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第五章
李启恩与苏贵丰等人快步走了过来,便见唐九文指着紫檀木桌椅下脚,“这里有一小片灰尘,还尚可见半个脚掌印,凶手极有可能是从屋顶下来,杀了苏公子的。”
又转身唤了叫碧水的小丫鬟进来,“这屋子昨日可是打扫过了?”
小丫鬟低着头颅,小声回道:“公子内寝是每日打扫的,也就是今日...才没有打扫。”
“那你看这个灰尘和脚印昨日可有见过?”
小丫鬟看了看桌下的灰,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公子的内寝都是奴婢亲手打理的,奴婢敢保证,昨日是没有这片灰尘的。”
唐九文摸了摸窗子的缝隙,的确干干净净,看来这小丫鬟干活倒是仔细。
李启恩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神色还是有些苦恼,看着唐九文出声道,“就算现在知道了凶手是从屋顶进来的,可怎么找出凶手呢?”
这才上任没多久,县内就出现了两起凶杀案,这对一向骄傲的李启恩来说是个重大的考验,他虽从小精明能干,处理政务也是一把好手,可从小的教育也就是诗书礼乐等,对于这破案,他实在是有些有心无力,幸亏结识了唐九文这个人物,不然怕是要和白马寺一样,半个月都没有什么线索。
纵观整个屋子,凶手都没有留下多余的线索,唐九文转身,皱着眉头看向屋顶,是这个时代典型的琉璃瓦片,明亮透彻,一般人家是绝用不起的,至少唐九文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这是第一次见。
唐九文喃喃自语,“还需要人上去查看一番。”
刚好,崔让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大人,唐九...唐先生说的没错,仵作验尸后,的确在嘴里发现了酒气,秀帕也已经找到,”说完看了一旁的唐九文,态度端正了许多。
唐九文笑了,“崔捕头真是及时雨啊。”
崔让有些不懂现在的情况,及时雨又是什么,见唐九文对自己这么热情,想起自己先前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也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李启恩内心也有些发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呀是有点小幽默在身的,正了正神色,对崔让点点头,“你来的正好,上屋顶去瞧瞧,可有凶手的痕迹。”
“是,”崔让抱拳领命。
一盏茶的功夫,崔让便从屋顶跃下,“大人,上面却有几个凌乱的脚印,凶手应是从屋顶进入房内,杀死了苏大公子。”
唐九文有些惊异地看向崔让,这么高的屋顶一下子就翻了下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不成?
掩下心思,拿着崔让给的几片瓦,上面的脚印清晰可见,绕着尸体转了几圈,看来是想的没错了,
凶手应该身材瘦弱,身高约一米六多,正负不超过三厘米,有些武艺在身,“大人,让衙役录下府内众人的口供,看这位苏大公子最近有什么异样,或者与什么人结仇?”
李启恩点了点头,看崔让还傻傻立在一旁,沉声催促道:“还不快去?”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这次可要仔细着了。”
见李启恩脸色不佳,崔让紧了紧心思,“卑职领命,请大人放心。”
的确没有新的发现了,唐九文眼看时间不早了,提议道:“大人,白马寺的两具尸体可在衙门?不如把苏公子的尸体运回衙门,先回去仔细验尸完再说?”
目前只能等府内众人做完口供了,李启恩暗忖。
苏贵丰大惊,赶忙阻拦道:“这位唐仵作刚刚不是已经验尸了吗?为何还要再验?再说了,我侄子的尸体可损伤不得呀,”侄子身死,他本就不好对大哥交代,如果再让衙门的人带走了尸体,怕是老大回来了会杀了他吧。
唐九文眼中闪过锋芒,温和的笑了笑,看了看李启恩并未出声。
李启恩寒着脸,冷声开口,“现在已经确定是他杀,尸体何去何从可由不得你们了。”
苏贵丰没想到这位李大人如此不给面子,脸色难看,粗声道,“县令大人,我苏府就是在京城之中,也是有几分脸面的,您还是再斟酌斟酌吧。”
言罢,眼神恨恨地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唐仵作,他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做主的是这位气势惊人的年轻县令,但是拿主意的都是这位号称仵作的年轻人。
唐九文戏谑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小县令面对这强势的地头蛇会做出什么反应呢?他有些期待,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两人,一派吃瓜模样。
李启恩见他这模样,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看向苏贵丰的眼神满是轻蔑,“正好,本县令出自京城魏国府,不知需不需要给你苏家几分脸面?”
苏贵丰惊出了一身冷汗,虽大哥离开之时是交代过说这位县令来自京城,背景不凡。苏贵丰也只猜测到最多也就是一般的皇亲国戚罢,那知道是出自魏国府呢?
这魏国府在大夏朝属于顶级权贵,如今的太后娘娘就是出自魏国公府的旁支,虽说当今圣上不是太后娘娘亲生,可圣上对魏国公府一向厚待。第一代魏国公是跟随开国皇帝打天下的,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后几代国公都镇守大夏边疆,是整个朝堂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苏贵丰神色有些懊恼,眼中闪过挣扎和犹豫,李启恩并未理会,叫了几个衙役,抬上苏文杰的尸体,一行人出了大门。
苏贵丰看着远去的背影,寒着一张脸,步履匆匆的进了书房,周围下人噤若寒蝉。
衙门距离东大街不远,转过一条街便道,故让衙役们先行回去,唐九文一行人步行过去。
热闹的街上,各种小商贩络绎不绝,李启恩正为唐九文介绍着衙门内的情况,想让唐九文同意担任仵作一职。
唐九文耳边倾听着他的讲话,心里已经有了思量,眼睛却扫视着小摊上的东西,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归家,也不知那小丫头可有好好用饭。
“嗯?”唐九文停下了脚步,径直走向一个首饰摊。
“公子,您真有眼光?这个香囊可是这摊上顶好的了,您看这花色多漂亮,针线多密啊,”面容干净秀气的小摊主眼见来了客人,欣喜不已,热情的为他们介绍着。
李启恩与崔让都疑惑的看向他,不知怎的突然在这小摊上停了下来。
崔让看了看大人疑惑的脸色,迟疑的开口,“你这是要为家中夫人买礼物?”
李启恩挑眉。
唐九文心思急转,并未回答,急声问道:“你这香囊是从何处来的?”
小摊主被唬了一跳,见这几人不像是要买东西的,翻了翻白眼,便有些不开心的回了一句,“我这摊上这么多东西,那记得住啊?”
人来人往中,唐九文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突然,睁开双眼,对着李启恩两人道:“白马寺发现的秀帕在何处?”
李启恩两人也明白过来了,有些惊异地看着唐九文手上的荷包。
崔让在唐九文锐利的眼光之下,有些口齿不清,紧张答道:“我上午按你说的在枕头下发现了秀帕之后,便让马六送回了衙门,现下应该是在衙门内吧。”
唐九文垂下了眼睛,浓密的睫毛掩让人窥探不到他的情绪,又转身看向摊主,“这位小哥,还请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个香囊是从何处来的?”
李启恩眼睛也死死盯着摊主,如果这香囊和秀帕是出自一人之手,那白马寺的案子就有了头绪了,抽丝剥茧之下,定能将凶手绳之于法。
从刚刚他们说道什么衙门之类的,小摊主就有些不安了,这下不敢怠慢了,挠着头仔细回忆,“啊,我记起来了,这是在东阳村一家收的,本来啊,这香囊布料实在是简单,就是最普通的绸缎,我是不想收的,可是看那家娘子家境实在是困难,连饭都吃不起了,家中还有一瞎眼的婆婆,最后勉为其难就十个铜板收下了,”怕这几人说他给的太少了,还连连解释,“十个铜板可不少了呢,就这,我回家还被我娘子骂上了几句,平时就这样的,真没几个人愿意收的。”
十个铜板也是不少了,大夏朝物价不高,就算在繁荣的荣县,一斤大米也才五文钱。
摊主也有些无奈,突然的善心,那知还被娘子披头痛骂,现在又被衙门的人盯上了,真是祸从天降啊。
“东阳村?”唐九文有些记忆,这个村子紧邻着桃花村不远,刚好都在白马寺山脚下,只是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中间隔着汛河来往不便,所以两个村子倒是没有什么交际。
“你还记得是东阳村哪一家吗?”
“记得,就是山脚下第三家,屋里就一个小娘子和瞎眼婆婆的,很好认。”
几人对视一番,唐九文率先出声,“我和大人先回去验尸,崔捕头,麻烦你进东阳村打探一番,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切都等回来再说。”
眼看有了线索,几人心里都有些激动,崔让看了看李启恩,得到同意后,便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眼看天色不早,唐九文两人也奔向衙门。
“诶?两位大人,我的香囊?”
唐九文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抛向了空中,摊贩伸手一接,顿时喜笑颜开,没想到十个铜板的香囊买了一两银子,这些回去能给娘子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