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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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似乎恍惚了一瞬，低眸看着穿过胸膛的长剑，又似了然于胸一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衣袂翩然的红衣圣人踏碎虚空而来，眉眼淡淡，像是经由水墨勾勒而成，乌发以发带束起，透着脱离俗世的风流写意。
那把锋锐的长剑被他稳稳地握在手中，莲花纹路上流动着清浅的光芒。腕间的银链轻轻晃动，有一半光芒黯淡下去。
元始侧首望来，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通天平静地抬起手，稳稳地拔出青萍，看着元始微微垂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银白的长发垂落而下，沾染着斑斑血迹。
“兄长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到来？”
元始只笑：“你总会来的。”
他随意地放下了捂着心口的手，任凭鲜血无声地浸润着他的衣袍，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触目惊心的色调。他凝视着通天，微微一笑：“通天可喜欢这个结局？”
“贫道甚为欢喜。”圣人的声音明朗清脆。
通天驻足在天道坠落之处，垂眸看着底下混乱的景象，感受着身躯之间一瞬得来的轻松，仿佛有什么与己身命数攸关的东西被拦腰截断，再也不能妨碍于他。
只是这轻松感阻止不了他的剑。
他侧身望向元始，缓声道：“那您也看见了您的结局吗？”
元始站直了身躯，鲜血浸润着他掌心中的寒剑，轻轻摇了摇头：“不曾。”
通天微微颔首，目光平静无波：“贫道明白了。”
寒光照雪的长剑自雪白的袖中滑出，沾染着红梅一般艳绝凄然的色调。天地清辉流转过剑身，晕染开一朵又一朵青莲。剑锋交错的瞬息，迸发出金石相撞般锐利的声响，直令这空旷的宫阙发出哀婉的悲鸣。
宫阙亭台，琼楼玉宇，纷纷倒塌而去，混沌的罡风席卷而来，鼓吹起圣人的衣袖。
元始微微抬眸，再度从通天剑边擦肩而过，极为浅淡的目光又落到他鬓边一缕紧紧贴着面颊的乌发上。
天地间渐有暴雨如注，昏昏沉沉的感觉随着越来越多失去的血液而加重。他再度一个恍神，面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很快渗透出新的血来。
“竟是这般恨极了为兄？”
通天平静地看着他：“兄长既然做了这些事，想来也是心知肚明。”
元始凝视着那双眼眸，低低地笑开：“确实。那时的通天，着实十分诱人。”
惊雷乍惊，急雷游走如龙。
圣人挥出的剑光浸染着寒雨，似乎比先前的更冷。他微垂的眉眼间，落了一层淡淡的霜雪，潋滟的桃花熄灭于雪中，掀起更为汹涌的浪潮。
元始微微抬首，看着眉心一点剑芒愈发逼近，愈发苍白的薄唇轻轻勾起，身躯不动如山。
猛然间，通天身形一晃，强行转移剑势，将之横在圣人脖颈之处：“元始！”
他捏住了自己的眉心，听着那头传来的隐约声响，眼眸中的厉色愈发鲜明：“你对我弟子做了什么？”
锋锐的长剑刺破肌肤，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充盈在此片天地之间。玉清圣人轻轻抬指夹住了剑锋，鲜血沾染上无瑕的长剑，闪动着妖异的色泽。
纯白的道袍已经被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色，神魂亦为之虚弱几分，几乎难以站稳。
他瞧了瞧愈发愠怒的圣人，勾唇一笑：“为兄可是什么都没做......最多，只是为了在量劫中保全通天一心一意想护着的这群人，顺手把自己的命运与之交织在了一处。”
元始试着往前一步，身前的剑锋微微颤动，又往外偏了一寸。便是这方寸的举动，令圣人眼中的笑意愈发鲜明：“我生，截教亦生；我亡，截教亦亡。”
他抬眸看着通天，轻轻呵出一口气：“你看，这样多好。这群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竟然有两位圣人，愿意为此不惜自己的性命。”
通天定定地看着他，握着剑的手猛一用力，透出斑斑血迹：“如何解除！？”
元始平静一笑，残忍出言：“纵是生死存亡，亦不可断绝。”
“为兄毕竟没想过能困住你一辈子。”元始凝视着那缕黏在他鬓边的发，轻轻抬手，替他将其挽到耳后，语气愈发温热，透着愈发鲜明的暧昧，“但，又不得不去思考，如何才能困住你一辈子。”
他轻咳出血，眼眸中的霜雪悄无声息地消融：“在为兄瞧见封神的第一眼，为兄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
“提问~”
“曾经在量劫前反复告诫自己弟子‘静诵黄庭紧闭洞，如染西土受灾殃’的通天圣人，在广成子三谒碧游宫时，亦说出‘如有我教下门人阻他者，任凭他打’的通天圣人，为何在最后仍然选择在界牌关下立下诛仙剑阵，并且与您不死不休？”
直播间的提问声天真又残酷，充满了无关己身的好奇心。它本以为天尊会因此暴怒，却不想他微微垂下寒冰似的眼，露出春水消融时刹那的温存。
元始漫不经心地扫了它一眼，低眸含笑，眸光愈发温柔：“怎么会......这般狠不下心呢？”
直播间：“？？”
它没有等到天尊的解答，只见得如雪的剑光湮灭了一切，撕裂开无尽的时空，落到它面前。
“啊，你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呢。”
*
温热的泉水弥漫起淡淡的雾气，粗重的锁链束缚着圣人纤细的手腕，毫不留情地阻止着他妄图逃离的心思。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濡湿的乌发垂至缓缓晃荡的水波之中。
他努力地缠绕着身前之人的腰身，唇齿间溢出几声破碎难言的喘息，呜咽着承受着身前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元始俯身端详着在他身下无力挣扎的美人，耐心地询问着同一个问题：“通天可爱为兄？”
美人失神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微启的唇齿颤了又颤：“我定会......我定会杀了你！唔......嗯。”
元始叹息着摇头：“错了。”
“呜......”美人惊慌地睁大了眼眸，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铁链剧烈地晃动着，震荡在温泉白玉的沿壁上。他近乎痉挛般蜷缩起晶莹的脚趾，又被重新打开，一寸一寸抽丝剥茧般占有。
元始低头又问了一遍：“通天爱我吗？”
美人茫然地看着他，抓着他衣袖的手颤抖极了。元始耐心地等待着，心疼地吻过他眼角将坠未坠的泪水。
“爱......”
他呜咽着：“弟弟自然爱着兄长。”
元始微微挑眉：“那，通天呢？”
失神的美人凝视着垂至他面颊上的银色长发，如同月光般皎洁清冷，不染半分红尘纷扰。这世间绝不会有什么无解之物，或早或晚，他总能找到挣脱的方法......
半晌，他轻轻垂眸，低声开口：“通天同样爱着元始。”
元始终究是笑了起来，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发，又重新拉着他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是要想想办法，如何更好地，永生永世地，将他弟弟困锁在此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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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END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