开始时候因斩击和白打部分消耗过多体力，现今天相诸星的始解开始慢慢动摇。
“真是华而不实！喝！————”
当星空结界稍有逐渐消散之势，粗鲁的吼声紧接着一道沉重的斩击自上而下稳稳当当地坠到了台上。
就是那全力一斩，台上一时烟尘滚滚，春田三席那不堪的星象始解先不提了，居然连雏森副队长的防御系鬼道也瞬间被斩得粉碎！巨大的冲击让她止不住连连后退差点落到台下，而来人更是相当没有修养的一脚踢落已经昏迷的春田奈丽，不耐烦的叫嚣了起来。
“五番队的席官挑战赛可不是什么亲友赛啊！居然以那样的水平僵持起来未免有些太难看了吧雏森！”
刚才那场富有冲击力的闹剧居然出自一名外貌清秀的女子之手。
及腰的茶色长发随风散开来，女子浅褐色的眸子和白皙的皮肤，配着黑色的死霸装好看极了，整个人都显得清新又白净到透明，精致的五官更是让旁人忍不住将眼光定格在她身上。尤其那双眼，眸子里流转的神韵很意味深长。
而美中不足的是，来人不耐烦的表情和语气让围观的人不竟捏把汗。
—— 可恶，那女人果然又……
待皓发的少年看清台上的女子后，眉头又深深地蹙了起来，颌下紧张的线条明显说明了他有些咬牙。
—— “ 踢台的么，这样的登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帅气啊……”
—— “你是别番的所以不知道，她是我们队的十席森尾智子。”
—— “每年的席官挑战赛只要是雏森副队的比赛森尾前辈就……”
就是这样。
森尾智子每年一到席官挑战赛前后心情都极为不好，恶劣的高峰则是出现在雏森桃的比赛上。
每每瞥见人群中那个因为相信雏森的实力而稍稍舒口气的少年，看到那副安心表情的脸她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呿。谁叫你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森尾君啊。”台上从新站定的雏森桃露出她标志性的微笑对智子说着，“今年也要来一场么？”
不等少女将话说完，智子以迅速得骇人的瞬步移至雏森桃后背，在对方毫无战意的情况下出手就是一刀。“哗”的一声，雏森桃后背右侧肩胛随同衣料一起绽开一个伤口，血居然疯狂的渗了出来。
“诶！！！！！————————————————”
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喧哗。因为智子那不可捕风捉影的速度，也因为她下手的迅速凶狠。
观战少年的面上染起怒意，瞠目望着台上的森尾智子，智子接到他的眼神毫不客气的又瞪了回去。
她转过头，瞬间换了一副懒散的表情，漫不精心的将刚才那股恶狠狠地凶气压了下去。
“今年还是不打算对我解放斩魄刀么？叫飞梅是吧？” 女子把玩着手里的浅打，语气里明显带着嘲讽。“是因为，我是一个不会解放斩魄刀的十席，所以雏森你……于心不忍？”
“倒也不是。始终想用森尾君擅长斩术和白打与你一较高下呢。”五番队副队雏森桃倒也不为自己刚才受的伤有分毫的动摇，依然从容的保持着官腔和智子交流。
学谁不好，那个家伙装模作样的调调有什么可学的！
“说的好听，什么擅长，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是鬼道的高手，不屑用鬼道与我过招，怕瞬间将我秒杀？”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少女的话在智子听来居然成了一股挑衅，让她沉下去的怒气瞬间又沾满全身。“那你就争取这次别在我的刀下晕过去吧！——”
说罢某人突然又消失在视野里。
女子的速度、灵巧、力量充分的显示了她高强的斩击技术。连击快到众人根本都看不清，只听见兵刃相交时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数十招杀出，雏森桃身上禁密密麻麻布上一些伤口。
明明斩击和白打都不及我还提议比这个…雏森你，很伪善啊。
终在智子疑虑之际“铿”的一声飞梅勉强的抵住了她由天而降的攻势。虽然有些吃力，但雏森毕竟还是副队水平，认真起来不可能完全被动。
“唷？—— 以为这样就算逮住我了？”智子眼里流过一瞬狡黠，轻轻说着，“要想逮住我至少要做到这样吧？”说罢出掌用力击拍雏森握住飞梅的手腕，在大力驱使下她握刀的手不受控制的照智子的方向伸去。
转手飞梅瞬间刺出，居然一刀穿透了森尾智子的胸口！
眼看鲜血像拧不住的水龙头，顺着飞梅潺潺而下，大片大片的猩红波纹刺痛了少女的神经。雏森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将森尾十席伤的如此之重。与其说是自己伤到森尾君，倒不如说这像是…她自己往飞梅上撞得？
“呵呵……”智子低头看了看穿透自己胸口的斩魄刀，笑了笑，左手握住飞梅的刀刃，用力往前一靠，雏森面色惨白的看见对方的身子又在自己的斩魄刀上挪动几分。智子靠近雏森，在她耳旁轻语，却一脸不在乎的调调，“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以为这种程度就伤到我了所以感到自责了？真可笑啊……我，逗你呢。”
在下一瞬间，彷佛刚才都是假象一样智子整个人又消失了！自己握着的飞梅上干干净净，方才明明被染得通红的刀刃上…一滴血也没有。
明明……刚才森尾君明明已经……
“叱——”跟玩捉迷藏般，再次出现的智子瞬间往雏森桃左肩又是重重一斩，还戏谑着品了品，如同这是她的杰作一般。
“果然还是对称了好看~”
而后用力抬起一脚，还在失神的雏森桃被智子大力踢下台，整个人顺势狠狠地撞在远处的树干上。
“诶？！！！！！——————————————————————”
台下又是一阵惊呼。顿时人群散了开来，被这完全不明所以的对战策略弄得头晕眼花。好像刚才是雏森副队重创了森尾十席才对……怎么现在雏森副队又被森尾十席一脚踹下台了呢？
这个女人，完全看不清她。
不过，好强。
“唔”的一声副队少女呕了一口血跌落到了地上，由于巨大的冲击她原本就涣散的意识好像快保持不住了。
模样看是狼狈极了。
“雏森！！————”
少年拨开人群慌忙朝雏森桃的方向冲了过去，不忘记回头怒目瞪了一眼台上的人。明明刚才都被穿胸了，现在却毫发未伤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女人…… 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别动雏森。”
“嗷？可是我不记得有答应过你啊？”森尾智子摊手，翻了下白眼，“日番谷你的记忆力不太好啊。”
碍于雏森的伤势皓发少年没时间跟智子耍嘴皮子，不顾旁人非议抱起雏森就瞬步至四番队方向。
—— 她那是什么招数，不太像四枫院家的空蝉。
有一瞬间智子的事情确实占据了少年的思绪。
“呿。用得着这么着急么，又死不了。”智子粗鲁的啐了一口，拧眉顿了顿。她拍拍手上的尘土，似乎把刚才那场比战当做过家家一般儿戏，自顾自的准备打道回府。
“我说，智子又来这出，让我这个队长好生为难啊。”
蓝染惣右介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笑脸相迎。“明明是十席，却连续三年大挫雏森君。既然不愿意接受副队位置，又何必如此胡闹。雏森君，肯定完全不明白智子的用意呐。”
“不用明白。我就是忍不了。” 智子并没有理会蓝染的搭腔，继续向前走着。
“虽说是番内赛，但总是公然挑战静灵庭的制度底线，责罚还是免不了哦。”
明明是初春乍寒的日子，森尾智子却莫名的烦躁得不得了。
“呿。”她轻轻啐了一声，蓝染惣右介闻后笑了笑，大掌附上智子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又揉。
***
是夜。
五番队队长室外庭院内。
“蓝染你说的责罚不会就是这样陪你喝酒吧？”女子抬手摇了摇眼前的酒瓶，侧头直愣愣的盯着蓝染惣右介发呆。
几瓶清酒下肚，纵是酒量再好一如智子，也免不了一点微醺。看，她相当难得的，眼角弯起了不明所以的笑意，身子有点东倒西歪。
五番队队长则倚着柱子，将身前女子温热而直接的视线尽收眸中。“哪里话。是我在陪你喝酒，智子。”叫出她的名字，他又清酌一口，反光的镜片让智子看不清蓝染眼里流转的东西。
“谁说要喝酒了？谁说了？…”智子一边说，一边不停灌自己，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歪倚在他宽大的肩上。他叹气，想必她是真醉了。
“呐，蓝染。我今天难不难看？”
见对方没有给予回应，她口中继续念道着。
“就是很烦啊…烦得不得了……搞什么鬼……搞什么鬼啊……”
“…明明都有那么在乎她的人了，装作看不到，还对你暗许芳心，这算什么啊……”茶发女子摸摸索索的往五番队队长的身上缠去。她抬头，近距离直视着蓝染惣右介的面容。
映在蓝染眼中的智子，双颊因为酒精的关系透着可疑的红晕，氤氲熏上半嗑着眼眸显得迷离极了。她伸出双手缓缓探了过去，紧紧捉着蓝染惣右介的羽织，“突然觉得，我也想让她尝尝这种烦躁的感觉诶蓝染………”她索性一头载倒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脸颊在他胸口上细细摩挲了起来。
“智子你真坏啊。”
蓝染明显是被怀里女子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可下一秒那个由远及近的灵压却说明了智子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
怀里的人儿依然不依不饶的撒着娇，一边紧贴着他的身体，白嫩修长的双臂柔柔的环上了男子的脖颈，呵气如兰。
“……现在…吻我……”
给她看。
蓝染惣右介抿了抿向上的嘴角，语气里透着无限的宠溺，“智子你啊……”随后他轻轻地低下头，慢慢的迎合智子上仰的脸庞。单手圈在她纤细腰间，手臂因为两人的亲昵的举动猛地紧了紧，“唔”的嗓音从智子的喉咙里柔媚的挤了出来。
不远处那个猛然驻足然后迅速离开的灵压让智子心理得到满足。
确定那灵压离开后，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智子瞥了一眼对面的棕发男子，抬眸质问，“你刚才按在我嘴上的手是个什么意思？”
他轻笑了一下，指尖拨了拨她微湿的额前发。
男子方才吻的，其实是轻按在智子唇瓣上的，自己的手而已。
“智子不是只想做戏么，我也是在配合你。”
指尖温柔的拨弄惹得女子额前一阵酥麻。对方能一眼看出自己那点心思，智子不只一次的在心里想过，其实蓝染惣右介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并不好惹。
夜里寒风，一阵凉意袭来后酒也醒了几分。
“智子你有时候真是单纯得令人心疼啊。席官挑战赛也好，刚才索吻的事情也好，那些举动对智子，能有什么帮助么？还拉上我这个队长一块欺负自家的副队长……”蓝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如我帮帮你吧。”
他这么说着，却引来她的一阵不悦。
“帮我？”
怎么帮？
“我会安排的。只要智子不要总这么气呼呼的，我就开心了。”说罢大掌抚上森尾柔顺的长发，轻轻微微的，看却暧昧至极。
“蓝染。”她开口。
他笑而不答，甚至没有侧头看她。
“蓝染你说过你喜欢我对吧？”她又再开口。
本以为棕发男子会秉承他一贯招牌式的温和笑容，不给予回答。没想到这一刻他向智子投去那名为疼爱的眼神，说着。
“智子以为这么多年我无条件的宠着你不是因为喜欢？”
风过，引得庭院里的树叶一阵沙沙作响。两人谁也没再接话。
女子径直起身，掂量着还有些液体的酒瓶，“这瓶我拿走了，明天病假。”语毕后晃晃悠悠的走远了。
“啊拉？队长不送小智子回去么？”庭院深处走出一个银色短发男子，眯着双眼笑的不可思议，好像刚才看了一场好戏。
“银，偷看也不是好习惯。”
“不是唷~刚好路过而已唷队长~”叫银的男子摸着后脑勺慢慢走近，“还是只有小智子才能享受到队长的温柔啊~”
“银觉得我对你不温柔么？”
“嘛~队长对我也很温柔唷~”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他知道，那个唇，只要吻过一次就再也不能放手。
夜半，这才让云遮了月。
***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