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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抬棺入葬,逝者安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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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压抑,死寂的沉默绞得人心里发毛,即便是炎炎烈日,也无法驱散周遭的寒意。
众人站在村口边,手拿黄皮信纸面面相觑,谁也不肯率先打破沉寂。
直至有人不堪承受,精神崩溃地在那大声哭喊“救命”,一位相对冷静的大叔才不情不愿开口,“都别慌!被选中了也不是死路一条,只要找到生路,就能存活!”
这话不假,却也没用。
谁不知要找生路,问题是要如何才能找到生路?这废话也就哄哄新人。
果然,听了这番话,那几个吓得面色卡白的年轻人终于消停了点,急忙凑近大叔,焦心似火道:“要、要怎么才能找到生路?!”
大叔脸色阴沉,目光扫过几人,语意模糊,“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会尽量保护你们的安全。”
那群新人个个跟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拥而上挤到了大叔身边。
打扮妖艳的女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还保护?披着羊皮的狼能安什么好心,真当狼尾巴好咬?也不怕扯了牙摔死,白白成了奸狼的踏脚石。这群生瓜蛋子也是榆木脑袋,蠢得令人发指。
其余几人也心照不宣,都是千年狐狸,玩的什么聊斋心里门清。新人嘛,死就死了,只要自己能得线索,管他旁人如何。
余泣从始便一直低着头,他面色从容,静默地扫看黄皮信纸上的蚊子。忽而,旁侧多了道黑影,他循迹看去,就见一女人对着他微笑。
女人算不上好看,圆润的脸庞上镶了一对小眼,鼻头也顿感十足,唇形倒是意外地饱满可观。
她面上氤了红晕,腼腆之中藏有羞怯。望着余泣时,那双樱桃大小的眼也仿佛涌动着欣喜与期待。
“有事?”余泣言语微漠。
女人局促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磕磕巴巴地说:“我叫李卿珠,我、我待会能跟着你吗?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余泣感到莫名其妙,他不认识对方,也不想组队,“没兴趣,你找别人。”
语落,他又垂头细览那张黄皮信纸,上面仅有两行字。
【抬棺入葬,逝者安魂,限时三日。】
“这上面是有什么线索吗?”李卿珠不死心,眼巴巴地望着他。
余泣攒眉,收起信纸,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他估摸着时间,前来接送他们的村民也应该快到了。
大家此刻也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多,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的穿着质朴的女人开口说:“马上就要进村了,就简单介绍下自己,再说说想法吧。我先来,我叫周琴,这是我第二次任务。”
她的目光投向缩在大叔身后的一群新人身上,说道:“这次任务不会太难,只要在抬棺和下葬上注意一点,比如抬棺时棺材不能落地,不能出现猫等等细节,多加小心应该能平安通关。”
待她说完,站在树下遮阳的男人接着道:“秦洱。友善提醒,记得遵守村落风俗,切勿轻举妄动。”
良言道清,众人的目光集体转向余泣。余泣神色漠然,言辞平淡,“余泣,没想法。”
“我叫李卿珠,我、我也没想法……”
妖艳女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抱着手说:“我是王玥,至于想法……”
她噙笑直视惶惶不安的生瓜蛋子,好心提醒道:“诡物可怕,人心也不遑多让。”
她话里阴阳怪气的谁老狐狸些都清楚,那位好人大叔也不是善茬,恶狠狠瞪她一眼,又立马装回慈善的老实人模样。
“我叫苟德忠,这是我第三次任务。我的想法和周琴的一样,只要小心,一定能找到生路。”
王玥翻了翻白眼,苟德忠身后的新人倒是欢喜,都暗自庆幸自己动作快,跟了一个资深老人。
兴奋了一茬,十七八岁的女生说:“我叫崔史雯,他们是刘依依、阮泷泽,我们几个都是同班同学。”
她话一出,数道目光齐刷刷看过去,连余泣也忍不住给了眼神。这得多倒霉,才能被组团选进这个鬼地方?
腹诽之际,李卿珠抬起手指着村口的方向叫道:“你们快看,有人来了!”
一辆破三轮正缓缓驶近,九人面面厮觑,不禁紧张起来。
车停在了村口,一老头从车上下来。干巴巴的脸上沟壑纵横,一说话,那脸便跟豆皮似的挤成一团。
“要开席嘞,得快点回去,晚了就没好菜喽!”
任务已经正式开始,为了避免触犯禁忌,苟德忠一行人先一步上了车。周琴跟在其后,接着是王玥和李卿珠。为了隔开李卿珠,余泣故意最后一个上车,坐在了秦洱旁边。
一路上大家都默声不语,气氛十分沉闷,让人窒息。
三轮车开了约莫十来分钟,瓦房也渐渐显露真容,秦洱低声说:“到地方后记得打听消息,越详尽越好。”
车子停在一栋瓦房门前,看风格有点像祠堂。
苟德忠先跳下车,三个生瓜蛋子紧随其后。余泣不急,最后一个下车。走到木门边,他开始端量里面的格局,李卿珠也正好走到他身旁。俩人目光相交,李卿珠赧颜,忙低下头去,余泣冷眼而视,接着转身进了门。
院儿里放了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菜。想来是到了要开席的点,陆续来了不少人。
余泣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快步进了摆放棺材的屋子。不多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他蹙额,回过头却稍显意外。
秦洱?
脸色缓和几分,他无视秦洱,径直走近还未盖棺的棺材。
里面躺着个老太婆,面色青紫,眼眶凹陷。两颗浑浊的眼珠子硬生生撑开了松弛的眼皮,活像是用蛮力给挤出来的。
“高秀英。”秦洱说。
余泣没理他,抬眸看向两侧的棺材。秦洱也顺势打量,说:“已经上了钉子,打不开。撬倒是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触发规则。”
走到棺材前面,余泣从左往右依次看过去,也没有见到有用的信息,“你怎么知道她是高秀英?”
“在院儿里听村民说的。”
“其他俩人呢?”
“不清楚,还没来得及打听。”
余泣思索半晌,转头看向秦洱,“你说为什么只有这具棺材没有盖棺?”
“谁知道呢?没准那两具棺材里面关的就不是人,又或者发生过什么事,不得不钉棺。”
闻言,余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下显然没有更多的线索,当务之急是得先去打听死者是谁。于此,余泣出了屋子,独留秦洱一人。
秦洱目光灼灼,悄声嘀咕,“刘国军,高秀英,周红梅……”
先前,他下车便跑去询问了接送他们的村民。据那村民说,村长发布的消息,死者就是这三人。具体的细节他也回答不上,他自己也只见到了高秀英的尸体,至于其他两具棺材里分别装的谁,他也不清楚。
“真这么简单?还是说是陷阱……”秦洱沉吟俄顷,又喃喃自语:“如果村长在说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