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CP大可不必》红途玫瑰

12、第 12 章

　　12.

　　沈念是第二天一早收到樊骁消息的，那一整天都要彩排，他抽不出空，只能等到玩上彩排结束才试着联系了祝沉。

　　本来以为会很难缠，谁知道祝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但是他提出的条件，直接让沈念血压飙升。

　　他说，他要席梦雨。

　　WTF？？

　　沈念当场就惊呆了好嘛？要不是考虑到他们即将可能是盟友，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我席哥是谁呀？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

　　虽然席梦雨这个人有时候很狗，但也不是能拿来做交易的。

　　沈念委婉地拒绝了他，转头就去想别的办法了。

　　*

　　录完主题曲，学员们休息的休息，玩闹的玩闹，只有沈念独自坐在练习室里，对着那面大镜子里出神的自己发呆。

　　步青云推门进来的时候，沈念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作什么表示。

　　步青云走到他身边坐下，问：“在发愁怎么对付祝承业？”

　　沈念现在对于步青云的“神算子”属性已经丝毫不震惊了，甚至还能跟他在这种话题上聊两句：“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步青云不说话，就那么笑看着他。

　　沈念看他这副表情，语气认真了不少：“你真有办法？”

　　“有是有，但是不能白给你。”步青云说。

　　“你想要什么？”沈念问。

　　“我要你告诉我，送你来的人是谁？”步青云看着他问。

　　“什么？”沈念一时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步青云又解释道：“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有人把你送到这里的，虽然你不承认，但没关系。事实如此，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那也不重要。而我关心的是，把你送到这里的人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沈念已经懵了。

　　他不是重生吗？不是老天爷让他重生的吗？怎么现在还冒出来一个人？

　　“你搞错了吧。”话说到这份上，沈念直接跟他摊牌了，“我确实是重生的，但并没有什么人送我回来，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在哪儿，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步青云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

　　沈念又说：“而且，上辈子我一共才活了二十四年。如果在我短暂的人生中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不可能不记得。”

　　步青云又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信了他的话，转过头去叹了声气，说：“宙宇除了总部的传媒公司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产业的子公司。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挂在了祝承业的名下，但实际上他并不会对每个公司都监管到位。所以你猜，那些子公司里，会不会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从那些子公司下手，牵绊住祝承业？”沈念问。

　　“祝沉并不是祝董事长的私生子，而是跟祝承业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步青云说，“他们的母氏一族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史，在生下祝承业几年后，母亲就病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那个时候他们母亲正怀着祝沉。那个年纪祝承业已经有点疯子的苗头了，祝董事长怕养出两个小疯子，所以祝沉出生以后，祝董事长并没有把他带回家，而是在外面养着。后来所有人就都以为祝董事长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祝董事长也没有解释，将错就错了。”

　　“但是席梦雨跟我说，祝沉那个人也是个疯子。”沈念说。

　　步青云笑了，“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沈念：“昂。”

　　“祝沉也就在席梦雨的事情上会疯，其他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步青云说。

　　沈念听他说的，八卦之魂忽然燃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紧闭着的练习室门，凑到步青云身边，悄声问：“我联系祝沉的时候，他说他的条件是要席梦雨，你现在也说祝沉对席老师不一般。那他俩……到底有什么内情？”

　　步青云看着他八卦的眼神，微笑着，故意不说，“你不是在发愁怎么对付祝承业吗？这么关心祝沉和席梦雨干什么？”

　　沈念心虚地咳了两声，说：“对，你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祝承业，哈哈。”

　　“其实如果你只想是想帮迟予摆脱祝承业的话，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让迟予去找祝董事长就行了。祝董事长这个人为人还算正直，他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强制戏码的。”

　　“祝董事长？”沈念笑了声，不屑道：“在自己的儿子和外人之间，你觉得他会选择帮助外人去打压自己的儿子吗？”

　　“会的。”步青云笃定道：“祝承业一直在他父亲面前扮演着一个正常人，甚至是一个温柔和煦的十佳好男友。因为他母亲的事情，祝董事长对于他们兄弟两个的感情和婚姻格外重视。如果让祝董事长知道了祝承业对迟予做了什么，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念还是保持怀疑，“你说真的？”

　　步青云胸有成竹地笑了声，说：“主题曲之后，祝董事长就会来看迟予，到时候你只需要让迟予跟祝董事长说他们已经分手就可以了。如果祝董事长要问原因，那就把祝承业做的事情如实告诉他，倒霉的只会是祝承业，而不是你们。”

　　“就这么简单？”沈念觉得有些不真实。

　　“当然不是。”步青云说，“这样做只是把迟予跟祝承业划清界限，也算是把祝董事长划到了你们的阵营里。但是祝承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后面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但是有了祝董事长插手，祝承业以后再想做什么，可就得掂量一下了。”

　　沈念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你为什么这么笃定祝董事长会站在我们这边去对付自己的儿子？”

　　“因为自己夫人的病情，祝董事长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变成疯子。所以一旦让祝董事长知道了祝承业的疯狂行径，他一定会出手阻止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还有祝沉那边，你依然可以跟他合作。”步青云说。

　　“不行，他说他要席老师。”沈念冷笑一声，说：“席老师是个人，又不是什么物件，他说要就要？”

　　步青云笑了笑，“不管你答不答应，他回国以后，都不会放弃席梦雨的。”

　　沈念皱眉，“那照你这么说，就更不能答应了，甚至还得提醒席老师离他远点儿。”

　　步青云笑着叹了声气，说：“好吧，那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沈念问。

　　“利用舆论。”步青云说，“现在迟予的粉丝数和国民度都不小，而且几乎是玩互联网的人都知道他跟祝承业是一对儿。只要迟予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宣布分手，宣告跟祝承业划清界限。那时候势必会掀起一阵舆论热潮，各家媒体抢着想要头条，势必会盯死祝承业和迟予。那时候有公众舆论盯着，祝承业想做什么就得掂量掂量了。”

　　“可是这样的话，迟予也会被舆论卷进去。”沈念皱着眉，有些发愁，“我不想让迟予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步青云看着他，忽然说：“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什么问题？”

　　“据我了解，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来讲，祝承业是犯法了吧，你们为什么不去报警抓他呢？这个世界的警察不是挺好的吗？”步青云说。

　　沈念皱着眉不答。

　　步青云思考了一秒，又说：“还是说，你们在害怕什么？”

　　沈念依旧不答。

　　练习室里安静了一分钟，步青云又问：“沈念，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念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我要迟予，全身而退。”

　　步青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笑了一声，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翻来翻去看了看，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线，命运线为人的一生设定好了既定的轨迹，谁都无法更改。”

　　沈念觉得匪夷所思，但想想自己的重生，又好像不是很奇怪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沈念问。

　　“如果想要强行更改命运线，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步青云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在篡改命运线？”沈念觉得好笑，“先不说命运线这个东西存不存在，就算它存在，那么我现在篡改的是谁的命运线？我的？迟予的？还是祝承业的？”

　　步青云也不计较他的态度，甚至还有心思笑了一声，说：“你很厉害，你以一己之力，篡改了三个人的命运线。”

　　沈念彻底无语了，他觉得步青云是在扯淡。

　　“但是很奇怪。”步青云又说，“你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篡改命运线应该出现的反应，反而顺利的很。”

　　“或许是因为我是重生的吧。”沈念随口道。

　　“重生？”步青云忽然想到了什么，微笑着问沈念：“你想不想知道迟予的命运线？”

　　沈念静静盯着他，没说话。

　　*

　　沈念跟步青云聊完心情很不好，原本是想找迟予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的，没想到却在半路遇上了。

　　他看着迟予那副打扮精致，明显要出门的样子，问：“你这是要出去？”

　　“嗯。”迟予犹豫了一瞬，说：“祝董事长来了。”

　　我靠，还真让步青云说准了。

　　但是沈念一想到步青云最后说的话，心情更糟糕了。

　　沈念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学员，把迟予拉到一边，悄声说：“迟予，你信我吗？”

　　“信。”迟予说的没有任何犹豫，这理所当然的信任，倒是让沈念愣了一下。

　　沈念焦躁的心情被他毫无缘由的信任冲散了许多，他笑了一声，一股打心眼里冒出来的愉悦占据了整个胸膛。

　　“那你一会儿见到祝董事长，就按照我一会儿教你的话跟他说。”沈念说。

　　*

　　祝方盛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至少在迟予面前是的。祝董事长对他很好，不仅仅是因为他跟祝承业的关系，更多的是对一个后辈的欣赏。所以迟予每次见他，都会把自己打扮的规矩一点。

　　祝董事长幼年丧母，少年丧父，青年失妻。他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满头都是白发，额头上的皱纹让人没法视而不见，甚至现在连出行都要拄着拐杖。

　　祝董事长在这两年里给予了他很多来自长辈的关怀，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两个儿子。迟予之前一直没把祝承业的事情告诉他，就是不忍心看到这位老人面露悲痛的样子。

　　“我闲着没事，四处逛逛，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祝方盛看着眼前的孩子，笑着说。

　　起初祝承业说跟这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担心，担心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不正，也担心祝承业的精神状况会不会把这孩子吓跑。但是现在已经好几年了，他们也一直好好的，而且他看迟予这孩子，是越看越喜欢。

　　乖巧懂事，谦逊有礼，言行举止的每一点，都完美地契合了当初祝承业还未出世时，他们对未来孩子的所有幻想。

　　他怀疑过这孩子从祝承业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故意做样子来讨好他。但是他观察了好久，发现这孩子本就是如此的。从那以后，他就把迟予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迟予笑了笑，问：“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祝方盛笑着说，“你安心比赛，不用挂心我。”

　　迟予笑了笑，看着老人的面容，想起了来之前沈念跟他说过的话。

　　沈念说，让他把祝承业的事情告诉祝董事长。

　　其实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一开始把祝承业当成合作对象，那时候他还是有戒备的。只是后来，祝承业的伪装实在是太高超了，迟予是真的把他当作了朋友，所以在他面前不设防，以至于到了现在，那些曾经象征着他们友情的东西，都变成了祝承业要挟他的筹码。

　　“我听说承业前几天来看你了。”祝方盛又说，“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本来一直担心……”

　　“董事长。”迟予打断他，深吸一口气，认真且坚定地看着祝方盛说：“有件事情，我觉得我需要告诉您。”

　　*

　　沈念趁着迟予和祝董事长见面的这个时间，又钻到了席梦雨那里，甚至觍着脸去借他的公关团队。

　　席梦雨都震惊了，“你这个小同学真的很会得寸进尺哎。”

　　震惊完了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要公关团队干什么？你要搞什么事情？”

　　沈念一脸无辜：“我能搞什么事情啊？我就是怕我这么优秀遭人嫉妒，想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席梦雨一想也有道理，谁知道节目播出后会是一个什么腥风血雨。而且沈念也不是一个什么安分的主儿。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带进来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不会不管你的。”席梦雨说。

　　得到了席梦雨的准确答复，沈念放心多了。

　　*

　　另一边的祝方盛，听完迟予的话，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说，你跟承业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只是为了哄我得到宙宇的股权？”

　　“是。”迟予说。

　　“后来他还擅自毁约，逼迫你和他在一起？”

　　“是。”迟予说。

　　祝方盛又沉默了，过了会儿，才问：“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强迫你的？”

　　迟予沉默一瞬，说：“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在他生日那天，祝承业第一次强.奸了他。

　　祝方盛不说话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叹了出来，苍老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

　　“抱歉，孩子，是我没有教好他。”

　　迟予摇摇头，低声说：“这跟您没有关系，您对我很好。”

　　“不，是我的错。”祝方盛说，“你放心，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再让他来纠缠你。只是……”他顿了顿，试探着问：“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哪怕是一点儿？”

　　迟予非常坚定地摇了头，说：“我跟他从来都没有这种可能。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谁会跟一个强|奸自己的强|奸犯有感情？

　　或许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但是很显然，迟予不在那些人之列。

　　祝方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略微佝偻的身躯郑重地向迟予鞠了一躬。

　　迟予连忙起来扶住他，“您这是干什么？我说了，这些事情和您没有关系。”

　　“这是我为人父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尽情来找我。”祝方盛说。

　　迟予松开手，看着他，真挚地说：“您知道，我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我长这么大，更多的来自长辈的关爱，是从您这里获得的。我之前，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您。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您来说一定很难接受。但是董事长……”

　　他顿了顿，轻声地说出了令祝方盛更加悲痛的事实：“他已经盯上我的朋友了，我得保护我的朋友，我不能让我在乎的人像我一样置身于危险之中。”

　　祝方盛愣愣地看了他好半晌，才颓唐地坐了下来，长长地叹息一声，轻声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