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债主之后》森瑟Sense

4、第 4 章

　　04

　　从受伤那天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

　　卓辰早晨起床，去社区把头上的线拆掉。

　　伤口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只需要每天用碘酒擦一擦就好，他总算是不用再伪装上台，可以只带鸭舌帽了。

　　点开手机给诊所付款的时候，他发现微信里有昨天深夜刘敏发来的消息。

　　“！！！！！！”

　　“kao，卓辰别他妈睡了！！！”

　　“你说你没事走那么早干嘛？？？”

　　“你下了班之后没过多久，酒吧来了一个美女，酒吧虽然不缺美女，但是这不一样！这美女是个星探！！！她听完凌彬唱歌直接给了一张明信片，问他想不想到娱乐圈发展！”

　　“要不怎么说好人没好报呢，这么大的好运偏偏让凌彬撞上了！”

　　“cao”

　　“凌彬得意的要死！把名片给我们几个都看了，那美女是山川集团的，你知道吗？就是很牛批一公司！！！！”

　　“壮壮一直想去的那个山川影视城，就是这个集团的产业，还有尹云亭，那个新的演员，去年开始爆红的那个，就是山川捧的！”

　　“你说说，你要是不那么早下班，那美女看上的就是你了。”

　　卓辰看完这一串消息，冷淡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把手机塞回了裤兜。

　　不是不感到可惜，但他一向不为错过的机会烦恼，而且现在的娱乐圈是那么好混的吗？那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各显神通。

　　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而在他看来，凌彬会被看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没什么好酸的，凌彬那家伙生的好看，哪怕去商场当营业员也能靠脸卖货，可惜混在这种街上。

　　山川集团？

　　卓辰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好像在那儿见过。

　　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入夜，晚上七点半，卓辰躺在壁虎酒吧员工休息室的床上，头痛到昏沉。

　　本来他好好的，但傍晚出门上班的时候，天公捣乱，起了大风，就算他带着帽子，也不免被吹得稍微着了凉。

　　还有半个小时驻唱就得上台，他撑起来，在穿衣镜子里打量自己，一张苍白的脸，深邃的眼窝，半闭着的双眼，颧骨下方有些凹陷。

　　活脱脱一个吸血鬼。

　　可惜壁虎酒吧主打怀旧和安静，不许驻唱摇滚。

　　卓辰捂着头，戴上壮壮借给他的蓝色毛线帽，他把额前的碎发都捋在脑袋顶上，不给自己留面子，等会儿舞台灯光暗一些，他可以用侧脸面对台下。

　　至少不会太失礼。

　　等他坐到舞台上的高脚凳上，习惯性瞥一眼酒吧里的卡座和吧台，在不远不近的角落卡座里看到赵星川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山川集团。

　　执行总裁赵星川。

　　名片。

　　垃圾桶。

　　这几个词像关键字似的掠过他的脑袋，像是一锤八十的闷响，把他的头砸的又晕了一些。

　　世界真小，但赵星川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难不成是巧合？

　　想不通的事，卓辰一向放任不管。

　　他于是抱着吉他拨了一下，慢吞吞的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低。

　　接着他对还没多少客人的酒吧说：“今天我不太舒服，容我偷个懒，给大家唱一首简单的歌吧。”

　　青年侧坐在椅子上，脸上那层惑人心魂的皮儿被灯光笼罩，光滑雪白一层奶油霜，清瘦的身体上裹着宽松的毛线衣，长腿上套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绷住了富有力量感的腿部，把线条彰显无遗。

　　他抱着吉他，开始拨弦，任谁都没有想到，他弹得是一首儿歌。

　　《两只老虎》

　　青年用吉他拉出缓慢的前奏，在中间变了几个调，即使是一首简单的儿歌，在他手里也变得优美动听值得欣赏起来。

　　弹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悠然唱起，唱的也慢，没有其他伴奏，他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带着一种棉麻般纤维的质感，在酒吧里回旋，勾起了每一个听众的回忆。

　　这首儿歌本就简短，唱完之后，就像他说的为了偷懒，卓辰又拨了两遍弦，硬是用一首儿歌让客人们毫无怨言的听了二十几分钟。

　　等他拨弄完，又告罪，下了台打算去卫生间。

　　赵星川藏在卡座的阴影里轻轻一笑，笑他摸鱼摸的明目张胆，但眼见着卓辰从舞台下来的时候脚步似乎有些踉跄不稳，他才觉得不对，卓辰是真的不舒服。

　　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他站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卓辰刚进卫生间，就被人堵住了，却不是赵星川，是叶诚，那几个打了他的混账的老大。

　　叶诚开了一家安保公司，说是正经生意，但背地里倒像个□□，手底下除了正经招聘过去的退伍兵，还有些街头流氓小混混。

　　卓辰才来两个月，对叶诚了解不多，叶诚之前对他也没兴趣，他看中的是凌彬，但凌彬那家伙也会想招，到现在也没让他得手。

　　“卓辰，听凌彬说你录了音？”

　　卓辰皱着眉，后脑勺贴住了卫生间的门。

　　叶诚和他身量差不多，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看他脸上故作冷酷的表情，还有他居然给了他一个壁咚？

　　卓辰翻了个白眼，觉得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层油，难受。

　　“录了。”他说，“现在也录着呢，你要是敢动我，我立刻报警，警察看你不爽恨久了吧，我觉得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拘留你的机会的。”

　　叶诚惊讶的瞪着他，“你现在在录音？”

　　“嗯。”卓辰面无表情的说。

　　叶诚笑：“开玩笑呢吧！”

　　“我不开玩笑，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报警。”

　　叶诚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警察，“你以为我怕啊？警察能把我怎么样，我做的正经生意。”

　　“随便你。”卓辰不耐烦的伸手推开叶诚。

　　他胃里烧的慌，上班前吃的那几口面好像在里面泛酸。

　　“你敢推我！”叶诚冷不丁被推开，立刻鬼吼鬼叫。

　　“咚咚咚”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叶诚大喊：“办事儿呢！滚开！”

　　他伸手，想把卓辰再控制住，但卓辰却捏住了叶诚的手朝后一掰，叶诚立刻叫了一声，捂着手腕后退。

　　卓辰转身打开门，竟一下子撞进赵星川眼中。

　　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只是场景一点也不浪漫。

　　叶诚还捂着手腕在里面跳脚。

　　赵星川看了看青年苍白的脸，衣服还算整齐，而里面的人也不像是做了别的事。

　　“你没事吧。”他问。

　　卓辰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寒，他抱起手，勉强说：“没事。”

　　“操，卓辰，今天我不教训你我不姓叶！”

　　赵星川伸手把卓辰拉到身侧，仔细看了叶诚的脸之后，他脸色比刚才还沉：“叶诚，别再给你父母丢脸了！”

　　卓辰看了看赵星川和叶诚，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认识的。

　　叶诚听到有人说自己父母，顿时也愣住了，他打量了一下赵星川，不屑的哼了一声，瞧瞧这定制的西装三件套，骚包，装13！

　　皮鞋，手工的，牛皮的，不耐磨，但是很舒服，非常舒服，适合哪种出门坐车走路不超过三百步的家伙。

　　叶诚撇撇嘴，看到赵星川的脸，想了半天，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他没理由忘记对应的姓名啊，如果他真的见过，按理说，如果没见过对方也不会一下子说出他的名字来，

　　不过是一瞬间，就在他看清了赵星川脸的下一秒他总算想起来了。

　　“赵、赵星川！”

　　赵星川抿着嘴，依旧不满。

　　叶诚现在已经恨不得找个宽点的地板缝钻进去了，他怎么就在这地方遇到这尊大佛？

　　赵星川和他不只是认识，妈的，他们还是亲戚，虽然相差也就五岁，但赵星川是叶诚的正儿八经的表叔！

　　就在他要把一声“表叔”不情不愿的喊出口的时候，卓辰胃里翻滚的酸水把他给救了，他冲到水池边吐了个稀里哗啦，双腿都在打颤，直到胃里啥都没有，喉咙还在抽搐。

　　叫叶诚感到惊讶的是赵星川居然快步过去给卓辰拍背，还生怕人摔了轻轻撑住他的背。

　　这什么魔幻剧情，赵星川什么时候和酒吧的小驻唱搞到一起去了。

　　但他决定不刨根问底，趁这机会不跑就是狗。

　　于是他贱兮兮的说了一句：“你们先搞着，我不打扰了。”

　　之后脚底抹油，溜了。

　　卓辰开着水龙头，身体发虚的漱了好几次口，才抬头对赵星川说了声：“谢谢。”

　　赵星川还是皱着眉，“我带你去医院吧。”

　　卓辰听了先是笑，干脆直说了：“赵总，你当谁都有钱付你那贵族医院的房费啊？”

　　他算看出来，赵星川就是看上了他这张脸，想让他给他当情人。

　　不是他不愿意把这件事浪漫化，而是赵星川眼中那些深意，和他这些故作体贴的表现，都让他越发清醒。

　　当情人，这好说，卓辰想。

　　看谁玩得过谁。

　　青年琥珀色的眼珠在灯光下闪了一闪，额头鬓角的冷汗衬的他更为虚弱，赵星川伸手扶住他的腰，“反正你也没法上台唱歌了。”

　　“我今天还没挣钱呢，再请个假，全勤也没了。”卓辰半开玩笑地说，身体因为寒热交加抖了一下。

　　赵星川的手轻轻放在卓辰的肩胛骨之间，透过厚厚毛衣，卓辰依然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

　　“你很在乎钱吗？”

　　“当然。”

　　卓辰毫不犹豫，而用你在说废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偏这一眼让赵星川心痒难耐。

　　赵星川看着卓辰的眼睛，“那我雇你一夜怎么样？”

　　雇？雇他上/床？卓辰好笑又生气的想：这男人当他是个公关先生啊。

　　随即他认识到，赵星川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可以这么轻浮，这么随意的靠近他。

　　两个人已靠的很近，鼻尖几乎对着鼻尖。

　　赵星川还在着了魔似的继续靠近。

　　卓辰眨眨眼，撤了撤下巴，躲过了一个吻。

　　“刚吐过。”

　　赵星川像是被这三个字给惊醒了，他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卓辰像恶作剧成功了似的在他怀里笑个不停，最后他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装作柔顺和渴望，眼里却寒光濯濯。

　　“赵总经常这样？”

　　他搂住赵星川的背，感觉男人开始在他怀里有点僵硬。

　　真有意思，难道不是他先开始调情的吗？

　　赵星川咽了咽喉咙，心神恍惚的问：“嗯？”

　　虽然这有钱人可能是情人无数，脏了点，但是身材和脸蛋都是卓辰喜欢的那一类，可惜了，卓辰的手轻轻抚摸过赵星川的后腰，迅速的在男人挺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许是从没有人这么大胆过，赵星川顿时浑身紧绷成一块石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声音。

　　他推开了卓辰，就在卓辰以为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卓辰的视野。

　　留下卓辰在原地无辜的瞪大眼。

　　刚才他没看错吧，赵星川的脸红的跟红富士大苹果似的。

　　他那一声——回忆起来——难道不是愤怒，是爽到？

　　卓辰打了个寒碜，心想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两三遍手，但那屁股的手感太好，他承认自己暂时是忘不了了。

　　=

　　赵星川飞快驱车奔驰在路上，脑子里在混乱之后已经把卓辰凌迟了八百遍。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那么冒犯他！

　　从来没有人捏过他的屁股，就算和人上床，也都是他掌控别人把玩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跑到他头上撒野了！

　　但是卓辰那一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烙在他屁股上似的，搞得他浑身发痒，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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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星川：你敢摸我pg！
卓辰：你又不是老虎我怎么不敢？