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黎明（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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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司云礼和盛修文，还有温霁，他说：
“你们先走吧，我有话想跟他单独聊聊。”
很明显的，温霁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没动，司云礼倒是很快拖着极不甘心的某人从大门离开了。
江一的目光很平静，他伸手握住了温霁的手。
“温霁，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很快回来的。”说罢眼前又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那人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把人带进了门里。
空间隔绝以后，余忘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不知道。”江一说。
“有趣。”余忘又开始发表莫名其妙的言论。
江一略微皱了皱眉，这是个缝隙里的临时空间，啥也没有，他干脆席地坐下了。
“没有人告诉你，打扰别人结婚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余忘也随便往地上一坐，说：“没有。”
江一：“....”
他呼出一口气，真心觉得和这个人交流异常困难。
“再说。”余忘竟然调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明明看你玩的挺开心的。”
某人顿时拿很无语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倒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乐土里这些线下产业都是你的？”
“也不能这么说，有人来找我帮忙，我心情好就顺手帮了。”余忘无所谓地答道。
“你是舒服了。”江一冷笑一声，“我现在打补丁可是很麻烦。”
谁知余忘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他：“你认识澹央吗？”
江一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他的异能可以帮你。”余忘冷静地补充了一句。
明白他的意思，江一却皱了皱眉，语气很不赞同。
“如果你认识他，就应该知道他的异能对身体伤害很大。”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余忘看上去有些意外，“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换取多数人的利益很合理，况且他原本也是做这个的...”
“够了。”江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如果你只打算说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了。”
他站起身来，作势就要离开。
“当然不。”余忘在身后慢悠悠地接了一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澹央现在在我手里。”
江一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过身，脸色沉下来。
“你在威胁我？”
“只是想用他和你做个交易而已。”余忘笑了一下。
江一盯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虚伪得让他恶心。
“你想要什么？”
“一半的系统权限。”
“不可能。”
见他拒绝得果断，余忘干脆笑道：“那不如你给个提议？”
江一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把人给我，我或许能考虑不杀你。”
“你可以试试。”余忘的表情看起来很愉悦，“看你现在还杀不杀得了我。”
他的话一下子唤起了某人尘封已久的回忆，江一不说话了。
余忘却不打算放过他：“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系统的关系？”
某人的表情变了变，最后却说：“过去的事情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真是冷漠啊。”余忘意味不明地调侃了一句，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那么现在，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只不过人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嘛。”
“我会考虑，前提是我要先看到人。”江一这次应的很快，他直视着余忘的眼睛，意思很明确。
“当然。”余忘终于笑着拍了拍手，“我一定会把人完完整整地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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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之前，江一没有想过自己会看到这么和谐的景象。
只是空间缝隙里一个平常的小房间，跟他们在乐土里的住处差不多，窗外还有一年四季永升不落的太阳。
澹央的发长长了一些，熹微的晨光落到他不染烟火的面容上，江一忍不住又想起他在高塔的公主里的模样。
直到那人眼睫颤了颤，一双澄澈的碧绿色眸子转向他，眼神里似有疑惑。
“你是？”
“？”江一不能接受别人甚至不记得他。
“咳。”余忘及时开口打了下圆场，“他叫江一，是我的一位朋友。”
“嗯。”
澹央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自己坐回了窗前晒太阳。
江一：“....”这什么情况。
他一头雾水地被余忘又拉了出去。
“现在行了吧。”那人看起来完全不想多说。
“不行。”江一坚决果断地再次把问题抛给了他，“他这是失忆了？”
“噗。”余忘闻言像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有啊。”
“那....”江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可能只是不记得你了。”余忘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确定？”江一明显不信，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问，“不是你囚禁的他？你到底在搞什么？”
“....”
余忘被他的脑回路干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话都说明白了，江一干脆不装了，直接跟他摊牌。
“我看过你的资料，半年前的地下黑市你就是幕后主使，黑市业务包括但不限于活人倒卖、活体实验以及制药试药。”
“当时参与的那一批人都被系统处理掉了，唯独你。”江一这次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
“我很抱歉。”余忘略微低下了头，虽然他脸上完全没有歉意的神色。
“这些产业的确都是我的，但我很少关心他们具体都在做些什么，就像你一样，哪怕你拥有一整个游戏，你就能保证每个人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内吗？”
虽然知道对方在强词夺理，但他的问题还是把江一问住了。
是啊，一个完美无缺的世界永远是不存在的，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可我....”他还是不相信余忘，不可能这样答应他的条件。
房间里就在这时候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江一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已经先一步推开门冲了进去。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回到房间就看到余忘已经把人扶到了旁边的床上。
澹央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他用双手紧紧捂着头，蹙着眉，表情很是痛苦的样子，地面上是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杯子，他右手上还流着血。
这种情况江一见得比较少，但经过这段时间跟宫淮接触，也勉强知道了一些。
是异能暴动。
澹央异能造成的伤害，用专业一点的解释，其实就是他的身体没办法承受如此庞大的能量，导致使用后会对身体和精神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所以温霁那一次也是，只是他为了不让江一担心，故意用了和澹央相同的借口。
澹央这次的情况似乎格外严重，半天都没有缓和下来，江一干脆上前一步，打算帮他看看，却在接触到对方手臂的时候被他一把甩开了。
那人分明还在痛苦中煎熬，却冷静地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威胁：“别碰我。”
江一看了一眼旁边还扶着他的余忘，沉默了。
最后还是余忘为了不看他那么痛苦，使了点手段让人勉强先睡过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江一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余忘忙上忙下地安置人，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余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才说：“算是吧。”
“....”江一这次彻底看懂了，感情对面根本不是来跟他做什么交易，就是想唬他过来救人。
该死的他竟然还真信了余忘的鬼话。
出于报复心理，江一名正言顺地开始装傻：“哎呀，我突然忘了，你之前跟我谈的什么条件来着？”
余忘：“....”
见骗不过去了，那人终于叹了一口气，坦言道：“如你所见，澹央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差，只有你能救他了。”
对方上来就给他扣一顶道德的高帽子，但江一才不吃这一套，他哼了一声。
“他都不记得我了，我凭什么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空间缝隙的事我来解决....”
“成交。”江一瞬间答应了，生怕他反悔一样。
然而，正式接触澹央的病症以后，他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以至于他一个人搞不定，他只好把宫淮请了过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一向全能的医生在看过之后竟然也陷入了沉默，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江一一时没有开口，却听到对方说。
“我的确没有办法，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帮你。”
江一立马竖起耳朵，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看，以为会听到什么新鲜的名字。
宫淮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拿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联系人的名字，电话已经被拨通了，正在等待对方接听。
他愣愣地盯着正中间那两个熟悉的小字，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对方的声音传过来，隔着一层手机屏幕，他听见那人温和的语气。
“喂？有什么事吗....”
是温霁。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黎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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