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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摆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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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你都已经成为了祖境的守护者,你要去那儿?
面对鹿的无声质问,云止水理直气也壮地说:“下山找房子住啊!”
鹿急了。
“呦!”以前的守护者可都是住在这里!
鹿说着,用角顶着他走到了石台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前。
云止水试探着推开了木门,破旧的木屋展露了全貌。
屋中的装潢仿佛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的水平,木椅板凳早已破败不堪,所谓的床更只是一块宽大的石板,连床被子都没有,除了整洁之外再没有任何优点,震惊的云止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要我住这里?”
“呦!”
云止水张大了嘴,又看向了一旁近乎荒废的田地,试探性地问:“自己种地吃?”
鹿给了他一个很上道的眼神。
“呦……”你们修士不就是喜欢隐居搞修身养性吗,这还不好吗?这可是祖境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云止水没有get到它的自豪,而是嘴角抽了抽,不加掩饰的嫌弃溢于言表:“这破地方,刘禹锡看了怕不是羞愧地连夜删了《陋室铭》!我是来上班的,不是他妈的来玩荒岛求生的!”
“我要自己去山下面租房子!”
鹿歪了歪头,无动于衷。
云止水最后问了一句:“你送不送我下去?”
鹿有恃无恐的装傻当没听懂。
依照它对这个人的了解,他懒得出奇,祖境辖区可足有百里,他肯定不会去受这个罪!
哪儿曾想,云止水颇有骨气地转身就走:“好,你不送就不送,老子又不是没有腿,我就不信还走不出去这破地方!”
“呦!”你还没见到妖族的人呢!
鹿焦急的话没能挽留住云止水的脚步,对于一条咸鱼来说,唯二在乎的也就只有没事和舒适惬意的窝,两者都不具备咸鱼也会变成鲨鱼的!
他头也不回地说:“白虎不是说了,有缘自会再见。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强求!”
开玩笑,他来也是做过功课的好吧。
虽然自从妖族之门关闭后,在没有了妖族活动的人界见到进一个活生生的妖怪的确是挺诱人的。可在自己之前好几届的守护者,就是到死连他的同事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都不知道。
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咸鱼,不能一定实现的东西跟那黑心老板忽悠人的饼有何两样?
傻子才信!
“呦呦!”
鹿看见了他的决心,顿时急得心如乱麻,它哪儿敢真放他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在群狼环伺的祖境乱转?
只能是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他身边,弯下腰示意他上来。
“好鹿。”
见目的达成的云止水没有扭捏,在鹿背上坐稳之后,伸手轻轻摸了摸鹿的脑袋,见鹿不领情,又从煮玉米上剥了一捧玉米粒喂给了它:“大早上的累坏了吧,来吃点东西,甜的,贼好吃。”
鹿嚼吧嚼吧嘴里的玉米,的确挺甜,对他的看法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改观。但依旧不想理他,高傲地仰着头一脸不爽地踏动脚步往山下走去。
云止水则颇有耐心地劝着它:“你看,有没有哪个规定说我一定要住这儿不是吗?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带我下去。我下次请你吃从新西兰空运过来的牧草怎么样?那里可是号称全球最鲜美的草场,誉为人间仙境。”
鹿高傲地看了他几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呦。”信你一回。
一人一鹿的背影逐渐走远,原先空荡的石台之上却突然是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
原本已经离开的三相再度显现了出来,好奇地开口问他:“宿伏,你不去追他吗?先贤之剑可在他们手里,万一出了怎么办。宿伏,宿伏?你怎么不说话?”
虚影齐齐回头看去,就见被他们询问的对象正站在小木屋前挑眉沉思:“破吗?也没有这么破……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咣当一声,屋中的木门应声坠在了地上。
“……”
“行吧。”
他咳了一声,仰起头望向鹿离开的方向,嘴上不甚客气地说道:“敢说本座住的地方连狗窝都不如,我倒要看看你要住多好的地方。”
……
落雁山下,凭借着牧草的诱惑,鹿勉为其难地带着云止水出山,一直将他放在了临近马路的小道口后才撅着蹄子回了山中。
“多好的小鹿啊。”
云止水一边赞叹着,一边沿着小道慢悠悠地往城里走去。
走到半路整个人累的厉害,他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一辆名贵的超跑轰着油门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一个少年得意洋洋地嗤笑道:“怎么样,被打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滋味不好受吧!活该,这就是你敢得罪我的下场!”
云止水定睛一瞧,哦,是他那便宜弟弟啊。
仰起的头又慢慢地靠了回去。
云落山不爽地继续逼问道:“喂,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是怕了小爷了吗?哼。”
“没呢。”
云止水本身不想理他,但在打量了他开的这辆车后,却忽然是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这车哪儿来?怎么以前没见你开过?”
顿时,云落山就像是花枝招展的孔雀,嘚瑟地翘起来自己的尾巴炫耀道:“这可是我花两百万刚从我兄弟那儿买的,咋样,炫酷吧?羡慕嫉妒吧?”
二手买的么……
云止水勉为其难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拉开了车门,在云落山瞪大的双眼注视下,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副驾上:“唔,你来得正好,我正好走不动了,你送我去民宿吧。嗯,不愧是豪车,坐起来就是舒服。”
当然比那头鹿来说还差了那么不止一点儿半点儿的,云止水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了这么一句。
“走吧。”
云落山被他这幅自来熟的模样给惊到了,回过神来后当场炸毛,愤恨地说道:“云止水,快滚下我的车!我没说要载你!”
云止水眼也没抬,还顺走了他放在杯托上一瓶没开封的可乐,拧开喝了一口后,慢悠悠地说道:“哦,我怎么记得你的车钥匙全部被没收了呢?你也不想你爸妈知道你偷偷买了辆车并开到落雁山了来的吧?”
云落山被他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给气笑了:“云止水,你坐我的车,喝我的可乐还敢威胁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有必要次次都这么大反应吗?”云止水撇嘴说:“真不送?”
“你想得美!”
云止水哦了一声,拿起了手机,对着气急败坏的云落山就是一顿怼脸拍,点开微信翻开了好友名单,嘴中念念有词地说道:“云谷山云谷山,在哪儿呢……”
云落山顿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即便气得发抖,也只能咬紧牙关说:“草!我送!”
“这才对嘛。”
话落,云止水就利落地关上了手机,系上了安全带,打横了座椅平躺了下来:“城东边儿那家民宿,开慢点儿,我补会儿觉。”
“睡睡睡,怎么不睡死你。”云落山骂咧咧地说着,踩油门的力道却愣是只有以前的五分之一。
可以说很口嫌体直了。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民宿前方的停车坪上,云落山看着睡得正香的云止水,脑中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教训他一顿的时候,云止水像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一样,一拉椅背坐了起来,在下车之前还难得放缓了语调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下,给你看个大宝贝。”
“我信你个鬼!”
说是这样说,但眼中的期待可做不得假。
所以当五分钟后,在看到拎着行李箱走出来的云止水后,反应过来又被骗的云落山恨不得踩下油门把他当场撞死。
云止水恍若未闻,还拍了拍他的车门催促了一声:“开下行李舱啊,我放下箱子。”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云落山在心里默念着四字真经,咬牙切齿地打开了行李舱。
“好了。”
云止水放完了行礼,又拉开了车门坐了上来,熟稔地对着云落山说道:“西城区,孟华村,我约了中介看房,麻烦你再送我过去一趟吧。”
云落山冷冷地反讽道:“大宝贝呢?”
“喏。”
云止水随手就丢过来一个东西,云落山刚一接过来就嫌恶地丢回给他!
“云止水,你从哪儿搞来的石头,这么烫?是想烫死我吗?”
烫吗?
云止水把玩着被他扔过来的先贤之剑,温润如玉的触感跟他嘴里的烫死人完全不沾边。
没等他多想,就听见云落山骂咧咧地继续说:“我又他妈不是你的专属司机!你要去哪儿自己走!我才不送!”
云止水随手把这剑揣兜里,对着像是要被气得喷火的云落山,满脸遗憾地说道:“啊,正好我听说那中介给我安排的房子又旧又破,还四处漏风,不去也好省得浪费时间。”
他三言两语描绘出的画面却让云落山可耻地心动了,他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可不就是为了看云落山受罪的吗!怎么能错过这种事!
顿时话音一转,云落山锁死了车门地同时踩下了油门:“谁让你走的!老子这就送你去!”
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急冲冲地赶向导航给的位置。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云止水勾起了恶劣的笑容,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啊。
就是不知道等会儿他会不会哭出来呢?
不得不说,云止水对云落山的了解无比深刻。
在看见那座带欧式私人后花园和超大游泳池甚至停了一架直升机的现代别墅后,云落山被惊得张大了嘴,目光在云止水和别墅之间转个不停,憋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云止水,这就是你说的漏风还漏雨的破房子?我家房子他妈还没这里一个花园大!”
云止水随手一指:“我这哪儿说错了,你看,这么大个天井可不是漏风又漏雨吗?”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云落山看到的是足有百八十平的露台。
“云止水,你他妈又耍我!”
无视发飙炸毛的云落山,他转头对这一旁姗姗来迟的房产经理点头说道:“房子挺好的,我很满意。”
“抱歉云先生,刚刚高速出口那里发生了一起特大追尾事件,耽误了您的时间我恨抱歉。”
云止水摆摆手随口说:“安全为重,没关系,能理解。”
柳行书感激地道完谢,从包中拿出了合同,热切地说:“云先生,如果您对房子满意的话可以直接下单哦,我们公司还跟各个银行都有合作,当天就可以办理贷款和拿到房产证哦。”
“不用贷款,全款。”
云落山闻声凑过去看了一眼合同上的数字,一个三后面接了七个零。个十百……千万,云落山仔细核算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漏看小数点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云止水,三千万的房子你他吗说买就买?你哪儿的钱?抢银行了吗?”
云止水脑海中回想起那批人给钱时如同割肉般狰狞的脸,心情愉快地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云落山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地说道:“云止水,你完了,可算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了吧,看我不报警抓你!不想蹲局子就来求我吧!”
他一连说了几句也没见云止水有所反应,转身一看,就见云止水正跟经理谈论着全神贯注地谈论着手中的合同款项。
“云止水!”
云落山爆发出了一声怒吼,两人齐齐抬起头来。
“云先生?需要帮忙吗?为住户解决一切困难是我司的服务宗旨哦。”
柳行书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松动,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解决掉云落山一样,云落山一个哆嗦,慌得蹬蹬倒退了几步。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谋杀分尸死刑起步啊!”
“别吓他了。”云止水放下了手中的购房协议,拿起了钢笔,正要在落款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时,突然心中像是被某个东西牵扯了一样,有感而发地抬起头看向门外。
“云先生,怎么了吗?”
云止水微眯了眼,忽然伸手指向一处方向:“那栋房子,也是你们的吗?”
两人随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临靠着落雁山脚的地方,静静地矗立着一栋上了年纪的院落,黑瓦白墙,即便隔了老远都能看清楚主楼中夸张上翘着的飞檐。
客户经理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云先生,这栋房子我劝您别考虑。”
云止水好奇追问:“不能卖?”
“能卖。”客户经理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回答道:“但这栋房子里……有鬼。历任房主,都会以各种凄惨的死法相继离世,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