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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廖水仙迎着秦三爷等人行至祖宅:“劳您一路奔波,还请在此处休整片刻,前头设了宴,晚些时候晚辈亲自来请您。”这一路走来族里的房屋都被发狂的蛊皇损坏过半,安顿完贵客休息的住所,她还得去前头主持大局,刚拿到令牌,依附廖氏的那些小家族也得敲打一番。

      “去吧,我们自己能行,金家丫头就住偏房吧,你也不必再费心安置她。”刚进山门时那群人看金灵槐贪欲的眼神黑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大手一挥把偏房给了小丫头住,他则嘿嘿一笑赖在秦三爷屋里不打算出去。

      廖水仙见三爷没有异议,拒绝了金灵槐要陪自己出去的意思,转身去屋里换了身衣服,收拾得端庄非常才和长辈行礼后退下,出去处理家事。

      “廖族长,她拿到了族长令牌,老夫得去给各家递帖子喽,还请您老人让让道儿,省得回头咱们族长心里不痛快,拿老夫撒气。”胡子花白的大长老。

      随着秦三爷等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众人原先刻意热闹起来的气氛被风吹得一点不剩,狗见了这群面面相觑的人都觉得尴尬。

      廖水仙头发辫成干净利落的小辫温顺地搭在胸前两侧,头顶两侧各斜插着一只带有宫灯样式的簪子,簪身比寻常人家的粗了几分,如果不是这次变故的话,里面该是住满了蛊虫,而不是如今只做装饰模样。

      最后戴上分量非比寻常的银质头面把所有头饰都藏在其中不见真面目,高高地抬起头颅一身矜贵。

      颀长的脖颈看上去脆弱易碎,暗里却蕴藏了无尽的力量,生生撑起一个看上去就很厚重的足银虎头锁,下头的坠着的五根细链条上,相互交错着天珠、松石、清老玛瑙瓜果,当然,如果是往常的话,里面同样住满了在蛊冢中得胜还朝的小家伙们。

      一身暗紫色的大氅直到脚踝,随着她一步步走来,里头金线纹着蛊皇纹样的内搭从胸口处的虎头锁那里露出来一点,这是族长的衣服!

      如此盛装也就算了,谁家新官上任不是三把火呢,可你身边的那个大家伙算怎么回事呢?地面一震一震,廖水仙左手旁赫然是那只族中除了蛊皇,唯一还活着的蛊王,要不是附属家族的人还在,长老们恨不得不再掩饰,直接流出羡慕的眼泪。

      这家伙竟然还活着,又进阶了不成?

      至于身后跟着几个神色木讷的傀儡已经丝毫无法引起长老们的注意,这就是族中曾经能力出众的族人,死后被做了傀儡,在打斗的时候可以增强战力,如果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能拿他们顶住敌人的火力,有逃跑的时间,实在用得顺手。

      这般郑重的模样一下让大家摸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就是拿到令牌成了族长么,不至于外人还在的时候就给他们没脸吧?这丫头当年也没这么疯狂啊,更何况族里的优胜略汰胜者为王都多少年了,得势以后找后账没必要不说,这样的心性注定走不长远。

      寂静,残破的房屋中间大家也不知道该说啥,他们为了迎接秦三爷的到来精心打扮在廖水仙的衬托下显得有点俗气,瞧瞧人家这阔气,还有身边的蛊王,这还怎么比。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干脆闭嘴,毕竟已经拿到了令牌,权利之争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该比拼着生孩子,为下一辈早做打算。

      所以除了廖玉龙之外,其他人全都低下头恭迎缓步行来的廖水仙。

      廖水仙,这个名字就是全族族人一生的目标,即使是个男人,也对这个名字爱得狂热。

      这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归宿。

      只有廖玉龙一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要的是权利,至于那可笑的名字娘们唧唧的,谁爱要谁要去,谁不知道廖氏库房里财宝堆成山,也就这有他们这群傻子每天为了养虫子打得你死我活,分了钱出山快活才是神仙该过的日子。

      “诸位,继任大典在三日后,到时候还望来喝一杯酒,给我添添喜气,今日族中还有要事处理,就请先回吧。”廖水仙笑得疏离。

      原本只是主宗有难他们才过来帮忙,后头听到风声秦三爷要出山,这才一直厚着脸皮没走看看能不能得三爷几句指点,既然好处没捞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位新任族长肯定要好好整顿一番,再不走等着人家给自己没脸不成?

      “那明日就让族里的小辈们过来帮忙吧。”

      “就是就是,到时候五花齐聚,人多少不得热闹,族里得赶紧休整好,别到时候耽误事儿。”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小辈们来帮忙,有什么事情要咱们这群老东西办的您尽管开口。”

      “廖娘,廖水仙在这里多谢诸位。”廖水仙还不适应自己的新名字,给她一种奉献了奶奶才得到一切的错觉,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好在潜意识赶紧转过弯来即使改口,和各家客套一番把人送走。

      原本带着一丝微笑也随着转身过来沉下脸色:“在我离族期间廖玉龙越俎代庖,这么多年你以入赘之身插手我廖氏事宜,曾经年少撼动不得尔等私下的交易,既然如今尘埃已定,还请长老们做个决断。”

      这一句话让大家全部放下心来,还好,这丫头没打算找后账,还继续延续着这个风格,说明大家还能争,顿时放下心来,儿子闺女已经没了指望,孙女孙子还有机会,众人心底哗啦着孙辈的名单们各有心思。

      唯独“赘婿”深深刺痛了廖玉龙那无处安放的可怜又无耻的自尊心,炸毛了!

      “你放肆!我是你爷爷!廖氏的族长!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这话一出大家全都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您别病吧?廖氏什么时候有倚老卖老这个传统了?再说了,人家族长没说错,你本来就是外人啊,这么多年和你合作打压族长,也是为了家里小辈铺路,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牛逼到我们跪在你脚下的地步,脑子被狗吃了吧。

      更何况,就算是前任族长还活着,只要令牌易主,她也得跟着低头,你算哪根葱,想着怎么培养小辈的长老族人们神色各异,连商量都没有就把廖玉龙彻底放弃掉,看这蠢货这么多年终于尘埃落定,也算舒坦几分。

      “廖玉龙越俎代庖致使族中生乱,诸位长老直接按家法处置吧。”廖水仙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也不管这次的变故是不是因为他,只一股脑地把所有责任都堆了上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洗牌,不重要的人当然要尽快清理掉。直接下了指令,也没和旁人商量,倒是有一族之长的风范。

      这话一出众人就惊喜万分,停顿一瞬互相对视全都兴奋起来,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族长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他都仗着是您爷爷的身份随意插手咱们族里的事宜,实在不合适。”

      “就是就是,哪有随着外人放肆的道理。”

      “就是嘛,得亏他和上任族长还是少年夫妻,一日夫妻百事恩,怎么如今倒是一点情面都不剩。”

      要遭!二长老是个憨批,这话一出口满室皆静,大家都回过头来看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傻帽,你脑子不行就闭嘴好不好,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当初的事儿你敢指天发誓没有插手过吗?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好了,先去办吧。”廖水仙似笑非笑盯着二长老一抖一抖的双下巴良久,直到他缩着脖子小心看过来才终于吩咐。

      廖氏家法对于出卖家族之人使清理门户之责。

      对于行不利家族之事鞭刑五十,然后去祖地守门。

      廖水仙想不想清理门户,她太想了,可是不行啊,如今是法治社会,国安还有个特别行动组,就是专门对接他们这群人,她今日杀个人,明儿个特别行动组的人就能进寨子里调查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整个江湖都廖氏的爱恨情仇,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只能退一步,先把人打发掉,眼不见心不烦,她还有蛊皇要处理,哪有那么多心思和他浪费。

      不耐的挥了挥手,立马有人上前钳制住廖玉龙就要往刑房带去,被人拖着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让人听了就觉得好笑:“离婚!我要和你奶奶离婚,我不是你们廖氏的人,你凭什么用家法处置我!婚内财产平分,咱们各走各的路!”廖玉龙挣扎中双手用力朝着族人的脸上挥去,里面带着毒气的粉末顺着他微弱的灵气被族人吸进鼻腔中,刹那间左右两个小辈脸色青紫倒在地上,不到一息见七窍的黑血已经流了出来。

      廖玉龙摆脱牵制,这么多年也没人和他比划过,这一手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竟如此阴毒,即使他们长年摆弄蛊毒也不会用这种腐蚀人魂魄的毒折磨对手。

      得意洋洋的廖玉龙见自己一朝的手抖擞起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要再度下手,只要把这群老不死的和那个赔钱货弄死,廖氏就是自己的了,想着也没趁机逃跑,反而迎了上去。

      “你敢伤我廖氏族人!”廖水仙简直怒到极点:“伤我廖氏族人者,死!”左手挥出一道灵力护住族人的魂魄暂时保住了性命,还不忘吩咐后头的长老:“带他们去求三爷,就说我欠三爷一个人情。”右手凭空将那把悬在正堂顶上的剑吸到自己手上,就朝着廖玉龙脖子砍去,丝毫不在乎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毒粉,今日势必要将他斩杀于此,这人决不能活!

      “住手!”随着秦三爷声音响起,嘭的一声一只拐杖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廖水仙即将挥舞下去的剑,堪堪保住廖玉龙一条命,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耳边不断传来他恶心吧啦的哀嚎声。

      “三爷!”廖水仙没想到长老刚走出去三爷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拦住了斩杀廖玉龙的剑,她不懂为何会这样,双眼瞪得老大里面全是对廖玉龙的仇恨。

      “你先来看看这个。”说着向门外走去,顺手一股灵力禁锢住廖玉龙的行动,他手里的拐杖又一次凭空而起,飘至廖玉龙身后,上下挥舞着催促着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方向行走。

      还没走多远就见先前出去的长老们等在路边,而那两个族人躺在地上脸色青黑已经没了气息。

      “这是……”廖水仙蹲下身子在两具尸首身旁久久说不出话。

      秦三爷淡淡解释:“来的路上我们正好碰到,那个时候已经晚了,这是噬魂散,失传已久的禁毒。”

      “好生安葬,我会替他们报仇。”廖水仙站起身来踉跄了一下,给人扶住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吩咐道。

      她一直牢记奶奶的话,在其位谋其政,尘埃落定后就要把族中的荣辱系于一身,单打独斗成不了事,廖氏弱则五花弱,她不能倒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随着秦三爷朝着他住的主院走去,到门口时廖水仙还不解:“三爷,此处可有什么妨碍不成?”

      “进来就知道了。”

      随着秦三爷率先走进去,主宅谁也见过,只以为哪里伺候得不周到,看看周围的伙计撇撇嘴跟了进去。

      “霍!”

      “这是?!”

      只见面前的主宅虽然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却从院子中间凭空出现的通道出能看出来,下头还有一个地宫,依稀可见的一角和地上别无二致,就连平日里在院子里洒扫的几个傀儡也都仿造出来,就像下了暴雨之后的倒影一般。

      “这是镜宅,以镜之力翻转阴阳之能,生邪转煞,盗取一族气运。”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纷纷凑到廖玉龙跟前揪着他领子吼道。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你说啊,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无论从前和他关系如何,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站在同一条战线逼问他事情的始末,他们是从来都不安分,可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族人。

      闹哄哄的审问了半天廖玉龙就是紧闭着嘴屁都不放一个,他梗着脖子看众人跳脚还挺高兴,咧起的嘴角顺着脖子上的血迹显得更加狰狞,最后还是廖水仙看不下去出言阻止:“上刑吧,千刀万剐也行,五马分尸也可,都要给我把答案问出来。”随着话音落下她闭上眼睛久久不去看他,耳边传来廖玉龙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对她下手的声音也没什么波动,除了紧握的拳头泄露一丝心神。

      她刚出生爸爸妈妈就在族中历练途中丧命,在奶奶膝下长大,也是渴望过爷爷臂膀的。这么多年亲情的消磨和奶奶如今的模样,生不得死不能,她如果心软的话怎配为人子。

      廖水仙想到奶奶为了等到自己,和鬼冢融为一体的模样咬紧牙关慢慢张开了眼,就这么平静无波地看着刑堂的人拿来一个大缸,把廖玉龙放进去,接着往里面各种毒虫,见自己看过来还不忘讨好一笑:“族里的蛊都暴毙了,正好拿他给蛊们见见血。”

      “物尽其用,你们几个倒是挺机灵。”廖水仙笑了笑请三爷等人进屋坐着等候。

      这人是个软骨头来着,还不等刑堂的人怎么想法子折磨他,就已经受不住要求饶,这回倒是轮到这群行刑的人哄他:“你再忍忍,给他们多吃两口我再帮你叫族长。”说着朝后头吼道:“赶紧的再下一缸,他快受不住了!”

      听听,这像人话么?

      里头喝茶的大长老听到这话赶紧跑出来照着他头就抽了过去:“这回是蛊重要还是他的嘴重要?去,把人捞出来。”

      挨揍的小辈还想多求一求,族长和三爷都出来也不敢造次,乖乖上前把人从缸里提了出来,还不忘轻轻地把趴在他身上进食的小虫子拿下来,冲着众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挠头退场。

      廖玉龙在重刑之下实在撑不住,想说什么,刚张开口便痛苦不堪嗷嗷直叫,没一会便从嘴角处留下鲜血,然后张开嘴掉出半截舌头。

      场面重新进入混乱,等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廖玉龙已经再也不能开口。

      “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是禁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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