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针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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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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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挑战规则，先上场的是李想。
他选了一首炸裂的rap，用张狂十足的表演给这场battle开了个好头。
轮到沈念的时候，他刚上场还没来及开口，就听见在整场录制里几乎保持沉默的封衡突然开口：“你之前展示了唱功和舞蹈，会rap吗？”
沈念点头：“会一些。”
封衡笑了声，“来吧，你是想来一首rap，还是再来一首舞曲。”
沈念笑笑，说：“既然封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唱一首rap吧，名字叫《why》。”
这是一首节奏弱一些的rap，跟李想的那首比起来要抒情许多。
沈念并没有像大多数rapper一样，狂野的词曲搭配着狂野的姿态，而是选了一首听起来毫无攻势的音乐，顶着一脸厌世的表情气定神闲地唱完了一首rap，甚至唱完气息都没有乱一下。
尤其是中间吟唱部分的时候，几句“I\'m borderline insane”的重复吟唱，让迟予觉得，他好像并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倾诉自己的内心。
他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
但是一曲结束的那一秒，他又变成了阳光乖巧的大男孩，让人跟着他从刚才的那场舞台表演中脱离了出来。
“你选的这首很特别。”封衡说，“跟现场其他rapper们的表演风格都不一样。”
“是。”沈念说，“我觉得rap不一定是要呐喊，抒情不一定要柔情。”
“很有想法。”封衡说，“你们两个的表演各有千秋，从实力上来讲，你们其实差别不大，但是就舞台效果和表演的成熟度来讲，沈念要更胜一筹。”
说到这儿，封衡转头看着贺舟舟问：“贺老师的看法呢？贺老师对这两位选手的表演，有什么要说的吗？”
贺舟舟其人，年少出道，个性乖张，向来以不服管教出名。虽然现在年纪上来了，脾气稍微收敛了那么一点，但不多。
具体就表现在，他喜欢谁就会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人身上，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他是完全不在乎。
就像现在，他对沈念产生了兴趣，所以全程就盯着沈念，对另一位选手李想，连眼神都没分出去半秒。
“你给了我一个新的思路。”贺舟舟对沈念说，“我最近正在为我的新专辑发愁，你刚刚的表演给了我与以往不一样的灵感。所以我觉得，你的这次演出是非常成功的。这场battle的结果，我觉得已经显而易见了。”
最终这场battle以沈念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
下台后，避着镜头时，李想那张臭脸，都快能拿去熏臭豆腐了。
他确实有点倒霉，但这倒霉纯属是他自找的。
贺舟舟跟封衡不是席梦雨那种滑不溜秋的人，他们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不会拐弯抹角的给你留点颜面。
他要是一开始选舞蹈或者声乐battle，说不准席梦雨还能张嘴给他圆两句。但谁让他找死选了rap呢，碰上了两位硬茬导师。
李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却给剩下的学员们打了一剂兴奋剂。尤其是那些DF班的学员，表现得最积极。
反正B都能接受自己去F了，他们本来评级也不高，为什么不能赌一把试一试，万一就升了呢？
沈念回到金字塔，看着活跃起来的现场，叹了声气。
“怎么了？赢了还不高兴吗？”迟予笑问。
沈念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困啊，我觉得如果我刚才在台上多待一秒，就要直接睡在那里了。”
迟予看他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实在有点不忍心，犹豫了半天，说：“要不……你就靠着我休息一下吧。”
沈念摇头，弯下腰搓了搓脸，跟迟予说：“没事儿，我再努力坚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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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初舞台的录制持续到了凌晨五点。
学员们回到宿舍的时候，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甚至有些人连妆都没卸，衣服都没换就躺床上睡着了。
沈念就是其中之一。
迟予原本想叫他起来把妆卸掉，换了衣服再睡，但是看他困得那个样子，最后还是给人盖了被子随他去了。
迟予收拾好东西准备洗个澡再睡，一脚刚迈进浴室门，就听见有人敲门。
他看了看熟睡的沈念，轻手轻脚地去开了门。
门口的工作人员对他笑得一脸和蔼，往宿舍里看了一眼，悄声说：“迟老师，我们给你准备了单人宿舍。前面一直忙着录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看，用不用我帮迟老师把东西搬过去？”
“我不用住什么单人宿舍。”迟予皱眉拒绝，怕吵到沈念，干脆关上门出来了。
“我跟其他人一样都是参赛的学员，我住这个宿舍就行了。”迟予说。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小声地劝他：“要不迟老师你还是搬过去吧，跟别人一起住可能会不太方便。”
迟予沉默几秒，问：“祝承业为难你们了？”
“没有没有没有。”工作人员笑笑，一连否认：“祝总怎么会为难我们呢。”
迟予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麻烦手机借我用用，我打个电话。”
迟予躲到楼梯间的楼梯井，做好心理建设，拨通了祝承业的电话。
“喂，哪位？”
祝承业冷冰冰的声音一出来，迟予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伸手抓紧了面前的窗棂。
他深吸了口气，说：“是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些害怕跟祝承业打交道的，尤其是这个人疯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迟予啊。”祝承业听见他的声音，一改冷酷的样子，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笑意问他：“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
“你是不是有病？！”迟予压着声音骂他，“我警告过你别再管我的事情！”
祝承业笑了声，说：“宝贝儿，你要搞清楚，你拿什么警告我呢？你自己吗？”
迟予不想接他的话，直奔主题：“你给我安排单人宿舍是什么意思？”
“怕你跟那帮臭男人住在一起，被玷污了怎么办？有人看着也就算了，但是你跟别的男人单独住在一起，你觉得我会同意吗？”祝承业说得理直气壮。
迟予一下抓住了他这话里的重点，“你监视我？”
不然他人远在国外，这会儿节目刚开录，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叫什么监视，稍微一打听不就知道了？而且，我只是不放心你。”祝承业语气冷了下来，“毕竟你太不老实了，背着我背着公司去参加什么选秀。哈，迟予啊，那里究竟有谁呢？让你冒着被我艹死的风险也要去。”
迟予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没什么改变，还是这么胆小懦弱。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沈念，沈念一定不会害怕的。
“这里没有谁，我就是想远离你这个疯子而已。”迟予说。
祝承业笑了声，“好啦，相信你了。哦对了，再过不久就是你生日了，到时候有个惊喜给你。”
祝承业的惊喜，迟予可不想要。
上一次祝承业口中的惊喜，要了他半条命。
但是迟予能感觉到，祝承业已经对他来参加节目起疑了，现在最好还是顺着他，不然他发起疯来，很可能会牵连到沈念。
迟予小心翼翼开口：“那，宿舍……”
“乖，听话。”祝承业温声打断他，却让迟予背脊一凉，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说话了。
这是跟祝承业在一起，日积月累留下的阴影。
“嗯，我知道了。”迟予低声说。
电话挂掉以后，迟予低头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转身靠着窗台慢慢蹲下，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又失败了。
每次迟予想要反抗祝承业的时候，最后都会因为害怕而妥协。
自己可真没用，迟予想。
他或许不该来这个比赛，万一祝承业因为这件事盯上了沈念，那他可能就要疯了。
他不仅没能保护沈念，还给他带来了新的危险。
如果早知道沈念是上辈子的沈念，他也许会选择跟上辈子一样远远地看着就够了，毕竟沈念这么聪明，吃过一次的亏他绝对不会吃第二次的。
他又办了一件蠢事，真是太蠢了。
“你在这儿干嘛呢？”沈念略带困倦的声音在迟予头顶响起的时候，迟予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所以一时间坐着没反应。
“嗯？睡着了？”
沈念看他没动静，还以为他睡着了，就想着蹲下把人叫醒。结果他刚蹲下，迟予就忽然把脸从胳膊圈里抬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沈念松了口气，无奈一笑：“哎哟，吓死我了，你没睡着啊。”
迟予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你不回宿舍在这儿干嘛呢？”
迟予低头不说话。
沈念又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给他找了个借口说：“想家了？”
迟予顺着他给的借口点点头：“嗯。”
沈念轻笑一声，问：“你们家是种果树的吧？”
迟予点头：“嗯。”
沈念笑容更明显了。
这傻孩子，一个刚认识的人就知道自己家里是种果树的，他也不觉得奇怪吗？
沈念：“种苹果？”
“嗯。”迟予说，“还有其他的，都种。”
“哦~”沈念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是不是从小就不缺水果吃啊？”
迟予难得的对沈念有点无语，“不是，家里种水果是用来卖的，不是给自己吃的，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沈念笑了起来，迟予听着他的笑声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逗自己，无语了几秒，然后自己也跟着笑了。
沈念坐在他身边，看见他的笑脸，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腿，说：“心情好点了吧？”
迟予心里像有只小鹿撞了一下，不疼，就是麻麻的。
“嗯，已经好多了。”迟予低声说。
他看着沈念，忽然想，如果是沈念的话，面对祝承业这样的人，会怎么做呢？
不，沈念这么聪明，应该从一开始就能看出祝承业埋的陷阱，根本不会傻乎乎地往里跳。
迟予对沈念地崇拜已经达到了盲目的地步，甚至此时此刻选择性忽视了沈念曾经也因为眼瞎被渣男欺骗的事情。
“沈念……”迟予小声叫了他一声。
“嗯？”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迟予斟酌着开口。
沈念:“……”
来了，传说中的“我有一个朋友”。
不过沈念没有戳穿他，就那么安静地听着。
“我朋友是个男的，他有个男朋友。”迟予说，“他男朋友家比他有钱，也比他有势力，但是我朋友他不想跟他男朋友在一起了，想分手，但是他男朋友不同意，还威胁他。”
沈念皱眉:“怎么威胁他？”
“就是，我朋友有一个很在乎的朋友，他男朋友知道了，就拿我朋友的朋友的前途和事业去威胁他，说要是我朋友敢分手，他就让我朋友的朋友活不下去。”
沈念:“……”
天哪，这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是祝承业吧，他说的是祝承业吧。
妈的，就知道祝承业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呢？你朋友怎么办？”沈念问。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很害怕，他男朋友就是个疯子。他想离开他，但是又害怕那个疯子真的会伤害他的朋友。”
沈念想了想，问:“那你朋友的朋友，知道你朋友和他男朋友的事情吗？”
“之前不知道。”迟予说，“现在……应该算是知道了吧。”
“那你朋友的朋友对于你朋友和他男朋友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迟予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我朋友，你是我朋友的朋友，你会怎么办？”
“我呀……”沈念想想，说：“我会劝你赶紧分手。”
“你不怕我连累你吗？”迟予问。
“都是朋友了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沈念义正言辞，“而且，如果我真是你朋友的那个朋友，一开始我压根儿就不可能会让你朋友和他男朋友在一起。”
迟予歪着脑袋枕在胳膊上，看着沈念，闷闷地说：“可是他男朋友太疯了，他怕刺激狠了，他男朋友干出一些什么过激的事情。”
沈念不屑地笑了一声，表情看起来很是桀骜，“怕什么，他能干出什么？买凶杀人？”
迟予竟然还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
沈念：“……”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沈念深吸一口气，说：“你……你朋友的男朋友，这么疯？”
“嗯。”迟予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沈念思考了两秒，还是保持了自己刚才的观点，“怕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再厉害能有多厉害？”
“他……”迟予小声说，“他男朋友，也是娱乐圈的。”
沈念又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迟予的脑袋，说：“别怕，你要是……你朋友要是真的不想跟他男朋友在一起，那就勇敢分手。偷偷告诉你，我在法院和警局有朋友，他要是真敢弄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保证把他送进去。”
沈念看着迟予崇拜的小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满足感。
哼哼，此时此刻，他！沈念！就是正道的光！
没错，迟予也觉得此刻的沈念在闪闪发光。
真好啊，他想，他要是能像沈念这么勇敢就好了。
不，他就应该像沈念这么勇敢才对。
胆小怯懦的人是没有朋友的。
果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沈念都是他的勇气填充剂。只要沈念在，他就会诞生出很多勇气。
就像现在，明明刚刚跟祝承业打电话的时候，被那疯子吓得害怕到不行，但是现在跟沈念聊完，他就忽然觉得祝承业没那么可怕了。
大不了就撕破脸，他又不是离了宙宇，离开娱乐圈就不能活了。
大不了回家种树。
实在不行就去找警察叔叔。
至于沈念，他最怕的是会牵连到沈念，但是沈念说，他不怕被牵连。
只是迟予不可能真的拿沈念去冒险。
那就再忍忍，等节目录完，沈念C位出道，跟银河签了约，就是祝承业想要做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
“你要好好比赛。”迟予沉思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沈念搞懵了。
沈念迷茫：“嗯？”
“你要好好比赛，一定要C位出道，一跃成为顶流。”迟予一脸严肃地说，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好像有点强硬，又找补说：“不过你也别有压力，你肯定没问题的。”
沈念没觉得迟予那个让他一定要C位出道的态度强硬，他觉得这个小同学真是可爱的紧。
上一秒还在为自己的感情问题愁眉苦脸的，下一秒就开始操心他C位出道了。
沈念笑着问他：“我C位出道？那你呢？不操心自己，操心我干什么。”
迟予叹了声气，说：“我没天赋，能出道就好了，别的不强求。”
“谦虚了。”沈念又拍拍他的脑袋，“你可是A班的人，有点志气。毕竟这全场，我就只把你当对手。”
迟予震惊：“你把我当对手？！”
“昂。”沈念一脸的理所当然，“所以啊，好好努力，别让我失望啊。”
迟予觉得压力更大了，“那好吧，我会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针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